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夫人看了看明艳动人的赵明檀, 又看看自家闺女,敲打道:“可不能慢了, 明檀比你小,都已出阁。你不急,当娘的可要急死了。”
秦珊珊嘟囔道:“哪里大了多少, 不就三两个月么?说得别个好像比明檀大了三两年不止。”
蒋瑶光吐吐舌头,唯恐天下不乱道:“三两月也是你为长,你非不承认,明明是明檀的姐,非要明檀唤你名字。”
秦国公夫人附和道:“瑶光说的对,明檀只比你小两三月,都已成亲, 你还八字没一撇呢。”
蒋瑶光:“……”
她可没这意思?她自个儿的婚事也是八字没一撇,自家公主娘亲都不着急呢。
秦氏在外院招揽女客,抽空到内室看赵明檀梳妆进度如何, 刚进屋便听到大家议起秦珊珊的婚事, 遂道:“相看亲事, 可急不得。夫家的人品秉性通通都要了解一遍,为人处世如何,是否孝敬父母长辈、友爱兄弟姐妹, 往往细节处见真章,最能见人心。女儿家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我们家明檀……就略显仓促了些。”
话锋一转,补救道:”不过,好在这首辅女婿虽性子清冷了些,可对我们家明檀也是在意的。”
赵明檀抿了抿唇,略带羞涩一笑。
何止在意,是能生死相托付的。
秦珊珊扭身坐到赵明檀身侧,看她梳妆打扮:“不与你们说了,我看新娘子。”
蒋瑶光眼睛一转,也挨了过来,凑到秦珊珊耳边说着悄悄话。
赵明檀竖着耳朵听,但声音太小,没听清。
秦国公夫人瞪一眼秦珊珊,扭头跟族亲婶娘伯娘说着热闹话。
内室气氛融洽,热闹。
秦氏见有嫂子帮衬,赵明檀这边也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妆容发鬓已至妥当,唯差喜服和凤冠,不需她操心,便又去外院忙碌了。
赵明檀掩唇打了个哈欠,看一眼镜面中侃侃而谈的秦国公夫人,冷不丁插话道:“舅母,不知表哥何时归家?”
秦国公夫人抬眼看向赵明檀,说:“上回来信,说是要岁末才能归家一趟。初到任地,公务冗杂,上任遗留的诸多问题也棘待解决,山高水长,回京一趟甚是不易。你表哥年底能如期回京探亲,热热闹闹地过个年关,我便阿弥陀佛了。”秦国公夫人面带微笑,心里则重重地叹了口气。
赵明檀笑了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表哥到地方吃的苦越多,日后回京越顺利,前程越好。”
看来,表哥真没回家。那晚过后,便出城了。
秦国公夫人笑道:“借新娘子吉言了。”
赵明玉因平西王同赵明檀生了芥蒂,只将梳妆礼赠予赵明檀,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几声恭喜,便安静地呆在一旁听大家说话,面上保持礼节性的微笑,却是沉寂寡言。
哪怕平西王没有娶到赵明檀,可一想到自己倾慕的男子爱慕自己的堂妹,心口便堵得发慌。
而赵明檀明明猜出她的心思,出了平西王求娶的事后,赵明檀对她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的解释。
外头一个婆子兴冲冲地进屋报信:“新娘子可准备妥当了,新姑爷已到府前迎亲了。”
赵明檀精神一震,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扫之前的昏睡晕沉。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明眸善睐,光彩照人,她的眼,她的脸皆没染上前世的郁郁之色,是最美好的年纪,嫁给最想嫁的人。
重生后,她便只想嫁他为妻。
初时,不愿他如前世那般孤寂一生,或有感动报恩的情分;后来,屈指可数的几次短暂相处,多了几许真心,她是真心想嫁他这个人,陪他白首偕老。
或许,他对她的情感不显热烈,但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是炙热的,只是掩在了清冷的外表之下,藏在了喜怒不形于色之内。
因着外头婆子的这声通传,内室越发活跃热闹起来。
“我们家檀姑娘,真真是个有福气的。就前些日子,那聘礼,哎哟喂,比之皇亲宗室下聘遑论无差。”
“这满盛京,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首辅俊俏的男儿了。”
“关键长得好不说,还位高权重……”
三姑六婆们紧着吉祥话说,绝口不提新郎官的缺点,免得新娘子紧张生忧。
赵明檀心知族中女眷长辈皆是挑拣着苏晋的好处宽她心,心底的喜悦和甜蜜仍是不可抑制的蔓延开来。
待到凤冠霞帔加身,一袭红嫁衣衬得赵明檀明艳不可方物,她鲜少穿红色裙赏,就连上辈子入东宫因着为侧妃是没资格着大红色的,没想到头次穿戴竟如此惊艳,难怪有姑娘出嫁之际乃一生最美之说。
缀以宝石明珠耀躯,冰肌之下藏玉骨,佼佼乌丝,黛眉杏眼,亭亭玉立的少女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本就生得极好,这般盛装打扮,更是惊为天仙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