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饶心慌。
“当初他为了性命娶我,而今竟亲手丢开了我这个护身符,可见自决之心已起……”
“公主!”
纾饶跪趴下去,额上已有汗珠冒出。
“……您想开些吧。”
无法再忽视的痛深入骨髓……
“应天府长途漫漫,他手无缚鸡之力,谁知会病倒在哪条路上,皇兄……也是想任其自生自灭吧。”
晴空静默,偶有孤鸣传来,竟带着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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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已在密林之间穿行半个时辰,王谊一路紧握缰绳,神色肃然。
一声离弦之音忽令他心惊,继而背后受到锥刺之痛!
这突来的剧痛令他失控撕扯着缰绳,一声长啸后烈马凌空跃起,他再无力掌控平衡被摔落在地,背后的利箭也在翻滚之时被坚石绊落。
他痛呼出声,新伤再次被撕裂开来,更如钻心熬血之疼,直至翻滚至大石边才安稳下来,可身后随即传来了草丛里的响动。
他艰难的爬起身,元凶已在身后。
邬巉寒彻的眼眸他早已预料,勉强撑起身子倚在大石上。
“原来他如此心急要我死……”
这份从容让邬巉怒意骤起。
“你早知今日结果?竟还敢害公主一生,简直是罪大恶极。”
他冷笑:“就算没有旨意,你就不想杀我?”
邬巉掏出长剑直指他胸口:“我是早想杀你,却是今日才知你的嘴脸比我所知的更丧心病狂,连我都无法容忍之事,你却真对公主做得出!”
“觊幸他人之妻者根本不配为人!唔……”王谊顾不得疾言相激引痛的伤口:“其身不正谈何正人!”
“见异思迁之徒有何资格谩骂我对公主的钟情,死到临头还妄图诡辩!”
“哼,我死有何惧,可你也不该因此而忘形,我丧命之后,便是你。”
邬巉眼中闪过杀意。
“难怪……你们这些老迂腐还真是聪明的让人切齿,我早该将你食肉寝皮!”
王谊脸色从容:“你早是该死之人,我何须心急。”
“如此聪明的脑袋,却算不出自己的死期,岂非可悲。”
王谊冷锋相对,艰难弯身捡起掉在一旁的箭头。
“你注定死于衷心效忠的皇主之手,不更可悲?”
邬巉怒不可遏。
“锦衣卫只需听令于陛下。就算我今日丧命在此,至少能先刨开你的心肠!”
他挥起长剑朝王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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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高,却忽然变了天色,远处像是被划分离的黑夜,此处也开始狂风大作。
邬巉从林中归来,路旁的小河清澈见底,正好给他洗去手上的血气,毫无察觉自己已落入珅儿眼中。
不知为何,相隔如此之远,珅儿好似也能看见从他手下流出的血色……
时间越久,甚至觉得四周正有浓烈的血腥味扑过来……这种气味令她突然觉得心凉!
不……她在心里否认,脚下一刻不停的朝邬巉跑去。
“公主!您小心脚下……”
他刚才回来的方向,是王谊离去的方向……大哥,难道你真如此绝情吗——
邬巉敏锐起身,却没想到会是珅儿。
“公主怎会在此?”
珅儿呆呆望着他的双手:“你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