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都看见,顾淮左将手里的女士包包交到了姜暖手里,然后他走回了酒桌边,不过去的是刘伟方向。
桌上摆着一瓶开了的白酒,还剩一大半。顾淮左慢条斯理的伸手摸向白酒瓶,不知情的还以为顾淮左想跟刘伟喝一个算作是和解。
但却无人想到,变故就在眨眼呼吸的瞬间,顾淮左起手就把白酒瓶砸在了刘伟面门上,砰的一声闷响。
酒瓶与头骨强力碰撞发出闷哼的撞击声,酒瓶当场碎裂开,酒水撒了刘伟一脸,源源不断地往下滴,不少沾了鲜血的碎裂瓷片掉在地上。
顾淮左脸色如常挂着三分笑,手拎着瓶口细颈,熟练老道地抛向空中又落回掌心。
刘伟当场就被砸懵了,反应过来后发出一声痛呼,“操!”
他只说了一个字,没来得及做出回击的反应,就被顾淮左一脚踹翻在地,方要爬起身来,只见一个断口锋利的瓷瓶抵在了粗红的脖子上。
刘伟躺在地上不敢动,吞咽都觉得艰难,生怕一个不小心,顾淮左手里半个白酒瓶就扎了下去。
粗胖的脖子赘肉叠在一起,被瓷白的酒瓶划出了血丝,残留的酒水顺着口子往下滴,浸润了伤口,蔓延开烈火烧灼嫩肉的疼。
刘伟面门上扎着碎片,分不清是酒水还是鲜血,汩汩地朝外冒。
他疼的粗气直喘,视线模糊地看着单膝蹲在面前的年轻人。
顾淮左皮相极好,面部轮廓分明利落,下颚的弧度如同艺术家的精心雕刻,漂亮的眉眼,冷漠的气质。
他习惯性的用舌尖顶着上颚,低头时避开了明亮的光线,整张脸隐在光下,透着一股陌生的狠劲。
瞧着瞳孔瑟缩的刘伟,顾淮左语气平淡极了,“我不喜欢旁人开我的酒,喜欢可以自己点。”
桌上白酒确实是沈逢提前点的,至于点给谁的他们都不知道。而刘伟只顾着和姜暖喝个交杯,拿白酒应景,所以开了。
刘伟脑袋一昏一黑的,偏生烈酒烧灼让他保持着清醒,无比清晰的疼痛钻入神经的细枝末节,提心吊胆地喘着粗气。
就为了一瓶白酒,一个陪酒女,顾家怎么会养出这种接班人,真是疯。
刘伟心底恶气未散,依旧憋着怒火。他再也不敢挑衅顾淮左了,后背紧贴着地板想躲开他手里的瓶口。
而他瑟缩一寸,顾淮左手中瓶口跟进一寸。刘伟真的担心对方会突然下死手——用力扎下去!
缓慢地吞咽口水,眼睛被血水模糊,他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惶恐:“不知道今晚顾先生来,都这么晚了,以为沈老板也不会来了,所以才开了这瓶酒。您大人有大量,下次我做东,亲自赔您一箱好酒。”
顾淮左冰雪俊美的脸上划开一丝笑,“你起来。”
半个酒瓶顶着他动脉跳动的脖子,刘伟急的都要哭了,他怎么敢起来?
顾淮左站起身,手里半个酒瓶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上,用脚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起来。”
包间里的人除了沈逢,其他人见了血都面色煞白,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个个噤若寒蝉,生怕惹了顾先生不快。先前艺棠的小编剧们还对这个男人心生好感,此刻都在内心打退堂鼓。
Linda万分庆幸,自己敬顾淮左酒的时候,他没甩脸子。
刘伟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佝偻着身躯,衣服和身上都沾了血。
顾淮左手中拿捏的酒瓶一顿,垂眼看向越发矮胖的刘伟,漫不经心的说:“跟她道歉,话说清楚。”
刘伟捂着脖子,连连应声,朝姜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姜小姐。”
Linda等人看呆了,不是刘伟开了顾先生的白酒,惹了顾先生不高兴。怎么又成了刘伟跟姜暖道歉,还是说顾先生这事在替姜暖出气?
姜暖冷清着张脸,看都没看刘伟,侧目望向顾淮左。
他今天生气了。
“狗咬叫花子。”顾淮左说了一句,手里酒瓶朝刘伟脚下一扔,砸的四分五裂。
房间里胆小的吓得发出惊叫。
狗咬叫花子,畜牲也欺人。姜暖心中自然而然地接上了顾淮左的后半句,刘伟是那狗,自己就是叫花子。
没错,自己就是个叫花子。这么些年了,在顾淮左的世界里,她的身份地位从未变过。
姜暖跟着顾淮左离开了包间。
阴晴不定的顾淮左走了,可沈逢还坐在正位上,头破血流的刘伟没办法当场发火,气得双手颤抖,给自己打了个120。
沈逢觉得顾淮左那句“狗咬叫花子”说的不对,姜暖在顾淮左面前可从来没拿自己当叫花子看。
沈逢想,顾淮左就算是养一条狗,狗都比姜暖懂事听话。
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想去挑衅正在气头上的顾淮左。
沈逢想起以前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