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澂灏五感敏锐,很快察觉出一道愤愤的眼光,只是没有丝毫震慑力,转头正对上温沫澜还没收回的视线。
温沫澜:“……”
沐澂灏:“……”
好像有些理亏,温沫澜佯装不在意的拿起一块糕点,假装无事发生。
沐澂灏看到王妃回避的眼神,猜测她应该是想到什么,没有发泄口,只能对着他瞪眼。
沐澂灏憋住笑,力求让自己不笑出声,不然踩到王妃的小尾巴,炸毛的王妃万一真回了娘家,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上首的皇帝还沉浸在美色中,无暇顾及这边的小动静。
一曲舞罢,崇德帝意犹未尽的收起恋恋不舍的目光,将重点放在今日的宴席上。
“今日朕宴请百官,为的是庆祝科举三甲的人才,江山能人辈出,大沐兴盛指日可待……”
一番豪情壮语似的夸下口,沐澂灏这些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崇德帝也不怕臊的慌。
台下一众呼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通好听的话讲完,毕竟今日是琼林宴,新科进士是重头戏。
按照惯例,该是探花郎献花。
一边吟诗,一边从园中选出最大最好看的花献给皇帝。
今年的探花郎年纪甚小,瞧着比叶承穆还要小,却不如他丰神俊朗。
但是宴会上的大臣妃子好像瞎了似的,只说起探花面若潘安,根本没有谈及状元郎的相貌。
沐澂灏定睛一瞧,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叶承穆面上,不仅被画出憔悴的妆容,就连胡须也续了起来,瞧着就让人觉得邋里邋遢,不甚雅观。
自然不会有人细细打探他的容貌。
当然,如果不是文章确实出彩,崇德帝可能都不会让这样面容不洁的人中头名状元。
奈何其余贡生与他确实悬殊太多,崇德帝又见此人时不时咳嗽一声,感叹或许是慧极必伤,十年寒窗不易,遂没有将状元之名撤下。
委实是险中又险。
第二名榜眼,是一位长相平平的中年男子,出身农家,不算富裕,恰巧殿试题目有关士农工商的农。
会试时只是中等名次的他,殿试一举名列前茅,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天道酬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别看榜眼年岁大些,其实寒窗苦读也不过十数年,中间因祖父母、父母的丧礼守孝,还有娶妻生子,家境贫寒所致,耽误了不少年月,幸而今年熬出头来。
考中榜眼,也不辜负一家子长辈和妻儿的期望。
探花林彦彬,江州人士,父亲身为江州知府,四品官职,不算大更不算小,在地方可以说权力颇大。
养出来的儿子,虽年少成才多少有些傲气,但瑕不掩瑜。
比之众进士,年岁不大,相貌属上佳,文采排中上等,中了探花也算实至名归。
崇德帝从众进士中挑挑拣拣,也只有这一位,家世、才学、相貌突出一些。
虽说不是足够优秀,但选为驸马,比长安城那些招猫遛狗之辈,可是强了太多。
皇帝说与瑾宁听时,公主也只是羞涩的点点头,说:“全凭父皇做主。”
这小女儿羞态看乐了崇德帝,当即就点这位林彦彬为探花,暗地里已经内定为驸马的人选。
要说瑾宁公主那句好似完全没有意见的话语,沐澂灏不相信她的母家在外面没有打听林彦彬的品行家世。
所以,前朝和后宫总归会有些交易,这样的平衡才能让两方都满意。
沐澂灏听着坐在身后一群大人的耳语,真是溜须拍马的功夫哪里都不会缺。
“这位探花郎还未加冠便已高中,真是后生可畏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可不是,瑾宁公主内定的夫婿怎么能差了呢,当之无愧的探花郎!”
“你这话说的,若不是内定为驸马,估计状元都当得!”
这话说的有些大了,其他大人没有接。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个没脑子的说的话,这不得罪人嘛,而且质疑皇帝的决策确定不是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