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大福哥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出过错?这小子那就是个小白脸,我瞧着……”
……
此时,姚莫玉正在一点一点的给周子期介绍即将要上架的品种物类。
店面已经装修好了,牌匾也挂好了,她找来的工人也已经制作出了大量的货物,开始缓慢的上架。
周子期扫视一圈现如今的店面,心里头满意,面上却也只是淡淡的笑着道;
“不错,你布置的格局倒是挺合理,物品种类也……”
说着,周子期伸手拿过货架上的一个男款芭比娃娃,娃娃身穿一身墨蓝色的绸衣,腰带高束,黑色的丝线做成的头发也高高的束在头顶,瞧着新奇又精巧。
他顿时无声笑道;“还蛮有趣的。”
姚莫玉在旁边也是礼貌应承道;
“你满意就好,现如今店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再等个差不多三四天的功夫就可以开张了。”
周子期点点头;“你速度倒是不慢,行,到时候就看开业的时候成交额高不高了。”
周子期在店里面这里摸摸,那里稀罕稀罕的,姚莫玉也不吭声,就跟在他后面跟个尽职尽责的导购似的,跟他解释解释这个是干嘛的,那个是弄啥的。
一时间,气氛倒也颇为融洽。
到了傍晚,提前下班的姚莫玉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戚容青去的赌场那里,她早就和赌场老板谈妥了条件,他帮她把人扣在那里,姚莫玉掏出一百两银子作为酬金答谢。
赌馆内乱作一团,戚容青被几个赌馆打手按在地上,他不甘的挣扎了几下。
随即身上就落下了重重的拳脚,当即惨呼出声,也不敢再挣扎了。
赌馆老板陈三爷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上,瞧着被按在地上的戚容青慢悠悠的开口道;
“我陈皮在东边开赌馆开了20多年了,也没遇到过什么不长眼的敢来招惹,不想这一朝刚把馆子挪到这里,就遇见了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陈三爷放下茶杯,不错眼的盯着戚容青道;“你倒还真是大胆,敢在我的地盘上借钱不还不说,竟还敢出老千,当真是活腻歪了你。”
说着他眼神就朝着身边人示意了下,那人立刻就懂得了老板的意思,当即凑到戚容青旁边蹲下身,把戚容青的一只胳膊强硬的拉了出来,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铮」的一声,一刀子就往戚容青拇指扎了下去。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声响起,两个大汉都按不住满地打滚的戚容青,他一边用另一只手抱住这只断了拇指的手,一边疼的脸皮都在抽动,眼泪鼻涕的糊了一脸。
戚容青现在疼的大脑一片空白,等这个钻心的疼痛过去之后,他瞧着这满屋子的大汉,都兴致勃勃地瞧着他痛苦翻滚的模样,又从心底里漫上了一层恐惧。
他从未见到过这种场面,他们戚家是有权有势的人家,而他平时遇上的也都是一些体面人,哪怕背后恨不得互捅刀子,迎面走来,也还是会笑意盈盈的打招呼问好。
确是从没见过如这位一般,话还没说几句呢,上来就动刀子砍切手指,戚容青惜命又怕疼,如何能不心生恐惧。
现在戚容青无比后悔今天早上的自己,那简直就是猪油蒙了心,他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为什么?
明明那两个男人的说法那般错漏百出,可他还是坚信不疑的来了,并坚信他那只能用来娱乐的拙劣伎俩能够瞒得住赌场老板。
现在好了,银子欠了整整两百两,出老千也被抓到了,这可怎么办?
现如今的他没有戚家家主这等体面的身份,身后也无人为可他做主,戚容青趴在冰凉的地面上,只觉得恐慌几乎要淹没他的头顶。
第23章 卖了当头牌
不得不说,陈皮这一招实在是很有震慑力,一点都不叽叽歪歪,上手就是真刀实枪,还真怪不得他能领着手下打下这么硬的地盘。
姚莫玉就站在众位大汉的背后,戚容青只顾着疼痛惊惧,也没注意到她。
戚容青到底是曾经在商场打滚几十年的成功商人,虽然内心惊惧难当,但他的大脑里已经迅速开始权衡利弊,寻找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陈三爷,陈三爷你放过我吧,我……我爹是京城里面的戚家家主,你放了我,我会还你钱的,我不会少了你的银子的,你可以给我算利钱,真的,五年……你给我五年的时间,我保准连本带利的翻好几倍还给你……”
自救心切,戚容青已经顾不得保密自己重生了的事情了,这陈皮身上一身的匪气。
他甚至觉得,如果他不抛出一些什么诱饵的话,那他当真是走不出这个赌场的。
至于他真的得势之后,戚容青眼睛里闪过一抹狠辣,那他到时候定会让这个陈皮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嘭」一声,站在旁边的打手一脚就把戚容青给踹的的又倒了下去,头直直的磕到了地面上,那声音大的听起来都疼。
戚容青本来都已经费力的坐在了地上,被这一脚踹过去,顿时又狼狈不堪的躺在了地上,头被磕的发懵,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陈三爷瞧着他这副惨样,开口冷嘲道;“你他妈的是以为老子就是这荒郊野岭的无知村民吗?这京城戚家,老子还是知道一点的,你若是这戚家的孩子,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界?还是个瘸子,天天吹牛也不打一下草稿的。”
旁边立马有那奉承的打手接口道;
“就是就是,听说京城戚家也是一个大户,家里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拿几个铜板就上赌桌的寒酸之人,还出老千,真不够丢人的,你要是那戚家公子,那我就是那戚家当家老爷了,这牛都要被你吹破了。”
“哈哈,你要是那戚家老爷,那我就是戚家老太爷,你也得乖乖给我做儿子,哈哈哈……”
几个打手肆无忌惮的调笑着。
躺在地上的戚容青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努力的想再次爬起来,可也不知道对方踢到了哪,一动就全身都疼。
他也意识到自己这个理由太站不住脚,若是说她是被家族放弃的儿子,那不更扯淡了吗?
都被放弃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跟他们说五年以后自己会被认回去,他们也不信了,不由得咬紧牙关转换了一下思路。
对了,还有姚莫玉呢,现如今他遇到了困难,不正是要用到她这个原配的时候了吗。
“我还有一个未婚妻,她叫姚莫玉,今年才12岁,长的特别漂亮,你们别伤害我,我可以帮你们把她骗出来,随你们处置。”
戚容青这句话一说完,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姚莫玉在最外圈都无语的瞪着眼睛。
妈的,太渣了,渣的她都不忍心让他活着了。
陈三爷也抽了抽嘴角,暗想原来两人是这种关系呀,他前两天还觉得小姑娘有点太过狠辣了。
不曾想,原来这男人竟是这样的孬种,突然有点理解人家小姑娘了怎么办?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男人竟然出卖自己才12岁的未婚妻来保全自己。
若他们当真丧心病狂一点,同意了他这个提议,那人家小姑娘的一辈子可就彻彻底底的毁掉了。
陈皮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瞧你文文弱弱的,应该也是个读书人吧,我陈皮是个粗人,以前总听人说什么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皆为读书人,我以前还弄不懂这句话的含义,现在从你身上,我是彻彻底底的看明白了呀,你诠释的可真透彻。”
旁边站着的一堆打手也皆是面露鄙夷,他们或许算不得真正的好人。
可他们心中也是有义气和道理的,像这种拿自己未婚妻出来换取自己活命的男人,和那种自己赌输了就卖妻子卖儿女的男人一样,是他们最最最瞧不起的那种。
戚容青这才意识到众人脸上对他的不屑鄙夷,不由得满心悲愤;
不过是一群下等贱民罢了,还讲什么道义,女人不就是男人的附庸品吗?
男人有难,女人自然应该出去消灾挡难,要不然要女人来做什么?
当祖宗一样的在家里供着吗?他的思维并没有错,他们凭什么这么鄙夷他?
不过形势比人强,戚容青连说两个解决方案都没有得到赞同,也将自己缩成了个鹌鹑,不敢吭声了。
陈三爷将眼神看向众人身后的姚莫玉,姚莫玉也只轻轻地摇了摇头,让他继续审问。
陈皮也就了然了,这是打算继续让他给予难堪。
「啪」的一声,陈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的戚容青身体一颤。
陈皮厉声开口道;“你在我赌坊里耍弄老千,我刚刚已经把利息收回来了,就是你的一根手指,现在我们谈论一下,你在我赌坊里欠下两百两银子,你说说要如何来还债?老子不要你的以后富贵,也不要你的未婚妻,就让你自己来还,说,打算怎么还?”
戚容青惨白着脸色,蠕动了一下嘴唇,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能怎么还?他连自己治疗伤腿的银两都没有凑齐,现如今又欠这么一大笔银子,这可比他治疗伤腿的要多好几倍,能怎么还?他压根就还不起。
瞧他半晌无声,陈皮也晓得了他的答案;“这是打算赖账啊,在我陈皮的地盘上,居然还真有人敢这么嚣张的赖账,呵呵。”
陈皮歪头看向旁边站立的魁梧打手道;
“张奎,你瞧着我们是怎么才能把本钱收回来呀。”
张奎也是个无赖性子,牙一呲一脸凶恶;“老大,不如我们把他卖到清风馆去吧?我瞧着这小子长的细皮嫩肉的,腿瘸也碍不着他脸的事,我和兄弟们可是去尝过一回鲜的,就那里的头牌清风公子,长的还不如这小子呢,要是咱把他卖过去当头牌,定是能回一些本钱呢。”
第24章 卑贱
姚莫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正是她原本的意图,这个男人曾经是天之骄子,众星拱月,妻妾成群,儿女成堆,还有什么能让他感到羞辱愤恨呢?当然是让他成为他最看不上最瞧不起的那种人,男妓。
陈皮满意点头,觉得这个提议甚好。
戚容青听得此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不甘的从地上再次爬起来,眼珠子都恨出了血,暴怒的嘶吼出声;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戚家最小的儿子,我大哥以后会去世,我父亲会在五年后来接我继承戚家家主之位,尔等贱民若敢碰我一下,到时候我定会把你们个个都挫骨扬灰。”
“呵,把我们都挫骨扬灰,那也得看看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陈皮的眼内尽是狠厉,斜眼瞅了身边打手一眼,打手就去拿了一根粗粗的麻绳,打算将人给绑起来。
戚容青咬着牙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奋力挣扎,绑人的打手是个讲义气的粗野汉子,他本来就瞧着这小白脸不顺眼,当下也不迟疑,直接两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霎时间戚容青头昏耳鸣,满嘴鲜血,还是被打手给捆了个严严实实。
戚容青此时的面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了,他举目四望,满目怆惶,不期然的竟对上了姚莫玉的眼睛。
顿时他就像是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般,嘶声大叫;
“玉儿,玉儿快救我,我是你的夫君呐,快救我呀玉儿……”
姚莫玉见他看见了自己,便也踱步往前走去;
她也没搭理凄惨躺在地上的戚容青,只径直的走到陈皮面前客气道;
“陈三爷,你稍稍停一下手,我这边和他还有几句话要说,不知众人可否回避一下。”
陈皮也不为难,站起身就往旁边走,旁边站着的一众打手虽然疑惑面前小姑娘是什么身份,能够让他们老大这么听话,却也没敢吭声,陆续的跟着老大走了出去。
戚容青终究也有几分脑子,看到这种情况,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愕;
“你……玉儿……”
姚莫玉饶有兴趣的瞧着他,突然间扯出了一抹满是嘲讽的微笑;
“戚容青,你当真以为我不记得上一世的事了吗。”
姚莫玉紧紧盯着戚容青的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走;
“戚容青,你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说我不知廉耻,放荡成性,那这一世我不救你了,我知道廉耻了,我不放荡成性了,你的感觉如何?”
戚容青瞳孔有些紧缩,她,她竟是真的和自己一样重生了,贼老天爷莫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瞧着她那一向温和软弱的妻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戚容青此时才真正想明白,为什么这一世的姚莫玉没有按照上一世的生活轨迹来走,她竟是真的重生了,她早已知道了自己若救下他以后的命运轨迹,所以……
她放弃了他。
戚容青心里突然有些堵塞和难以接受,他想起了上一世的这个时间,姚莫玉应该每天都守在自己的床前,怕自己无聊就向自己诉说着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应该满心满眼都是他,她爱他,这点毋庸置疑。
而现在,她放弃了他,她居然敢放弃他。
戚容青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滔天的愤怒,她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她有什么资格先放弃他?他能瞧上她,那便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她竟然敢这样对他?
不知所谓,不知所谓。
戚容青咬牙切齿,眼珠子都气红了;
“你既是记得上一世的事情,那你也应当知道,我以后会是戚家家主,我戚家家大业大,又岂能容你这样一个外室生的女人充当大妇,我将你贬为妾,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么?
以你的身份,能够做我戚家的妾侍便已属高攀,莫不是你还敢肖想戚家主母之位,你觉得以你自己的身份,你配吗?”
姚莫玉此时已经走到戚容青的面前,她居高临下的瞧着被麻绳绑的结实的他,目光阴沉沉的渗人;
“我和母亲救你一命,又为你治疗伤腿倾家荡产,古人云,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而你戚容青给我的报答就是,让我的母亲冻死在了你戚府路边,让我和我的两个孩子在除夕当天,淹死在了冰冷的池塘里,我们一家四口被你害的死了个干净,而你戚容青,妻妾成群、儿女成堆、端坐高堂、寿终正寝、在这个世上,若有人把白眼狼这种东西评价一个位份高低,那你戚容青定当是首当其冲,位居第一。”
“不过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