一双手臂自身后紧紧缠住她,“虽然朕很想杀了弦月,但是他死了,你永远都无法释怀,更别提那个孩子。所以朕不会杀他们。”
声音似是蛊惑,老狐狸总有本事令她屈服。
他扣着她的下颌,使她不得侧过头接受他的吻,而皇帝所有隐忍的怒意,尽现在在这个强势的吻里。
纠缠间,那双冰凉的手摸索到云锦寝衣的系带。
时语冰立即按住手背,“别、我乏了。”
萧叙并未强求,显然今夜两个人也再难入眠,他披上狐裘,“似乎只有找到他们二人,才能洗去朕身上的冤屈。”
他一离开,偌大的寝殿里只有她独自一人。
时语冰本想激怒他,好叫他和盘托出。不过老狐狸这反应,实在很难辨别真伪。眼下她只能等待,等刑部的人追查到弦月和年年的下落。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语冰再也没见到萧叙,他似乎忙于决定如何处置容王,她也从宫人口中得知,那位李美人又频繁出入御书房,颇得圣宠,风光无限。
刑部并没有找到人,萧叙又从军营里抽了些人去找,无任何进展。
元旦过后,皇帝为冬猎去了行宫,百官和妃嫔随行。宴会当夜时语冰并未出席,她抓住机会在僻静的花园里拦住了司徒意。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弦月他们在何处了么?”
“贤妃娘娘、”司徒意才从宴上回来,已有别的侍卫接替他。
花园昏暗,即使有人从两边的附近走过,大概也发现不了他们。
“是不是你杀了他们?”时语冰上前一步揪住司徒意的手臂。
“没有!那日我真的将他们平安送到渡口!”司徒意压低声音,慌忙解释,“奴才不会滥杀无辜,奴才此生只会杀行刺皇上的刺客!”
时语冰揪住最后一根稻草,“那你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他们都还活着!”司徒意脱口而出,将时语冰带到更隐蔽的角落。
听到这句话,时语冰倒吸一口气,她就知道是老狐狸所为!即使他装得再无辜!她也知道他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我的儿子还活着?”
“他们都被藏在安全的地方!贤妃娘娘你听奴才说,陛下确实并没有派我杀他们。陛下派了另外一队人马,在那艘船开船之后,从河面拦截他们。”
时语冰屏住呼吸,五脏几乎纠结到了一处。
“我当时以为是别的刺客,立马救下他们。”司徒意解释道,他语气急促,仿佛下一瞬就要崩溃,“倘若知道是陛下的命令,我、”
“你怎么知道那些是萧叙的人?!”
“当时船已经开走,我发现弦月公子漏拿了药材,独自骑上马沿途追赶船。正巧见到刺客行凶,当时我动手杀了那两个人,找到他们随身的腰牌,才发现他们都是皇上身边的暗卫。”
原来如此,司徒意误打误撞救下年年和弦月。
“那两个暗卫并未回去复命,陛下必定起了疑心。陛下派刑部彻查年年的下落,倘若查到真相,我也就完了。”
“他们在何处?”时语冰欣喜至极。
“弦月受了轻伤,我将他藏在城中的一家医馆里。娘娘的儿子无碍,我将他藏在郊外的一户农户家中。现在外头那么多人在搜寻,实在不宜轻举妄动。”司徒意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他向来忠君,这几个月来精神饱受折磨,生怕萧叙查到是他无意坏了事。
知道年年平安无事,时语冰稳定心神,“倘若你为了自保,出卖他们,我必定不会放过你!不过,我也记着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只要他们平安,我也会护你周全,我先让皇帝撤了搜查的人。”
“多谢娘娘!”
司徒意之所以一直隐瞒此事,就怕时语冰一时冲动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还有一件事,贤妃娘娘。年年的药将尽。倘若我找人去城里的药铺买药,或许会引起刑部的注意。”
“我会想法子。”
与司徒意分别后,时语冰回到寝殿,依旧心神不定。
老狐狸一定知道了年年的身份,否则不可能派人暗杀。
现在她要做两件事,一、要皇帝停止搜捕。二、帮年年拿到药。
在寝殿里来回踱步,行宫的夜晚似乎比宫里更冷,即使殿里燃着炭火盆,也不能驱赶她身上的凉意。
从知道年年活着的那一刻起,她的心狂跳不止。
吩咐宫人送酒进来,温酒入喉,身子也渐渐暖和。
这个时辰,宴会已散,或许那位李美人在他身边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