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绝情神尊的白月光——金明之
时间:2022-04-06 07:57:23

  承晚拨弄着炭火与她闲话几句,腕上的金莲子叮咚作响:“上次见你,你说墨江水患恐是妖邪作祟,可收服了?”
  桑落点点头,将手中的绡扇放在一旁,手掌靠近碳炉暖着:“收服了,是条刚成精的鲫鱼,以为自己成了精便可在江底胡作非为,被我收进锁妖塔中了。”
  “我寻你来,是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承晚见桑落暖和起来才开口说正事,“你我相识时我刚上九重天,那时你早已是上仙。不知你飞升上仙时历的是何劫?”
27章 恼怒
  桑落一脸意外:“你寻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她虽不理解,但还是认真回答说:“我父君母君说我那时也是历了三道天雷,同你一样。”
  “父君母君说?”承晚有些疑惑。
  “我修为不精,历劫之后可能是伤到了神脉,怎么也想不起历劫的情形。他们说第一道雷下来时我便已经晕过去了,天雷来的极快,让人措手不及。”
  “这样啊……”承晚若有所思。
  桑落被彻底搞晕,轻眉蹙起:“到底是何事?”
  承晚也不跟她兜圈子,从桌上把那张画卷递给她:“你看看这张画,为何画中人同你如此相像?”
  桑落展开画纸,看见画中人也是一怔:“这……这不是同我相像,这就是我呀!”
  她一指画中人执着团扇的手指,食指指尖内侧有颗细小的痣。桑落又翻开自己的手,同样的位置上一颗鲜红的痣赫然在此。
  桑落看着画纸,一脸懵:“可我不记得我何时被描过这样一幅画,里面的景我没见过,这身衣服也不是我的。”
  承晚看着她的脸色:“这是长岁公主,大宁鸿德帝幺女。你可有什么印象?”
  桑落喃喃:“长岁……么?”
  只见她猛地摁住额角,口中哀叫之声细碎溢出。只是一瞬,豆大的冷汗顺着鬓发滑下来,看起来极为痛苦。
  承晚赶紧跑去里间将毛巾用凉水浸湿,飞快的摁在桑落的额头上,她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又过了得一刻钟,桑落面色才缓和下来。凄然笑道:“你瞧,你刚刚还问我历劫的事,就因为历了这次劫,我这身子骨算是白废了。只求老天下次晚些再降劫难,好让我多活几年。”
  承晚心里也不好受,坐在桑落身旁,随意将手搭在她腕子上:“快别说这些丧气话,你是东海公主,又是司水仙君,命格长乐无极呢。”
  桑落被她这番话逗得轻笑起来,心头沉重散了大半。
  “今日你的忙我也没帮上,不过这画中人确实是我无疑,”桑落皱眉看着画中人,“但你说的长岁公主,我却真的没有印象。”
  承晚的手指搭在她的神脉上,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也只是猜测而已,无凭无据的,不好直接说出口。
  她打着哈哈缩回手,无意识的拨弄着自己的金莲子:“也许这画只是以讹传讹,说不准就是你小时画师给你画的,流传到民间才冠了个名字而已。”
  桑落听她这样说,心中疑虑小了些,可还是有些纳闷。
  承晚见她这样,又赶紧转了话题:“我先前听向辞说祝巫山魔气大胜?不知近来如何了。”
  桑落虽是司水仙君,降妖除魔的事不归她操心,但这毕竟是九重天上的大事,她也定有耳闻。
  “上次你那三位师兄要去给你送酒,就是半道被大帝派去祝巫山的,”她面上蒙上一层忧色,“我虽近不得前,但看这架势恐怕不好,现在都企盼着神尊能早日归位。当年赤焰作乱,神尊正巧闭关修炼,多亏了有你才不至于祸及苍生。但听他们说,此番若是赤焰再度出世,只怕你降不住他了。”
  一说起这件事承晚也是满腹心事:“我也是这样想。”她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夫子长袍,苦笑道:“所以我还得咬着牙继续从这里待,好歹得保证苍濬此生顺利渡劫罢。”
  两人又闲话一会儿,桑落还要回槐江山,于是很快起身告别。
  这边承晚满腹心事,那边顾谙之也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总觉得像有只猫在肚中,挠心抓肺的,让他坐立难安。
  书上的字仿佛变成一万只蚂蚁在爬,可无论怎么爬都爬不进自己的眼睛里。
  晚间他去送饭,沈夫子正歪在软椅上怏怏的,神情恍惚,他见着有说不出的难受,晚上回房之后责怪了自己大半宿。
  这会儿夜深了,估摸着沈夫子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要就寝,他实在坐不住,收了书卷起身出门。
  刚走到沈夫子厢房门前的空地上,忽见屋内一道蓝光直上苍穹不见了踪影。
  顾谙之已经见怪不怪,知道这是沈夫子的小姐妹又来找她说话了。
  他特意在门前又等了一会儿,这才上前扣响房门。
  “是谁?”沈夫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听起来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顾谙之清了清嗓,又怕被旁人看见,低声回道:“夫子,是我。顾谙之。”
  里面静默一片。
  顾谙之等在门前,站的越久,心就越冷。他知道沈夫子这是真的恼了自己。
  正当他准备开口道歉,“簌簌”的脚步声传过来,门被打开。
  沈夫子神色如常立在门内:“这么晚过来是有何事?”
  她的侧脸笼在一片晕黄中,颊上细密的绒毛都被照的清楚。
  烛光从侧面照过来,映得她的脸好似温润白玉,透着细腻腻的润光。
  顾谙之看的一愣,不由得喉头发紧,咽了咽口水。
  “呃……”顾谙之有些舌头发麻,脑中一片空白。
  不等他细想,只感觉自己的嘴一张一合,一句话已然冲出口:“马球赛就定在上巳节,时间紧迫,夫子还得加紧训练才行。”
  承晚一听这话,心落到谷底。
  这个顾谙之果然和苍濬生了一样的冷心硬肠。
  先是自己一番好心帮他,反被他埋怨一通。如今深夜过来竟是为了指摘她练马球练得不够勤奋?!
  真是离谱!
  承晚没好气,鼻子里“嗯”了一声,语气冷下来:“我既然已经答应参赛,自会使出全部力气帮清晖书院夺筹。言出必行这四个字我是认得的,你不用担心,也不必半夜了还特意过来嘱咐我。”
  顾谙之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只想一耳光子抽到自己嘴上。
  想急忙开口告诉她这并非自己来这里的本意,不知怎的,见着她之后口舌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张嘴,又一句话脱口而出:“那既如此,就请夫子严加练习罢。”
  承晚气的七窍生烟,自己好心答应替补,怎地在他口中倒像是成了个累赘?
  想自己一个活了十万年的女神仙,就是天地六合诸天神佛也没几个比她辈分更大的。就算有比她辈分大的神仙,也没几个比她身份更尊崇的,见了面少不得要规规矩矩问声好才行。不成想今日却被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叫进冷风里教训?还是因为打马球??
  这会儿什么苍濬,什么暧昧旖旎全都气干净了。承晚只觉得一股气在胸口憋闷着乱蹿。
  她冷着脸,“啪”一声将门重重拍上,栓门的声音好似要把门给拆掉。
  接着屋内一黑,是承晚吹熄了蜡烛,把顾谙之直接晾在门外了。
  顾谙之简直想要掐死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气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一句不够还得说两句才过瘾?
  顾谙之咬紧后槽牙,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他立在门外一会儿,想着得赶紧回去,若是被人看见他半夜不睡觉呆立在沈夫子门前,又得一番解释才行。
  临走前,他想了想,凑到窗棂边上压低声音说:“夫子,学生给您赔不是了。学生不会说话,请您别气恼。”
  说完等了半天,屋里也没动静,顾谙之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
28章 回府
  天冷的更厉害了,承晚每天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窝在屋子里不出来。每逢饭点顾谙之去给她送饭,她也总是冷着脸不咸不淡的应付两句。
  顾谙之有心想再同她赔个不是,但看着她冰霜一般的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好在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到了小年,书院放年假,等着过除夕,两人总算能暂时松口气。
  书院这边一放假,承晚就捏诀唤了朵仙云直奔玉清府去。路上她立在云端,才忽然惊觉自己苏醒后竟还从未回府看过。
  不过还好,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她在人间过了这四个月,天上左不过才四个时辰而已。
  刚一进府门,一花一景还未细看,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殿中传出来:“瞧瞧这是哪位风姿绰约的女神仙,光是在府门口一站就让人觉得蓬荜生辉。”随着声音,一脸笑意的郁洺快步从正殿里出来。
  承晚看见他,眼底一片潮热,鼻头发酸,紧走几步迎上前去:“师兄……”这才刚说了两个字,眼泪就簌簌落下来了。
  郁洺比七万年前成熟不少,微微有些发福。当年她殒命时,郁洺还是个风光霁月的清瘦少年,这样一想,眼泪落得更狠了。
  郁洺见承晚落泪,手忙脚乱起来:“快别哭了,回来是好事,师兄们都盼着你回来呢。你的卧房我隔三差五就去打扫,就是想着你总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
  承晚苏醒后听桑落跟她说过,除去她与苍濬之外,长生大帝座下的其他三名弟子,现在只有郁洺留在玉清府里照料。华温领了司药一职,掌管人间百草。最小的君汝师兄这些年跟在其父真龙上神身边,遥居蓬莱仙洲。
  两人执手进了正堂,一切还是旧时模样。当神仙也就这点好处,万年光阴须臾而过也觉不着什么。
  承晚止了泪,细细问询起郁洺:“师兄你如今可好?可有仙侣了?”
  郁洺和煦的笑着:“托小师妹的福,我一切都好。只是我一心向道,五万年前我父母也去了,所以我现在只愿在府中陪伴师父,也没什么别的心思。”
  神仙没有那么多人间条框,纵是不成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承晚听见他说父母已亡,心里不太好受:“师兄你节哀罢。凡人都说做神仙好,做了神仙就能长生不老,可哪有这么容易呢。度不过无量天劫,一样会生老病死。”
  郁洺点点头,神色已没什么悲戚:“你说得对,生老病死是人的宿命,也是神仙的宿命,没什么看不开的。自父神母神创世,拢共才有几个神仙能飞升到天神品阶?更别说还要再度过无量天劫才能寿与天齐,我早就想开了。”
  他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回承晚身上:“你也要想开点,大师兄他……或许是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承晚听见这话不由冷笑一声:“有没有苦衷也与我无关了,我只是可惜浪费在他身上那些年,真真是叫猪油蒙了心。”
  郁洺看她这样说,知道承晚是气极了。
  他素来为人和善,出了这档子事,他既不相信苍濬能真的杀了承晚,也不愿意见着好好的师兄妹之间分崩离析。
  “自你……之后,我听师父说是大师兄跪着求天帝开恩,这才将你置在长生海中的。但大师兄为何要对你做那件事,我也确实不明白,可我相信大师兄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其中应该是有隐情的,”说到这郁洺有些怅然,叹了口气,“我本想找他问个明白,但自从你入了长生海,大师兄就不经常回府了。这几万年他除了四处征战,空闲时间基本都呆在长生海里。我只是个上仙,进不去长生海,但看大师兄这样,心中定是对你心存愧疚的。”
  承晚听见这些话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自己去长生海是长生大帝的意思,没成想竟是苍濬?这七万年还一直在长生海里陪着自己?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