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搭了把手而已。”谢珺忙转头,做了个驱赶的手势,示意他快走开。
崔易手中捧着一只胖嘟嘟的小雪人,笑嘻嘻地和怀真打了声招呼,往侧院去找王嬍了。
“三郎,枉你还是带兵之人,竟然冒领下属功劳,传出去可要威名扫地咯!”怀真弯腰抓起一捧雪,攒在掌心里揉弄着。
“你听他瞎说?”谢珺双手抱臂,不屑道:“瞧瞧他做的那个丑东西,我敢让他帮忙?”
怀真忍俊不禁,抬手便将握成一块的雪团盖在了他脸上。
他惊叫了一声跳开了。
“很冰吗?我以为你脸皮那么厚,是感觉不到的。”她一本正经道。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而易举便夺过了小雪团,怀真以为他要报复,急忙撒腿就跑。
“我有那么坏吗?”他将雪团握了握丢到地上,唤道:“快过来,你还没有好好看我堆的雪人呢!”
怀真瞧见他两手空空,这才放下了警惕,走过去正准备好好欣赏时,却被他一把搂住了腰,然后便有一只冰凉的手掌顺着衣领滑了进去……
她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奈何满院子的婢女却没有一个敢出来看。
“真软和。”他笑着捏了一把,在她翻脸之前迅速抽回手,转身就跑。
“卑鄙无耻!”怀真整了整衣领,弯腰抓起两团雪追着砸他,两人绕着雪人跑了半天,怀真团雪球团到手都发烫了,还是一次也没砸中。
最后是他实在看不下去,故意卖了个破绽,这才让她得手。
怀真撑着双膝呼呼喘气,断断续续道:“谢珺,你、你别跑了……我追不动了。”
她索性蹲下来,看那俩大雪人,待看清面容后才发现那是一个老妪和老翁,不由得抱怨道:“我老了有那么胖吗?”
“那不是胖,是弯腰驼背显得壮。”谢珺轻手轻脚跑了过来,扶起她道:“这样才站地稳当呀!”
怀真探手过去摸了摸老翁的及胸美髯,他忙抓住他的手,提醒道:“小心点,别把我胡须弄断了。”
怀真被他逗地笑出了眼泪,突然伸手过去在老翁裆下一抓,促狭地笑道:“糟糕,这下真硬不起来了。”
“你……”谢珺哭笑不得,一手扶额道:“都这么老了还想那事吗?”
“八十老翁还娶十八女郎呢,为何我老了就该无欲无求?”怀真理直气壮道。
“那为了你的快乐,我可一定保重,等到八十岁,要精神矍铄老而弥坚。”他挺起胸膛,豪气万丈道。
“一言为定。”怀真举起手,要和他击掌为誓。
“泱泱,有你陪在我身边,我整日无忧无虑,能活一百岁。”他握住她的手,由衷感叹道。
“油嘴滑舌。”怀真捏着他的面颊,见那两抹红霞尤未消退,意识到应是酒晕,“一大早就喝酒?”
“是崔易,他在喝酒,被我撞到了。”谢珺忙解释道。
“他?”怀真兴致盎然,拽着他进廊子里坐下,追问道:“快说说,什么事?”
谢珺有些难为情,低着头道:“就是……他向王娘子求婚,被拒绝了。至于原因……你别问我,我不好开口。”
怀真沉吟道:“被拒绝?原因会是什么呢?我猜猜……”她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什么,抱着他手臂道:“是孩子吧?”
谢珺大为惊异,望着她道:“你也太聪明了!”
怀真得意一笑,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他想了想道:“我能怎么说?就现身说法,告诉他咱俩不要孩子,照样和和美美羡煞旁人。他听了之后茅塞顿开,就帮我推了半天的雪。”
以她所知道的情况,其实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来。王嬍婚后多年,任由丈夫蓄养姬妾,庶子女一大堆,要么是她不愿生要么是不能生。
可是,崔易竟然能把这样隐秘的事告诉谢珺?真不知道该说他俩交情好呢,还是男人之间说话口无遮拦……
“哎,我问你,你没有把我们之间的私房话说给旁的男人听吧?”她有些紧张地抓着他问道。
“我又没疯,”谢珺的脸涨地通红,“和你说的话做得事,我藏都来不及,怎么会说给别人听……哦,你是因为小崔说的事……快别担心了,他如今还是个毛头小子,等以后成了婚,恐怕我问都问不出来呢!”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颇为自得。
怀真这才放下心来,伏在他肩上,笑眯眯地端详着他的面庞,只见肌理细腻光滑,色泽莹润白里透粉,忍不住捏了捏,感叹道:“我发现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会变好看。”
“整日里养尊处优,不用东奔西跑风吹日晒,肯定就养回来了!何况,”他眼中笑意愈盛,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凑到她耳畔意味深长道:“日日得美人芳泽滋润,阴阳和谐,气血平衡……”
“闭嘴!”怀真耳根一热,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他这才笑着打住,下巴一扬,沾沾自喜道:“何况,我原本也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