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期投入了不少钱进去,就是为了跟赵归抢客源,好不容易等到赵归的铺子已经开不下去,就差临门一脚。
但偏偏最关键的时候他屯的铁料用完了。
铁料难买,贵倒是其次,关键是各类手续批文很是麻烦,他刚开始做生意,许多关系都还没走通。
这时候若是他不买铁料,就得歇业,好不容易才抢来的客源又得回到赵归那去,而赵归手上还有铁料,他仍旧能继续开门迎客。
孙四原本计划等把赵归的铺子整垮,整个息罗县便只剩他一家独大,到时候开出什么价格都得由他说的算,必然能赚的盆满钵满。
孙四是个聪明的,还读过两年书,自然有些瞧不上赵归这种粗人,觉得自己稍微玩点心眼就能将对方套进去。
事实证明赵归的确上钩了,不然怎么愿意将铁料卖给他。
但这人蠢归蠢,却是个贪心的,张口就要多两番,当真是狮子大开口无疑。
孙四心里气不过,但为了心中的算盘,只能将这口气咽下。
便恨恨道:“买!”
于是三人便去了铺子,有好热闹的跟在三人后面。
赵归存的铁料还挺多,足足有小半麻袋,约莫上百斤的边角杂料,进价大约三十二两银子。
孙四花了九十六两银子买下全部铁料。
而另一边,周梨花眼见着赵归和那两人离开,心里很是担忧,但是赵归临走前叫她在家待着。
她便站在门口等,几个街邻在她面前数落赵归,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赵归往日贪了他们钱。
她又气的回家关上大门,将几个碎嘴的街邻挡在门外。
过了会儿外面人都散了,她才又开门站在门口继续等。
期间小刘氏出来倒是安慰了她两句,叫她莫要将别人的话放在心上,并说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
她勉强笑了笑,跟小刘氏说自己无事。
可是又怎能真的无事。
赵归都要把铁料卖了,往后她家怕是当真要不开打铁铺子了,那以后又该如何是好?
除了担忧,还有些气。
气赵归做什么决定也不提前与她商量商量,平白的给她炸了一记惊雷。
天已经十分晚了,月亮亮堂堂地挂在天上,巷口有些人朝这边走来,边走边闲谈。
这些人便是跟着赵归与孙四三人去瞧热闹的。
他们既然已经回转,想必赵归也要回来了。
周梨花将唇咬的泛白,转身进了屋,又将门关了起来。
不过却没插上门闩,她虽生气,却也不会把赵归关在门外,如今的天儿夜里凉的很,赵归今日穿的衣衫有些薄,若是冻病了又得花钱买药。
随后又去厨房热了些晚饭,是晌午剩下的米饭,晌午特意做多了些,晚上兑了水熬成两碗粥,再弄些咸菜出来。
前些天赵归还让她买些肉,她本打算明日去买的。
说起做饭,旁人家炒菜用的都是木铲木勺,唯有她家用的是都是铁铲铁勺,先前她还很不习惯,总觉着铁铲重了些,慢慢地却体会到用铁铲的好来,便是洗起来比木铲更易清洗,且洗的更干净。
不过往后家里不开打铁铺子了,就也得用回木铲,往后家里的铁器该收的都得收起来,以备往后补锅或是菜刀用,也省得再买。
周梨花做好了饭,将桌子摆在灶前,再摆上碗碟。
这些时日晚饭都吃的早,偶尔晚些若是天黑了,便将桌子搬到厨房灶前,因着灶中还有些温水用的火苗,可以用来照亮,便能省下些灯油。
做好这些,她便出去叫赵归吃饭。
堂屋里有亮光。
她走到门口,便见某个败家的爷们正坐在桌前,点着油灯,她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两眼,下一刻便瞪大了双眼。
足足四个大银锭!
周梨花长这般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
回过神来,她连忙快步走过去,瞪着桌子上的银钱,不敢置信地询问神情仍旧淡定的赵归:“……这些,这些都是卖铁料得的?”
赵归看着她,道:“共给了八十两,还有一十六两欠着。”
周梨花恍若置身梦中,直到赵归将银钱推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咱家,这是要发财了?”
赵归道:“家里这些时日存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