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铠甲定是纯银的吧。”槿荣羡慕得直冒酸泡泡。
拥有画卷的不知名的君王,吃穿用度皆是银器。银筷, 银枪,乃至银烛台,随便一个放在她的手上, 槿荣都能用它制出供全村人所用的玻璃镜子。
也是奇怪, 裴松做成的水车都快成为桃花村的一大景点,前去洗衣服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人把陈年旧衣乃至被罩床单什么都洗得干干净净。
明明卫生状况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可系统上, 桃花村无论是后山, 前村,哪怕村外都没有半点银的痕迹。
若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儿,槿荣也不至于眼馋外人到这个样子。
她观察地勤, 见不只是北方那位手握画卷的君王一人自北而南, 逶迤而下。
仿佛北雁南归似的, 北方大大小小的国家纷纷派出了这样一行队伍,带着金银珠宝,宝马美人, 前往南方而去。
“倒像是有什么仪式,或者盛宴。”槿荣琢磨着。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玻璃窗,玻璃盘,玻璃碗,连望远镜都叫槿荣捣鼓了出来,可这银迟迟没有动静。
槿荣查看玉璧的频率也由一天两次,变为一天三次,甚至只要休息的时候就会摸出来看一眼。
一日午后,槿荣下意识地摸过玉璧,几乎不抱希望的仔细搜寻了桃花村内,照旧什么都没有。
她随意瞟了眼热闹非凡的南方王城,那里是如今地图上画轴标记的所在。此时天南地北的群雄们正一派祥和地宴饮,个个不计前嫌似的。
“无聊。”槿荣嘟囔着,打算收回系统。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场面哗然生变。
觥筹交错间,挥舞的水袖之中跃出了寒光,利刃直指在列的各位君王。
这并非一场其乐融融的会谈,而是一场货真价实的鸿门宴!
原本携锱带重的君王们,或为炫耀,或为求和,一时间四散如鸟。有跑得慢的,穿得厚的,喝晕的,或是怀抱佳人的,当即成了刀下亡魂。
秋日大变,北方要乱。
比起这些,槿荣更关心画卷的动向。见它似乎是留在了深宫之中,没有哪个亡命之徒顾得上带走它。
正当她暂时放下心来之时,忽然在曾经拥有画卷的君王身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贼眉鼠眼,个子不高,却一脸傲气,槿荣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一张张人脸如同走马灯般在槿荣脑海中闪过,随着画中那人一个激灵的抬眼,槿荣顿时认了出来。
此人正是他和裴松之前逮住的偷药贼,吴忠是也!
曾经的偷药贼如今还会偷盗,纵火犯还牢记着放火的奥义。就如同画卷中那样,吴忠用他三教九流、下三滥的招数,带着喝大了的国君一路逃窜。
抢马,纵火,钻狗洞……全是正经侍卫与官家子弟们学不会的路数,刁钻无比,还真叫他带着国君逃出了。
血流成河的南国王宫内,吴忠身旁的国君成了此次鸿门宴中唯一幸存的独苗!
无论是原身还是槿荣,对吴忠的印象都非常浅。但仅凭他能够两次逃出生天的表现来看,不得不说,此人三板斧走天下的本事还是很实用的。
然而自从认出吴忠的那一瞬间,槿荣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自从宫宴生变以来,几日过去,从早到晚,槿荣都不错眼地盯着。系统上卷轴的位置一动不动,然而吴忠却带着他的君王一路向桃花村而来。
“不是吧,你一个从桃花村逃出去的人,如今走投无路了,还舔着脸要回来?”槿荣无语极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逃走的村民他要回村;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幸好,吴忠身边只有那个国君一人。
他们走的路和昔日渔人进村时的并非同一条,眼看着是要跨过后山来到桃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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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早,裴松下了课回屋读书,见槿荣穿戴利索地敲了敲他的门,不同于以往商量的语气,只是陈述道:“裴松哥哥,我想进山。”
他放下笔,二话没说便换了行头,背上弓箭。
出发前,见槿荣郑重其事地戴上了望远镜,裴松不觉挑了挑眉:“是想进山玩吗?”
对方嘴角微扬:“会一会山里的老朋友。”
槿荣虽是带上了望远镜,实则玉璧不离手。一只手始终探进袖中的袋子里摸着,连裴松想要扶她走过崎岖的山路都没有搭手。
领头的裴松不免有些失意,回过头看,槿荣的神色透露出她丝毫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致,更像是一个老道的猎人。时时刻刻聚精会神,乃至浑身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