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年也曾研习过草药,所以这气味一闻便知是何方子。
他忽地记起某一日清晨,珅儿拿着他的折扇把玩时嗅到了扇中的香气……他欣慰不已,珅儿竟然是在效仿他的习惯。
可那欢喜之色还来不及染上眉梢便一纵即逝,他感受到了珅儿的心意。
心伤和委屈,甚是怨恨,这些短短几日就催伤了她的身子,若非是难以承受的苦痛,她怎会不顾万里迢迢也要与自己倾诉。
离京时的万怨千愁都在眼前烟消云散,此刻,他与珅儿终不再是两心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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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入这座宅院,珅儿不自知的蹙眉。
缃儿正靠坐在床榻上歇息,她径自进门,缃儿望见她似乎也无意外之色。
“知道为什么伤你吗?”
他沉默。
珅儿转眼望着窗外的光芒:“从今日起管束好你的放浪形骸,不然,这另一条胳膊也要跟着受苦啦。”
☆、漠子·顽行
从进门她的语色一直是平和轻柔的,只是话意咄咄逼人罢了。
“长公主今日不是来探伤的,是来正告我的。”
“自然是探伤,不然这座宅子我不会进来。”
缃儿了然:“那这一院的墙瓦花树何其无辜?”
珅儿没有理会这笑语:“你虽已十五,可心性未定,又一人生活,日子久了难免飞扬跋扈肆无忌惮,去国子监读书如何?”
缃儿的怨气渐渐消退,这位公主倒真不似那些闺阁中的愚笨小姐,这一狠一柔到底想做何?
“此事不必长公主操心,我已有老师。”
“是何人?”
“一位才情不输我爹的贤士。”
这冷语暴露了他的心声,也让珅儿眸中染上戾色。
“即便是圣贤也不过是个外人。”
缃儿没有接话。
珅儿也不想纠缠此事:“不愿去也罢,但愿这伤口的疼你能记得长久,再有下回,不光你要受罚,那位虚有其表的贤士我也叫人打死。”
缃儿阴着脸凝望她,一直等她离开房中也未收起寒目。
……
“拜见长公主。”
珅儿走下阶梯,打量着来人:“你是何人?”
傅声直起身,也让珅儿看清了他的相貌,是位风神俊逸的男子。
“在下傅声,是教习雍穆的师傅。”
他声色稳轻,看模样倒是位儒雅之士。
“他如今最该学的是德行规矩。”
傅声低顺应答:“是,长公主之意傅声明白,今后定会严加管束他。”
珅儿径自离开,又忽地停步回眸。
“你对他的家世知晓得很清楚。”
傅声一怔,转身解释:“正如长公主所想,身为师傅,不只是教习学识那么简单。”
他的回答倒也妥当,此人的确不是凡夫俗子。
“王府的差事虽简单,先生可得谨言慎行。”
这警告之意傅声懂得,再次行礼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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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谊提笔,看向窗外的晴日遥念珅儿,但愿此后,你我再无嫌隙……
他离开书房,走出府门时将书信交给了在外等候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