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绝情神尊的白月光——金明之
时间:2022-04-06 07:57:23

  还是承晚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冲他招招手,喊道:“你的饭我给取回来了,过来拿罢。”
  她不等顾谙之回应,直接关门进屋,坐在案几前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响起了熟悉的温润声音:“夫子。”声音不大,音朗声淳,如玉珠落盘,扰的承晚心绪乱了几分。
  “进来罢。”她开口。
  顾谙之开门进来,有寒风趁着开门的缝隙挤进屋里,将承晚冻得一个激灵。
  微垂着头站在承晚面前,看着桌上的食盒,声音有些干涩:“多谢夫子记挂。”
  承晚仰头看着他,心里的怒火消了大半,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她指了指食盒:“从这里吃罢,我屋里还暖和一点。”
  听见承晚这样说,顾谙之知道夫子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想到自己午间说的那番重话,他愈发不好意思起来,急忙应了。
  他规矩坐在一旁的小案几前,将食盒打开,发现底下灌着热水。顾谙之头瞥一眼正在低头啜茶的承晚,心里火热热的亮起来。
  顾谙之心中情愫翻涌,他深吸一口气,对承晚说:“家中境遇不好,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样照顾过。沈夫子,若我们……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你表达。”
  承晚端着茶杯的手一滞,轻微的抖了下,心中有了些不妙的猜测。
  果然,她抬起眼皮,立刻与顾谙之火热的视线交缠相撞。
  承晚心下大惊,她太熟悉这个眼神了,这与她当年看着苍濬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天呐!
  顾谙之竟对自己动了情不成?!
  想到这里,她心中大乱。自己在他面前可是一个男人啊!
  况且,向辞说过,苍濬此番历的是死劫和情劫,若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他移情恋上自己,岂非会耽误了他正统的情劫!?
  不行不行,承晚心中警钟狂响,一定要掐断顾谙之对自己的非分之想,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承晚想了想措辞,斟酌着开口说道:“你我年龄相仿,平日里你对我多有照料,我都记在心里。我一个人在京都城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你我二人又十分投缘,所以心里一直是拿你当好兄弟对待。兄弟之间互相照拂这是应该的,你不必太过在意。”
  顾谙之眼神深邃,语气有些耐人寻味:“好兄弟吗。”
  承晚放下茶盏点点头:“对,好兄弟。”说完又故作洒脱的哈哈一笑:“你我均是男儿身,不是好兄弟难道还是好姐妹不成。”
  顾谙之看她这样,知道她暂时还不想被自己知道女扮男装的事情,于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低头吃饭。
  承晚哈哈笑了半天,没得到什么回应,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她静默半晌,想起下午顾谙之生气的事情,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于是开口说道:“关于我说你是文曲星下凡转世,明年定能高中状元一事……”
  顾谙之果然抬起头来,停了手中筷箸。
  承晚徐徐说:“我年少时曾经修习过一阵子的周易八卦,对一些天道命数有所了解。”
  顾谙之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当晚谢春山身有异象时,承晚确实在众人面前也这样说过。
  “一是从你的面相上看,印堂明亮,眉眼舒展,带着官至相位的勋爵之气。二是……”承晚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该如何表达才能不伤及他的自尊,“二是,你前半生如此凄苦,却依然葆有一颗热忱之心,上天就算是为了补偿你也会让你得偿所愿。老天爷总是不会苛待一个好人的。”
  “所以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也不要惶恐若是不中该如何自处。我看相虽说不是百看百灵,但也八九不离十。你只管放下心来好好念书,静等明年秋日既见分晓。”
  说完,她有些惴惴的看着顾谙之。这番话全然是她自己编出来搪塞顾谙之的,若是他细问下去,承晚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再解释。
  好在顾谙之听完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很平淡的点了点头,接着又低头吃饭。
  他虽家境凄苦,但看得出受过良好的教育,吃起饭来慢条斯理,举止文雅有礼。只是坐在那里看他吃饭,承晚竟看出了一番赏心悦目之感。她不由得心里感叹,果然好看的皮囊万里挑一,这么一张脸放在眼前,就算是吃饭都比旁人吃的好看许多。
  顾谙之很快将饭菜吃干净。他麻利的将碗筷收拾好,起身告辞:“外头天冷风大,夫子就别出门了,您的饭盒我帮您一道送回厨房便是。”
  外头北风刮得更厉害了,吹得窗棂“吱嘎”作响,听着就让人冻起一身鸡皮疙瘩。承晚点点头应允,没同他客气。
  顾谙之拿过承晚放在一旁的食盒,见里面只有一盏汤碗,有些意外:“夫子今晚就只喝了一碗汤?”
  承晚披着外袍,抱着汤婆子站在边上蔫蔫的点了点头,顾谙之这才发现她的异样。
  顾谙之深闻两下,在承晚身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除了酒香味还有股说不出的清甜气息,倒是十分好闻,令人沉醉。
  “你喝酒了?”他问。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新年快乐!祝大家发大财行大运!新的一年红红火火快快乐乐!!
24章 怀抱
  承晚没想到自己就喝了两口而已,又过了一下午的时间,竟还能被他闻出来,于是悻悻的摸了摸鼻尖:“只喝了两口而已,我酒量浅,所以没什么胃口,喝点热汤还挺舒服的。”
  顾谙之眼神复杂起来。他心里有些内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冲她发了通脾气,她何至于自己跑回书院孤零零的一个人喝闷酒。
  想她一个举目无亲的弱女子,被自己气到喝闷酒也没对自己说一句狠话,反倒还细心地给他热饭,这种情谊实在难得。
  一股气在他胸中四处乱窜,顾谙之可以断定,沈夫子对自己是有情的,就算是没情,自己也至少在她心里是特殊的,特别的。
  若说她对自己没情,顾谙之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眼瞅着顾谙之眼眸又蒙上一层翻涌的情愫,承晚知道他又想多了,于是赶紧指了指外面:“天不早了,谙之也早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上课。”
  说着,她抬脚想往前走去给他开门,却不知怎的,也许是喝了酒之后头晕脚软,直接一脚踩到了外袍的衣带上,踉跄一步,身子一歪失去平衡。
  她下意识的想用仙法将自己扶住,却忽的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顾谙之,于是硬生生的憋回了仙法,两眼一闭,只等摔个跟头。
  身子忽的一软,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还带着好闻的皂角香气。承晚睁开眼,正对上顾谙之乌黑深邃的眼仁。
  两人离的很近,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他们都有些怔忡,视线交缠着,逐渐滚烫起来,空气中隐隐有了暧昧的味道。
  少女怀春时,承晚不止一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她被苍濬紧紧抱在怀中细心呵护着,疼爱着。
  所以她现在有些意识模糊,不知道自己眼前究竟是苍濬还是顾谙之。
  管他是谁呢,她想。
  男人的臂膀健壮有力,怀抱温暖,让人只想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顾谙之也好不到哪里去,心脏如擂鼓狂跳不止。怀中的女子腰肢细软,周身暗香浮动。
  更要命的是,女子胸前隐约的起伏正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让他口干舌燥,喉头发紧。
  “夫子……”他不自觉的喃喃出声,惊醒了承晚。
  承晚双手一撑他的胸膛,将自己与他分开些距离,站直身子,后退两步。
  顾谙之也如梦初醒般,知道自己唐突了她,赶紧别开视线拱手行礼:“学生一时情急,还请夫子见谅。”
  顾谙之看着瘦弱,胸膛倒是十分精壮。承晚的手掌心里好似还残留着刚刚触碰到的肌肉硬硬的感觉,有股奇异的热感在燃烧着。
  承晚将自己的手往袖管里缩了缩,有些心虚。她的脸烫起来,也有些尴尬的别过视线:“无妨,你快去休息罢,今日忙了一天想必也累坏了。”
  顾谙之拎着两个食盒出门,临走前又回过头来:“夫子的诗文一科明日无课,若是身子不舒服可以晚起一会儿。”
  说的像样,可他的耳朵早就红的快要滴血,连带着脖子都有些发红。
  说完也不等承晚回应,赶紧开门仓皇出去了。
  承晚一个人立在原处,好久才松了口气。她愤愤的捶了拳自己的脑袋,真是没出息,在天上被苍濬迷得五迷三道,在地上又被顾谙之蛊惑的不知东南西北。
  她拴好门,吹灯脱了外衣钻进被窝,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苍濬就是自己命中怎么也绕不开逃不掉的劫。
  夜里,她辗转反侧,不知是不是下午睡多了,还是有心事,怎么也睡不着,不管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
  外头三更的梆子声传进来,她彻底放弃的躺平,决定不再强迫自己入睡。反正明日又没课,大不了上午补个觉,正好不用见顾谙之。
  承晚在黑暗中睁大双眼,盯着床幔,脑中又浮现出晚上她被顾谙之抱在怀中的情景。
  她觉得脸有些发烫,扯过被角蒙在脸上。
  虽说她明白的知道顾谙之和苍濬是两个人,但却总是不自觉地幻想,若是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人,抱着自己的人是苍濬该有多好。
  如果承晚一颗真心没有错付,今日也万般不会难受至此。但凡是别的什么人一剑刺死她,都不会令她痛苦如斯。
  可偏偏,上天总爱捉弄人,最后杀死她的,竟是自己一心爱慕,无比信任的苍濬。
  她想着想着,却突然意识到什么。
  顾谙之是苍濬的转世,骨子里刻着的秉性甚至是行为习惯都与他一模一样。
  可偏偏只有一件事与他不同。
  顾谙之轻而易举的就爱上了承晚,可苍濬呢,饶是承晚在屁股后面追了数万年也未曾热切地看她一眼。
  不对,这很不对。
  承晚的心“咚咚”跳起来。人的审美和偏好是最难改变的,既然苍濬对自己无感,甚至还深恶痛绝,为何顾谙之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倾心自己。
  难不成,难不成……
  她“呼”的坐起身,眼睛瞪圆。
  难不成苍濬是个断袖???!!!
  如此一想,所有事情就都解释的通了。
  就因为苍濬好男风,所以无论自己怎么示好,他都不为所动,还十分厌烦自己,以至于最后一剑结果了自己这个烦人精。
  就因为苍濬好男风,所以顾谙之才轻而易举的爱上了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己。
  她拍拍手,咧着嘴角傻笑起来,为自己精妙的推断感到由衷的佩服。
  笑着笑着她又笑不出来了,在黑暗中咒骂一声,哀嚎一声躺回到床上。她不知是该为自己浪费的几万年时光感到痛心,还是该为自己白白丢掉一次性命而痛心,亦或是只为了自己错付的那些真挚的感情。
  承晚的心情落到谷底。她用被子将自己牢牢裹起来,蜷缩起身体找了个舒服姿势,脑子里思绪乱飞,没一会儿竟迷迷瞪瞪睡着了。
  梦里她一袭洒金衣裙,周围却一片昏暗,寒冷刺骨。承晚低头,发现自己光脚踩在寸草不生的土地上,脚掌被砂砾磨得隐隐作痛。一阵风沙袭来,让她睁不开眼,又冷得不行,只好蹲下身子缩成一团。
  好不容易等到风沙停住,她才站起身环顾四周。
  是祝巫山。
25章 梦魇
  山中静谧无声,她顾不上脚底的刺痛,迈开步子朝前走,一边走一边喊道:“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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