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祎轻笑:“依奴婢看,这都是小公主的功劳。她在您身边几年,倒真将公主的祖母之心唤醒啦。”
多祎没有发觉宁国思绪的飘远,望着远处的人影:“这小公主到底还小,喜怒不定的,这与前两日简直宛若两人啦。”
而她没有察觉的,恰是宁国脸上的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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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好,寺中有几处偏远幽静的地界,正好用于练琴。
珅儿与昭爰坐于琴案前半日之久,仍是不觉疲倦,不时研谈着手上的琴谱,直至被一道光芒切断。
珅儿忽地凌厉看向那胆大之人,先是意外,然后怒斥。
“眼睛不想要啦!”
缃儿被珅儿的怒喝吓的一震,然后上前行礼。
“长公主恕罪,我只是觉得这位姐姐有些眼熟,所以多看了一眼,并无冒犯之意。”
这话让一直置身事外的昭爰心生疑惑,也让一旁的珅儿差点拍“琴”而起:“不准胡言!”
她身侧的侍女赶紧告知他:“这是长公主的姑姑,谷城郡主。”
缃儿恍然大悟,可接着又有了一丝了然的意味在眼中。
“雍穆不知是郡主,太过失礼啦,有罪。”
昭爰放下琴谱:“你见过我?”
“是……啊,我似曾在书画中见过与郡主相似的面容,所以一时失神,冒犯了郡主。”
他心虚的看一眼珅儿,然后低下眼眸。
这模样却是恰到好处,珅儿暗暗切齿,缃儿故意隐去了什么她已然猜到。
这些暗流昭爰并不知晓,也没多做理会。
“你来做什么?”
缃儿今日的态度倒是恭敬。
“长公主那日好意,我不该鲁莽回绝,这几日思虑再三,我已决定入监读书。”
若不是昭爰还在身旁,珅儿一定会追问缘由,但是此刻她只想赶紧打发他离开。
“此事纾饶会替你办妥,无别的事就回吧。”
这催促之意缃儿了然于心,双眸微动,低头还礼:“拜谢长公主。”
等他离开,昭爰才问珅儿:“这雍穆看着年纪不大,是什么人?”
珅儿掩去刚刚的阴郁,看似无奈的开口:“月前他在街上伤人,我刚好碰到,就训斥了他两句,后来才知道他一人在京城无人管束,就给他安置了地方。他一贯就是这样,姑姑不要在意。”
问明了真相,昭爰不再追问。
珅儿却再无心他事,缃儿的身世只有她与纾饶知晓,她也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尤其对于昭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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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墨,沉寂。
王谊手握卷籍坐于桌前,烛下明朗,却散不去他眉心的阴霾。
一月将尽,他不知昭爰此刻身在何处,更不知珅儿见信如何,千万种思虑让他再度陷入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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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昭爰正与衿若在后院玩儿的欢喜,一名侍女前来禀报。
“小姐,冯公子来啦。”
衿若闻声忽地停下,扔下手中的珊瑚骰走到那侍女面前:“是冯悉吗?”
“是,冯公子是来送结亲之礼的,此刻正与老爷在前厅喝茶呢。”
衿若的欣喜立即从眼角溢出,匆匆挥退那侍女,回到亭下昭爰身旁。
“姑姑,我现在可以去见他吗?”
“我看……还是等成亲那日吧。”昭爰笑着将茶杯放下,“我怕你今日这狂喜之色吓着冯公子,等到了成亲那日,他就是想跑都跑不成啦。”
衿若气得直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