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过后,昭爰收起取笑的心思。
“你与那冯悉不过数面之缘,就怕你太过倾慕他啦。”
她的神色沾染了几分落寞。
“千万别做一厢情愿的事,否则,后果会令你失望的。”
衿若疑惑的看着昭爰宛若换了一张脸似的:“姑姑是觉得那冯悉不好……”
昭爰无奈一笑:“傻丫头……哎。”
一声轻叹,她知道自己如今说什么对她都是无用,可她也不愿多一个天真女子重蹈覆辙。
“许久前,我也曾遇到一位男子,才华品行比冯悉都有过之无不及,我对他爱不释手……可惜,他配不上我对他的好。”
衿若无法体解她这段感情的愁苦,双手托腮撑着木桌:“既然他如此的好,怎会配不上姑姑的喜爱呢?”
昭爰蹙眉,“因为……他的好与我无关。”
老天给了她这份缘,却只让她缠住了韦侬,缠不住王谊。
“有时相遇的太美也不是好事,除了衬得分离更凄凉,毫无意义。”
衿若见她满目凄哀,猜想那一定是段凄凉的往事,便也不敢再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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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雍穆入监之事都已办妥。”
珅儿阖上经卷站起身:“今后你派人看好他,不许他再出现在寺里。”
纾饶点头:“是,老奴今后一定严加防范。”
珅儿还是越想越郁闷,一把将经卷扔在石桌上。
“这个王谊,还敢骗我对姑姑没有私情,原来一直藏着她的画像呢!”
“啊?”纾饶不信:“公主这是从何听说的?”
“这么私密的事,除了雍穆还会有谁发现!”
听到雍穆的名字,纾饶像是了然了一般。
“公主前些日子还对他十分防范呢,怎么今日就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啦?”
珅儿当然有自己的分辨:“他又知道姑姑是何人?说这些骗我做什么。”
纾饶笑叹:“那也未必。当年郡主对驸马如此倾情,太子宫里许多下人都议论纷纷,时至今日难免还有人记得那些旧事。若雍穆做足了功课,是完全可能随口编上那么两句来激怒公主的。”
珅儿原本以为纾饶会分析出什么可能来宽慰她,没想到竟听见这些火上浇油的话。
“该死的风流性子,他惹下的桃花债却让我在这儿出乖露丑!”
纾饶这才发觉不妙,不禁暗骂自己多嘴。匆忙打了自己一嘴巴,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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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阴冷而下,眼前的景致幽静空雅,也无人肯来欣赏。
昭爰成了这严冬里的异类,一身粉衣裙的她正坐于河边的一处大石上,像极了这冬日里如饥似渴想要绽开的粉朵儿。
她的思绪随着远处的小河流向远方,此处与当年初遇王谊之景何其相似,只可惜非物非人。
景再相似,已无关当日草木。自己再过思念昔日韦侬,他也早变成了今日的王谊。这满腔的思念,她都不知该送去何处。
冷凉的风从耳旁拂过,带起衣裙上的襟带,她不禁抬头望天,久久不知该质问它什么……
恰在这时,一阵悦音随风飘来。
悠扬的琴声倒让昭爰分不清是琴弦本身,还是因风而婉转。总之,让她忍不住浮念联翩。
不知听了多久,她恍然惊觉,这弦音竟与她心里的思念重合成了一缕。
她顺着琴声找过去,穿过一层峰林屏障,看到了那弹奏之人。可那身影,怎会有些王谊的模样……
但也只是片刻,她便平复下来,怪自己不该将此人幻念成王谊。
之后,那琴声突然而止,傅声看着眼前仪容绝佳的女子。
“小姐有事吗?”
昭爰这才回神:“啊……我顺公子的琴声而来,一时失礼打扰到公子,还请勿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