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是公主能左右的,况且小公主……这些时日已经平静多了,奴婢想,她也慢慢习惯了。”
远处经阁的屋门被打开,珅儿抱着经书走了出来,宁国看着心中不是滋味儿。
“这世间有多少可怜人,要经受这二字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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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这个对王谊来说有些陌生的地方,却可以让他好好休养生息。
日头从头顶洒下,仍是惬意舒然。
到这已有两日,背后的伤也愈合了七分。
离京那日他已做好遭遇暗杀的防备,那一箭虽入肉却不深,在邬巉面前的痛苦也有七分为假……
“哈哈哈……我与你不同,我至少能选择不死于你手!”
说完那句话他就握紧那根利箭跳下了山坡。
一路的翻滚跌撞让伤口疼的更加剧烈,他爬起身拼命沿记忆中的路线逃生。他不知邬巉会跳落何处搜捕他,若是遥远处,便是幸运,若就在附近,他怎能坐以待毙。
漫长曲折的逃生路与身受重伤也无差别,他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才敢瘫倒下去,只留一丝神智等待自己的最后一算。
万幸,天不负他。
霎时天色骤变,大雨倾盆而落,他也撑到了极限昏死过去。
被一场大雨苛虐过,他已是病入膏肓之体,不知踉跄艰行了多久才走到择盈的住处,好在最终是坚持住了。
修养了一日他就匆匆启程,走前他让择盈离开了那里重寻住处,也抹去了自己所有痕迹,一如那片被大雨重塑过的深林。
而今他已在应天府正常就任,虚弱不堪的身子也要佯装成洒脱无恙。他安然到达应天府的消息此刻应该已在回京的路上,过不了几日皇帝就会知道,这一回,他唯有赌一把啦……
他要看看,朱瞻基是不是非要他性命不可。
其实请旨离京那日他本已了无牵挂,生死都已无碍,偏偏天意又让他见到珅儿的信物,那一刹他忽的重燃了活下去的信念。
他好想再度拥有那样无瑕美好的女子……他心里从未放下过珅儿,这种喜爱无论埋藏多深,只要稍稍受到刺激,便会肆意泛滥。分别以后更是躁动强烈,如今不过五日,他就已思之欲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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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寝宫漂浮着晚霞般的柔光。
朱瞻基立于廊下神思已久。
“陛下?”
朱瞻基回身。
“这两日朝事多,朕也没问你,母后寿辰可妥当啦?”
卢儿莞尔:“陛下放心,妾身都已准备妥当。”
朱瞻基点头以示满意。
“翛儿与驸马在外长游,母后见不到难免心伤,记得多叫些女眷进宫来,至少看着热闹点儿。”
卢儿点头:“妾身知道,会照陛下旨意做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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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无声,禅房内一直充斥着浓浓不安,珅儿又被同一个梦惊醒。
她揭开床幔走下床榻,她已接连几日寝不安席,梦中总能见到她与王谊断情那日……
她一直当王谊那日所言皆是诡辩,如今想来,竟也慌啦……
难道,父皇的死真与他无关……
她重新想着那些旧事,朱瞻基那时的确已在京城,她不会听错他的声音……既是这般,他又何须铤而走险弑父篡位呢。
也许……他只是担忧父皇有不测,提前归来……真是自己想多了吗?
手突然无力,茶杯“嘭”的一声碎裂满地——
这声响惊醒了门外的禾翡禾鸴,二人立即推门进来。
“公主怎么啦?”
珅儿心思难收:“手滑啦,收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