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隙确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她对周围的人很不好,为人刻薄又专治,才逼得景陆沉在她跟前吃黄连受委屈。
虽然他也没有怨言吧,但也显得像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才让他不敢有怨言。
景陆沉却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原本深邃的眼眶该有同样深邃的眼神,现在却被单一的疑惑情绪压平,一目了然。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他真的有在尝试理解虞隙的这一次不爽又是从何而来。
但是,不论怎么想,都没有什么好不爽的啊?
她说的话,不是好的意思吗?
等他一起吃蛋糕,那就一起吃啊。
他也不管现在是在茶几前不是在餐桌上了,笨拙地蜷起身子挤进沙发和茶几之间的那块空隙,在她身边蹲下,也给自己切了一大块蛋糕。
芝士蛋糕没有果酱的甜腻,也不像奶油那么软塌,又足够香浓绵软,跟景陆沉当下能够感受到的气氛明明相当契合。
虞隙看着他被挑刺了也不回嘴,反而大口大口吃得一脸满足,心里头诡异的感觉更甚。
她没由来地想起了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们曾经一起养过的一只小土狗。
那真的就是一只小土狗,字面意思,没有品种的。
是有一回妈妈出门带回来的,说是跟着她走了一整条街,一路就这么跟着进了他们家。
小狗看见虞隙,没有喊叫,也没有扑上来,就还是待在妈妈的脚边,摇摇晃晃地朝虞隙举起一只小爪子,然后——
对着她在原地打了个滚。
大约是很正式地打招呼的意思。
她和妈妈都觉得小狗既然选择了跟来他们家,那就算是有缘分。
小狗就这么在他们家留下了。
后来熟了之后,虞隙发现,小狗似乎很喜欢在人脚边打转,也不怕自己小肉球似的身子被踢到或者踩到。
甚至虞隙坐在小书桌前写作业,小狗就跑来趴在她脚背上喘着粗气,耸动的身子毛茸茸地支棱在脚面上,很痒。
到了夏天,被它一屁股坐住脚面还会很热。
可是就冲小狗的这股子亲密劲儿,她也舍不得挪开自己的小脚丫。
对了,小狗没有另外的名字,一直就叫小狗。
第27章 第二十七头
大年三十一早, 虞隙明显的格外不耐烦。
景陆沉察觉她的情绪,知道那多半不是什么起床气。
从她掀开羽绒被的力度,到睨他时抬起眼皮的角度, 无一不在彰显她的暴躁和低气压。
他也跟着坐起来,迟疑着伸手去摸了一把虞隙那一侧已经空出来的枕头下方。
是暖的。
那应该也不是没睡好或者夜里冻着了。
不是起床前的问题,那就只剩下还未发生的因素了。
——按计划,他们今天都要各自回家。
景陆沉其实不太了解虞隙家里具体的情况, 只知道她家现在有一个继母,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并且还是从前他在旁人口中随口听来的,虞隙平时从来不提这些,景陆沉也自觉不方便无缘无故问起。
他从来不是有意留心谁的隐私的人,却莫名其妙将这些信息记到了现在。
要问吗?
她是不是因为不想回家所以才心情不好?
她为什么不想回家?跟家里关系不好吗?因为不喜欢其他家庭成员?
他又要如何解释, 自己是怎么知道她家里有个后妈的?
景陆沉再三观察,再三考量, 终于还是忍不住跟在虞隙身后钻进了卫生间。
冬日的早晨,高层的窗户外浓浓一片全是雾。
灰不灰,白不白的。
叫人一眼看去也觉得嗓子眼发堵。
虞隙从镜子里瞥见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高大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