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悠望向天际:“你我是这世间的幸者,你下嫁之后仍能以己为天,是因王谊无权管束你。”
突听她说起王谊,珅儿心下觉得不该,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转身就离开啦。
昭爰也不曾生气,一声叹息而已。
扭头间,她看到已经开到极致的红梅,低头又见土中冒出新芽。看来,最冷的时节就要过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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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个雪夜,珅儿收到了被大雪阻挠许久的书信。
寝宫内的烛火温馨而暖心,珅儿只是看纾饶拿着画轴走进来,笑意就已藏不住啦。
“呦,公主这还没看呢,怎么就乐成这模样啦?”
珅儿稍稍收敛了一些。
“说了你也不懂。”
纾饶失笑:“老奴怎会不懂?公主这是知道人家有,自己也不甘居人后啊。”
见他的眼色又不怀好意,珅儿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又被看穿啦。
“公公贯微动密,都能去锦衣卫断案啦,再留在我身边可就委屈啦。”
纾饶笑着摆动拂尘:“这可不敢,老奴平日里给公主解解闷儿就很知足啦。”
珅儿笑而不语,然后将那已被握的温热的画轴打开。
画卷慢慢铺延,她的神色随之肃沉。
那一场墨中俗世,柳溪构境,少女成情,多年旧事轰烈燃起。
珅儿的双眸映出心底的焰火,古今一时,燃尽岁月,只遗浊世公子的音容笑貌……
屋内的烛火都已燃半,珅儿眉眼之间悠悠浮起笑意。
自从遗忘王谊,她便担忧着王谊是否也会忘记自己,所以她去信向他索画,也并非全因与昭爰的较劲。
可她万万料不到,王谊竟将年幼的她画出。
当时犹记,何忧今夕。
那画卷一角,正是她最拜服的字迹:
绯云兮,青人落,料绝世而惑错……
夜下,珅儿将画轴小心收起,寒月燃至最清明,她看着看着,就超脱了雪色的凉气。
☆、以礼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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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至末,漫山遍野的雪色已消融,经历寒冬的孩童早已按耐不住四处跑跃着。
珅儿也经不起引诱,换上男子装束就从寺中“出逃”啦。
城内处处皆是复苏迹象,忍不住抚上娇弱的青色花瓣,谁料倾恋之心过重,竟摧落了几片。她看着手心遗落的青瓣,笑意沾染上眉梢。
……
半个时辰后她在一处歇息,身后却隐隐有了异声,珅儿眼神微动,顺手抚了下耳侧的发丝,而后转身——
“啊!”
一声高呼及时阻止了即将离手的“暗器”,那声音异常的熟悉,她疑惑辨认着那个抱着头蹲在地上的人。
那人久久不觉痛感,缓缓松开双臂。
珅儿看见抬起头之人,诧异又恼怒,而后瞪着大步赶来的弗雀。
“一个个都鬼祟有瘾吗!”
她将手中的发饰扔给禾翡。
缃儿惊魂未定,站起身时脸上还挂着难为情。
“我只是觉得眼熟。”
这解释也十分耳熟,珅儿转回身。
“不愧是主仆,好奇心都一样重。”
两人别扭的互望一眼,缃儿收起难色,直言:“我二人行为的确有不妥之处,长公主如此装束在外,岂非更加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