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骤然起身揪紧她的胳膊,时语冰才勉强能站稳。
“一直以来都在演戏?”萧叙冷漠问道,他垂眸俯视着她,仿佛她撒了个弥天大谎。
时语冰挣脱束缚,赤着足往外跑,殿门推不开。
“萧叙!”她歇斯底里地朝着始作俑者怒吼,这个男人彻底把她逼疯了!她明明已经决定留在皇宫,只要把年年送走,为何他如此绝情!
她抄起桌上的果盘器皿,统统朝着他扔了过去。
萧叙波澜不惊地挡下,“你再这样,你儿子真的就没命了。”
“他还活着?”
“他会不会活着,取决你讲不讲真话。”萧叙威胁道,同时摁着她坐到木榻上。
时语冰百感交集,强烈的情绪几乎叫她昏厥过去,可又怕萧叙欺骗她。
“你收买了司徒意?”
“司徒意还活着?”时语冰心神不宁。
“你先回答朕的问题。”
“我从未收买司徒意。他没有背叛你。你派人追杀年年,司徒意误打误撞救了他们。”时语冰眼神执着,“我求他送年年离开皇城,今日我不过是最后去见年年一次。”
这样眼神里的绝望和鄙弃实在刺痛人心。
“你怕是中了旁人的计。”相比时语冰的冲动,萧叙眼神渐渐变幻,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司徒意认出那些人曾是你身边的暗卫!”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朕。”萧叙伸手遮住她的双眸。
时语冰推开他的手掌,“我不会再信你说的任何话,你休想再骗我。我要和弦月一起,带着我们的孩子回洛阳。”
萧叙下颚紧绷,“你只爱弦月是么?”
时语冰侧过头,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只要你告诉朕,你只爱弦月,从未对朕有过一丝情意。朕就放你们离开。”他一字一句。
好荒谬的话。时语冰无力地望着他,全然不信。
“是,我只爱弦月。”她赌气般说完,等着看他再一次违背诺言。
“好......”萧叙往后退开,他神色平静,沉思了片刻,“等朕揪出幕后主谋,你就带上弦月和你们的儿子,滚出皇城。”
等萧叙一走,年年冲进寝殿,“娘亲!”
他毫发无伤,时语冰慌忙蹲下身抱住儿子。
“娘,你不要哭。”
等她松开年年,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年年告诉她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十多个侍卫突然出现,将他们从刺客手里救了出来。
时语冰坐在木榻上静静听着,萧叙若真要杀了他们,她和年年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回到行宫呢?
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重要的是能和年年还有弦月一道回洛阳。如果这一次老狐狸能遵守诺言的话。
方才和萧叙对峙时,最后他的眼神透着一丝悲凉。
有那么一瞬,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可是老狐狸劣迹斑斑,所以她无视了那些辩解的话。
当然还有其他的顾虑,年年的出身,是她怎么都不能吐露的秘密。
初冬夜幕降临,行宫位于群山之中,殿外寒意袭人,殿内的炭火烧得正旺。时语冰和年年坐在小桌边用膳。
自从离开行宫之后,母子俩难得有一段如此安逸的时光。
“娘,下雪了。”时年年看向窗外。
几片雪花飘到窗台上,时语冰问边上的宫人,“陛下回宫了么?”
“回娘娘,陛下还在行宫。”宫女回道,“贵妃娘娘也来了。听闻是为了明日一道与陛下去皇陵。”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时语冰停下筷子。
“晌午时就到了。一直在寝殿休息。”
晌午?!她受伤回行宫之前,韦如是就已经来了。
怎么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