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信寄予长公主。”
那人抬手接过,却见信笺忽被一人劫去。
王谊疑惑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昭爰:“郡主这是做什么?”
昭爰翻转了信笺:“给珅儿的?”
“是。”
“那就没错啦。”她笑着将书信放下:“不必劳烦信使啦,我替你捎过去。”
王谊瞪大眼睛:“郡主去京城做何?”
“自然是去玩喽。”她理所当然。
“前几日我不是告诉你我要离开应天府了吗?当时还未想好去处,如今正好,京城的景致我也快忘啦,故地重游也该是另一番滋味吧。”
“不必——”
话一出口,王谊便发觉了自己的失礼,低眼看了看四周的下人,沉稳了语气:“怎敢劳烦郡主千金之躯为我做信使,还……”
“你是不是怕我偷看啊?”
她故作疑惑,又将那封信扯远了些:“你放心,这信我既不窥视,也不会丢失,我会亲手交到珅儿手里。”
王谊气恼,她这绝对是有意报复!
“我说的真与假,等你回到京城一问珅儿便知晓啦。”
她将信笺放入衣衫的前襟里,就算王谊想抢也无法动手啦,他气急败坏的看着昭爰的背影,大喊:
“孚凝!”
孚凝神情严肃上前:“驸马。”
王谊深呼吸强忍下气愤:“去国子监。”
这吩咐令孚凝微愣,然后抱着书本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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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同一家酒楼,同是对酌,却再不是那日的开怀畅饮。
夜已深,康皛还沉浸在昭爰不辞而别的伤情之中,已有几分醉意,此时王谊才敢断定,这康皛是真对昭爰动了情。
只是眼下他自己已是满心郁闷,也无暇去劝慰他啦。
思来想去,他还是算不准昭爰会做出什么无法预料之事。他和珅儿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暖意,可不能再因她生出变故来。
…………
他微醺回到府里,直朝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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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昭爰太久未曾踏入。
当年入目,是霞云下的悠远城池,静穆而庄肃。此刻却是□□,那城池也不再显得那般疏远。
她照例先去宫里觐见皇帝,皇帝也熟知她这性子,也就随她去啦。
昭爰走在出宫的路上,泛起一阵苍凉。这城还是那城,只是人已非昔日之人。
皇帝都已两改,何况他人。
当年郭氏的一颦一笑她还言犹在耳,可时至今日,那缕芳魂恐怕早在这深宫之中弥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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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中的清宁一直占据着大半光景,钟声伴着梵音荡进珅儿的耳朵,在晌午过后令她有些昏沉。
禾鸴走进来轻声禀报:“公主,外头有位公子要见您,说是您的故交。”
珅儿皱眉:“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快撵走。”
禾鸴不明所以,便要撵走那人,谁知那人竟自己走了进来……
“几年未见,珅儿好大的脾气啊。”
随那爽朗声音而来的,居然是一身男子装束的昭爰。
珅儿诧异之下将经卷掉在了地上,又赶紧收起惊愕之色,笑着起身:“姑姑……你何时来的京城?”
本还打算将她撵出去的禾鸴闻言立即跪下:“奴婢该死,不知是郡主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