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冰看着满桌的膳食,年年正端坐着吃着糖醋鲤鱼。
“别吃了!”时语冰惊慌地抽走年年的筷子,“这膳食当中,有没有贵妃派人送来的?”
宫女也跟着慌乱起来,“没,不过这碟芙蓉酥是最后送来的,送来的人,奴婢不认识。”
时语冰慌忙冲到梳妆镜前,从妆奁里找了一根银簪子。
“娘娘怎么了?”
银簪子探过芙蓉酥后立即变了色。
十个芙蓉酥,年年吃了一个。
“啊--!”时语冰手无措地看向儿子。
“奴婢去请御医来。”
时年年被吓得不轻,他才六岁,什么都不懂,“娘亲怎么了?”
“快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时语冰都快疯了。
不是皇帝,是韦如是!
韦如是来行宫是为了看着她派出去的杀手杀了她和年年。见他们母子还活着,便出其不意,再使一招。
“娘,我不能喘气了。”时年年按着自己的脖子,在时语冰面前骤然倒了下去。
御医就在偏殿,抱着医箱冲进寝殿,“快给小公子催吐。”
年年此时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
......
强行给年年催了吐,然而毒已经侵入身体,他躺在床上,仿佛只存一口气。
御医又给他灌了几碗药,作解毒之用。
“能做的都做了,贤妃娘娘,小公子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这几个时辰了。奴才验过那碟芙蓉酥,里头下了十足的砒、霜。”
时语冰眼神空洞地坐在床榻前。
十足的砒、霜......
“听说你受了伤?本宫来看看你。”
韦如是就在此时不请自来,她衣着光鲜,妆容精致,周身珠翠环绕,高贵无比。一路从自己的寝殿过来,身上只沾了几片雪花。
阵阵寒风穿过殿门呼啸而来。
时语冰站起身,此时此刻,她心里滋生出最狠毒的念头,让韦如是知道年年是她的亲生儿子,要她撕心裂肺,要她痛不欲生。
“是你下毒害我儿子!”她冲上去,狠狠扇了韦如是一巴掌。
“放肆!”韦如是被几个宫人扶住了,“时语冰你疯了么?!”
她没有疯,正因为她的理智和清醒,没有透露年年的真实身份。
“竟然敢以小犯上,去把陛下请来!”韦如是吩咐宫人。她并没有否认下毒,别说是杀那样一个平民孩子,即使她杀了一百个,贵妃的身份也会庇佑她安然无恙。
一巴掌也难解心头之恨,时语冰手里还握着那只验毒用的银簪,恶狠狠地瞪着韦如是。
“你要做什么?”韦如是怒斥道。
霎时间,时语冰朝着韦如是扑了过去。萧叙不会惩罚韦如是,他一向如此,所以想要报仇就只能她亲自来。
她将韦如是摁在地上,银簪穿过厚实的狐皮披风,刺中了韦如是的肩。
“贵妃娘娘!”
宫人们乱作一团,伸手去拉扯时语冰,可是没有人敢真正用力。
银簪上沾了鲜血,韦如是失声惊叫,“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竟敢伤我?!把她给我拉开!”
狠狠刺了三下,就有人自时语冰身后环抱着,将她彻底拉开。
时语冰挣扎着,听到耳边低沉肃然的声音,是萧叙。
他匆匆赶来,制止了这一场闹剧。
时语冰狼狈极了,她知道自己与泼妇无异,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萧叙永远站在韦如是那一边,那她的年年怎么办?如果年年真的醒不过来,她又该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有了唯一的亲人。
她的头发散开了,怒到极致,胸膛剧烈起伏着。
十几个宫人将韦如是团团围住,以防她们的娘娘再受一点儿伤。
时语冰挣脱了束缚,恶狠狠地瞪着萧叙。
他一定知道是韦如是派人追杀她,可他不会为了她惩罚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