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这小银妇竟敢趁着妾身一心扑在皇长子身上,顾不得照顾陛下饮食起居,顺着妾身的杆子爬上了陛下的龙床!这样的忘恩负义,妾身恨不得将她咬死。
娘娘!皇后娘娘,我的启儿还在可怜的发痘,看着孩子痛苦的模样,我恨不能自己替了他去!可陛下竟然去和那个贱人偷偷睡在一起!我怎么能不恨呢!娘娘,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纵然那贱人做这等恶心人的丑事?”
皇后含恨斥道,“别在我面前装傻,陛下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人家好好在家里守寡,你非得把人弄进宫邀宠,你的难道不知陛下的臭毛病,香的臭的就喜欢偷的!我看你不是一时失足,你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陛下听说皇后因为他宠爱贾昭仪,当着人前,把叶纯妃狠骂了一通,他就更不敢去凤仪宫招摇。
看在外人眼里,陛下与皇后又开始冷战。
叶玉杏被皇后骂了一通,好似学乖了,于是天天都来给皇后请安,恨不能把一颗心都剖白了给皇后看。
皇后不知是病里不爽心,还是厌烦她不安分,始终不见。
这日她叶玉杏从凤仪宫无功而返时,恰好碰见贾昭仪来给皇后谢恩。
叶玉杏瞧着她春风得意,好奇道,“谢什么恩?”
贾昭仪行了礼没等叫起就自己站起来,坐上自己的步辇笑道,“皇后娘娘给我那不争气的儿赏了一个宅子,若非我身在宫里,必定要去把那宅子好好收拾布置一番,不枉费皇后娘娘的恩典。”
若说女人的直觉的确有点意思,她那时被皇后大骂都不觉得什么,却隐隐察觉那贾昭仪对她忽然有十分的敌意。
金钗也察觉到不妥,要上前训斥那贾昭仪在纯妃面前失仪。
叶玉杏拦住她,让那贾昭仪去了。
贾昭仪步辇走后,金钗不满道,“谁准她没叫起就敢在娘娘面前放肆!娘娘何必拦着我!”
叶玉杏道,“今日这里没人,我打了她的脸都没有看客,有什么 * 意思。”
金钗这才高兴起来。
可惜凤仪宫似乎有什么不妥,叶玉杏连续吃了五天闭门羹没能见着皇后的面,一时被后宫众人引为谈资,都盼着纯妃娘娘吃更大的亏。
她回到关雎宫,闷头睡了一觉,实在无聊,就派人去请了孟贵嫔来她宫里说话消遣。
孟昭仪迟迟才来,来了之后,人还没坐稳便对叶纯妃说了一个消息,“你还有精神睡觉?螽斯宫里,那位陛下千辛万苦弄进宫的谢美人,你可记得?”
叶玉杏一听有戏,即刻下了床,派人取了瓜果茶点与她一起坐着,像从前一样喝茶嗑瓜子,她好奇道,“谢美人啊,怎么不记得,那两个女孩子才进宫时,我瞧着她们挺可怜,还伸过一把手呢,结果两个人不知怎么的,不会把握机会,叫人没心思再管。”
“你连这小事都管啊?!”
叶玉杏笑道,“其实也是我当时疏忽了,有人悄悄吞了谢氏姐妹进宫携带的银票,她俩进来后一分位低,二得罪了陛下,三不会做人,颇受了一些苦。我看不过眼,就随手帮了一回。你也别对旁人说。当时我都不管宫务了,叫皇后听了难免多心。”
言下之意,那姐妹俩是皇后强撑着身子,重新掌管九宫事宜之后,被宫里狗眼看人低的宫人作践了,--并非陛下授意,而是皇后用人失当,此事最好不要到处非议。
至于那一万两银票,大部分是去了皇后的小金库。
用做了皇后身边女官的珠女官的话来说,“一万两的银子,她们也配用?”
叶玉杏问,“她们怎么了?”
孟昭仪叹气,喝了一口茶,说,“我方才来迟了,就是那小的谢氏女官不知怎么,在御花园碰见了与贾昭仪赏花的陛下,陛下多问了一句,说‘那是谁’,贾昭仪事后就派人以冲撞了陛下之名,把小谢氏按着在螽斯宫里打了十个板子。”
可惜那贾昭仪棋差一招,当时皇后正派了人给各宫分炭火蜡烛之类,凤仪宫的人在螽斯宫瞧见了,巧巧的就把这件小事禀告给了皇后。
“这件事又与你何干?不过小事一桩,费力气告诉我。”叶玉杏不解,用手剥了几十个瓜子,然后一把扣进嘴里,是分享受地嚼着。
“我当时刚好要来你这里啊,那谢氏女官当时在御花园被陛下瞧见,慌得不知道往哪里乱闯,闯到我步撵面前,那贾昭仪的人就从我眼前生生把人给拖走了。
一个昭仪而已,竟不把我放在眼里,叫人好生气。我看那谢氏女官被捉走时吓得抖成一团,着实可怜,生怕贾昭仪不懂事,把人给打死,就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幸 * 好没出大事。”
叶玉杏低头沉思。
孟昭仪看她不说话,想起宫里的传言,不禁问她,“我看你真的是好心办坏事,搬石头砸脚。贾昭仪这个人,我看不好对付。
她除了是寡妇,是陛下的弟媳,你别忘了,她从前院子里的姐姐,还是咱们陛下爱的那个五娘。五娘之死,陛下此生难忘呢。
你从前说的话我都记得,可你这一回皇后骂得对极了,你真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两人说话时,谢美人把小谢氏安顿好了,皇后身边的女官就派人来螽斯宫问谢氏女官被打的原委。
谢美人褪去一身丽装,穿着素衣,头上不戴一支首饰,素净地像是个画中人,就这么一路走到凤仪宫门前,跪地求见,“妾谢氏美人,有冤,求皇后娘娘救命!”
说一遍,就磕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