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若轻轻点头：“他对我很好。”
珅儿皱眉：“你这哪儿像开心的模样……他欺负你啦？”
衿若苦笑。
“相敬如宾，靡微不周，这些不够好吗？”
珅儿什么都明白啦。
“除了和你情孚意合是不是？”
衿若本不想瞒她，可也没有承认的勇气。
珅儿心焦，她最担心的还是发生啦，可才成亲一月，她该如何经受这种羞辱……
“我还以为，这一月会是你最开心的日子。”
衿若无力倚在她肩上：“这一月我未曾离开冯府半步，却像走遍了山川湖海。”
珅儿轻抚上她的乌发：“别瞎想啦，你们成亲不久，又不曾相识过，总是需要时日相知的。”
“一个月……”她从她怀中退出：“可从第五日起，他就没在府中留夜过啦。”
珅儿神色僵住。
“就算他留在府里又如何，不过是骗骗外人，那种近在咫尺的冷漠，会寒得我无法睡去。”
她说的这种疼珅儿没有尝到过，可她想，王谊一定深知滋味吧。衿若如今的痛苦，恰是她曾经也犯过的错，如今才曾想起，这冷漠该有多可恨。
“难道……那日相遇，他对你一丝情意都没有吗？”
提起此事，衿若更是心伤万分。
“可那次偶遇不是天意，就像那湖中的天地，永远都捧不起来。”
她咽下泪水。
“那日掀开盖头，我以为他会很意外，甚至会惊喜……可他至始至终只有一句，‘原是姑娘’……
那一句平静笼罩了我整夜，现在我才明白，它只怕会覆没我一生。”
珅儿擦去她的眼泪：“别想啦。”
衿若闭上眼睛：“不会再想啦……你劝我的话我自己也都想过，只是从未受过这种委屈……想跟你说说。”
珅儿心痛，也不愿再说什么挫辱她。
“你有分寸就好，你任何的委屈都要告诉我。”
她的怜悯令衿若越发难受……
“算啦，再怎么说我已经是冯家的人啦，也不能总跟外人说自家人的不是。”
珅儿并未因她口中的“外人”而不悦，反为她自称冯家人感到酸楚。
直到衿若离开良久，她的悲伤还笼罩在庭院下未散。
昭爰不知何时出现的，看脸色应是听见了衿若所有的苦楚。
“这世间多少女子，所托非人误终身。”
珅儿低着头：“真被你料种啦。”
“或许，我不该说那些话。”
珅儿平色抬眸，泪水意外清晰了眼前的景色。
“她的幸与悲，不是你我说了算。”
昭爰微展笑意：“你倒是看开了。”
“不如衿若这几日想的多。她说她是冯家人，我看她快成了冯府的囚徒。”
昭爰并不觉此。
“她已嫁入冯府，本该如此。”
珅儿蹙眉：“姑姑也如此以为？”
昭爰双眸素净相凝。
“你从不以为，是因为你无需顾虑这些。可衿若不同，冯悉那一身书生气，她自然要收敛心性，处处得体。”
珅儿久久才回应：“那些公子们未必都喜欢稳坐闺阁、娴雅静素的女子。”
这话一落，昭爰的双眸也暗淡啦。
“你不必和我争这些。不说宫墙高院里别的女子，就论你我二人的母妃，她们虽一生显贵荣雅，不也得克己自持、以夫为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