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三日,归宁。
好好歇了一晚上的秦妍书容光焕发,带着一堆礼品浩浩荡荡回到秦府。
与秦家众人见过礼后,秦妍书不忙说话,先朝秦妍玥笑道:“倒没想到大姐姐也回来了。”
秦妍玥跟着笑:“这样的大喜日子,我怎么能缺席呢?”顿了顿,她细声细气道,“况且,你昨日才让人送了帖子过来,我想着左右都是要见面,不如在家里见面自在些。”
秦妍书也不想细究其中缘由,既然她在此,还省了她说两回。
老太太摆摆手:“旁的且不忙着说,峸亲王呢?怎的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秦妍书如实告知。
老太太叹气:“这倒是不巧,只是……”她拧眉,“什么事儿这般严重,陛下竟然连多一天都不等等。”
凌氏眼睛也红了,搂着秦妍书左右查看:“他这般撇下你,那起子下人有没有为难与你?”
秦妍书忙摇头:“没有的事,王爷走前给我留了几个帮手,有他们帮忙呢。况且,我是圣旨亲封的亲王妃,他们如何敢?”
秦明远也跟着安抚她:“别瞎想,你看妍书不是好好儿的吗?再说,这朝廷之事兹事体大,如何能囿于这些礼节小事。”
“那我心疼我闺女不行吗?”
老太太头疼:“好了,妍书刚成婚呢,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秦妍书也跟着安抚了两句,凌氏这才歇了不提。
老太太左下手的秦明信抚了抚须:“何事这般紧急?最近朝上没听说过最近有何紧急之事。”疑惑地目光直直看向秦妍书。
秦妍书坦荡荡:“这正是我今儿要说的事情。”她看看左右,“烦请祖母让闲杂人等都下去,妍书有重要事情要说。”
秦家众人面面相觑。
当天,单独归宁的秦妍书在秦家说了什么无人得知。甚至再过一天,五公主萧晴从宫中出来,直接包袱款款住到峸王府里,外人也是不曾多想。旁人只知道,没过几天,一大队人马打着去苏杭采买的名头从峸王府出发,快马加鞭离开京城。
还没等他们打探清楚这新出炉的峸王妃在搞什么鬼,峸王府里就传出钱粮告罄的流言。众人自当笑话听过就忘。
又过一旬,秦府着人拉了几车米粮送到峸王府,紧接着公主回宫,宁王府又跟着派人送了些米粮过去——原来只是偶有听闻的峸王府钱粮告罄之流言顿时甚嚣尘上。
新任峸亲王登时沦为京城笑柄。
只随便往那街头茶馆一座,就能听见议论——
“听说那峸王府……”
“嘘,小声着些。”
“那么说,是真的?”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啊,听说那位王妃以往的名声就不太好啊。”
“怎么说?”
“你没听说过吗?宁王府掌掴下人、公主府厚颜无耻,就这样,还能勾的峸亲王放话说要娶她,这手段啊……”说话者竖起拇指。
“那位就由得她折腾?”
“听说是当家的不在京里咧。也是可怜的,堂堂皇子,还得接受岳家兄弟的接济……”
“太惨了太惨了。所以说,娶妻当娶贤啊!”
……
流言之盛,甚至连宫里的明昭帝也有所耳闻。
“老二家里真的没钱了?”他皱着眉头。
德顺胆颤,忙哈腰:“陛下,奴才不知道。”
“哼,传得沸沸扬扬的,就算没到这般糟糕地步,恐怕也是差不离。”明昭帝压着怒气放下笔,站起来,背着手开始转圈。
“主子,或许未及传言这般不堪——”
明昭帝转了两圈,站定,犹自不敢置信:“老二的封地岁贡虽说还没送上来,可据朕所知,他开府的银钱可是剩下不老少,比他其他几个兄弟还俭省些,加上他院子里就那么一个王妃……这丫头,哪来那么大能耐把几千两银子挥霍一空?”
德顺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传言!朕瞧着怕是更不堪,没见秦家跟老三家都巴巴往她那儿送粮油吗?”明昭帝大怒,一拍案桌,“早就说了这秦家姑娘不顶事,老二非要选她!瞧瞧,都沦为笑柄了!”
“来人,把她给我叫进宫来,我倒要看看她这个家是怎么管的!”
宫里圣人大发雷霆,窝在峸王府里的秦妍书自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