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没走到跟前,这里都准备好了。
三抬步辇依次往太极殿北殿走去。
送走了欢天喜地上学去的女儿,纯贵妃与杨贵妃还回了关雎宫,两个端着茶吃着点心,说起了话。
杨贵妃一点不含糊,直接上来就是重点:“昨日陛下本来只翻了柔妃的牌子,结果后来螽斯宫出来几个太监,去了先进宫,把谢氏姐妹一并接了过去。”
柔妃住在螽斯宫,与谢妃的先进宫只隔了一条长街。
叶玉杏点头,“本宫有所耳闻。”
这不很正常么。
杨贵妃却低了头,不知怎么开口似的,憋足了勇气,才道,“那一日姐姐安排妹妹与贾昭仪一起……,我们俩一起侍奉陛下,妹妹当时感觉有些不妥,后来事情太多就忘记了。昨晚听说陛下那事儿,忽然想起当时情形,心里怪不自在的,就来姐姐说一说。”
叶玉杏笑道,“咱们陛下力气大精神足,是好事。你看宫里孩子才几个,陛下多辛苦,后宫多丰收么。”
听她这个角度来说,杨贵妃忽然一愣,继而捂着嘴笑个不停。
叶玉杏不知有什么好笑的,可能是人年轻,笑点低罢了。
不过她这笑起来,胆子就大了一点。
过了会儿,她好容易忍住笑,果然放开了些,把嘴巴递到纯贵妃耳边,悄悄道,“那晚我与贾昭仪侍奉陛下时,陛下好像吃了什么东西,也没叫我们俩看见。”
叶玉杏嗑瓜子的手顿住。
杨贵妃说完,就离开了她耳边,重新端庄的坐好。
叶玉杏好似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嗑瓜子,“我知道了。”
杨贵妃使命抵达,放心地说起了别的趣事,之后陪纯贵妃接了下学的长平公主,回来一起吃了午饭才走。
这件事了无痕迹地过去了。
几日后,陛下与前来太极殿接女儿的纯贵妃,还有儿子刘启一起吃饭,因刘启读书很好,因此赏了她不少珍贵的料子。
静心比一比,这些料子竟是比去年的还要多。
纯贵妃笑着也不推辞,对女儿道,“娘给我们长平攒着嫁妆。”
她又对陛下笑着说,“臣妾改日去皇后娘娘那里,把咱们平安的嫁妆单子拿来看一下,比照着,慢慢给女儿都把嫁妆攒起来。
从前臣妾手里没什么东西,给长平攒的那些玩意儿,现在看来都还蛮寒酸的。这几年陛下国库丰收了不少,总不能再少了长平的嫁妆。”
刘象笑道,“平安嫁去关外,那是宗人府准备的嫁妆,没什么可比照的。你看着还她攒就是了。”
叶玉杏笑着,服侍陛下吃饭。
饭后,刘启与刘象父子俩还在太极宫,纯贵妃带着长平公主回关雎宫睡觉了。
一觉醒来,太极宫那边除了中午陛下赏赐的料子,另外还添了许多珍玩珠宝进来,一并送来了关雎宫。
叶玉杏接旨时满脸欢喜,背过人去,心却好似被什么捏住了,焦躁又烦闷。
皇后听 * 闻后一下午没吃饭。
到了晚上,陛下去了先进宫,皇后才好一些。
转眼到了秋天,皇贵妃偶感风寒,拖拖拉拉一个多月才好,期间许多人来探病,纯贵妃拖了许久,偶尔某日送了女儿去读书后,宫人劝谏后,趁着无事,索性命人抬着步撵走来了凤翔宫。
恰好那时没别人。
孟氏本来也不喜欢寝殿里人多。
此时叶氏来了,她叫小茶儿与金钗两个守在门口,与叶氏两个手拉着手,难免一时激动说不出话,只是双双红了眼睛,像两个傻子一样。
叶玉杏先绷不住,流了眼泪下来,慌忙别过头去擦。
孟氏靠在床头,泪盈于睫的点着她额头道,“从前也不见你爱哭!”
叶玉杏擦了眼泪,哭笑道,“姐姐最爱说话的人,这几年都不爱说了,怎么我就不能变得爱哭?”
孟氏一愣,忽然想起从前大家在一起的情形,不由得落下滚滚泪水来。
半晌,她抹着泪,笑道,“提那些做什么。你从前说过要把我往上推,当时我还不信……,这个皇贵妃你究竟怎么做到的?我可不信什么陛下爱重,或者皇后有意为之。必然是你在陛下面前嚼了什么舌根的。”
这其中牵扯到孙正,叶玉杏没有细说。
她按着孟氏的手,笑道,“那时我能为姐姐争一个妃位,怎么现在就不能开口替姐姐要个皇贵妃?不过,此事若放在现在,……即使我开了口,陛下未必会听呢。”
叶玉杏与孟氏没什么不能说的,她道,“幸好及时把你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