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成为皇上白月光后——沉坞
时间:2022-04-22 08:51:55

  思虑片刻,却实在毫无头绪,多尔衮眉心紧锁:“此事需大张旗鼓的查,刺客胆敢如此,正是挑衅大金,挑衅八旗,断不可轻恕。”
  鳌拜拱了拱手,沉声附和:“十四爷说的不错,奴才赞同细查,决不能放过!”
  多尔衮瞥去赞赏的一眼,岳托也是连声附和,旁听的范文程却有不同看法。
  代善威望最高,见此客气地问:“先生有何高见?”
  “不敢。”范文程语调和缓,“大汗将政务交托诸位旗主,只因出征在即,盛京安定,人心稳当,才是重中之重。刺客能绕过公主府的守卫,必然抹去所有痕迹,岂是轻易能查出来的?”
  “依臣之见,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惊扰百姓安宁。不如加守城门,细查身份路引,留意行踪鬼祟之人,等大汗回京再拿主意,也不会耽误多少时日。”
  范文程的意思,旗主们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先生说的不错,为了大局着想,出征在即,的确不宜掀乱。
  谁叫刺客半点痕迹都没留?刺客没有抓到,却闹得百姓惶惶不安,要是大汗怪罪,谁来承担,谁能承担。
  现在的大汗可不是从前的大汗了。
  多铎头都要点出花来,多尔衮只得颔首。便是岳托也没话说了,重重叹了口气,骂了句“可恨”。
  范文程捋了捋长须,眼底闪过精光:“大汗英明神武,刺客定能伏法。微臣听说海兰珠福晋亲自照料大福晋与布木布泰福晋,于清宁宫劳累了一天,公主府欲借太医,她便吩咐院判前往,没有半点推脱,可是真的?”
  除了心下复杂的多尔衮,旗主们对视一眼,皆是点头。
  这回海兰珠福晋功劳最大,既安稳宫中人心,又阻止流言纷乱,倒让他们刮目相看起来,加上那样一副好容貌,怪不得大汗宠爱。
  岳托肯定道:“是真的,我得好好谢过海兰珠福晋。太医来得很是时候,公主的性命算是保住了,明儿我便送上厚礼!”
  .
  漠南草原一望无际,牧草褪去枯黄,抽出绿绿的嫩芽。
  吴克善慢慢悠悠地启程,一路骑马一路逛,见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便用妹妹给他的银子采购,终于在半月之后抵达科尔沁。
  此番归来大张旗鼓,族人早就翘首相迎,一边询问盛京的风土人情,一边高兴地接过花花绿绿的艳丽衣裳,口中连道:“谢过世子。”
  其他的却是不敢多问,比如无福的海兰珠格格是不是当了大汗的福晋,比大福晋和布木布泰福晋都受宠?
  唯独寨桑和博礼的笑容勉强,等周围再无旁人,寨桑蓦然沉下了脸。
  “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阿布?”
  吴克善神色不变,把最后两件花花绿绿的衣裳递给他。
  他用汉语诚恳地道:“阿布,额吉,我已非吴下阿蒙。”
  作者有话说:
  寨桑&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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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寨桑和博礼不识汉文,故而没有听懂。认为吴克善没有半点悔忏之意,还在这胡言乱语,一甩衣袖,寨桑脸色越发铁青。
  博礼埋怨地望着儿子,眼眶微微泛红:“不过让你与勇士同去,劝说海兰珠,让她体谅体谅阿布,你就一声不吭地逃了。幸好大汗没有怪罪,还邀你在盛京小住,否则额吉救不了你……”
  “别说你额吉,科尔沁都担待不起!”寨桑压抑着怒气,指着大帐供奉的成吉思汗画像,“去,跪着。你心疼她,抢了生子秘方,怎么就不心疼我,心疼哲哲和玉儿?你有不止一个妹妹!”
  他们疼宠长大的小女儿,生来就是有福之人。大祭司预言玉儿是凤命,唯有真龙可以相配,这事他们藏在心里,连哲哲都不知道。
  小女儿嫁去盛京是为帮衬姑姑,日后之事,谁又说得准?只要玉儿生下儿子,哲哲势必为他谋划,科尔沁更是全力支持,玉儿母凭子贵,大妃之位或是太后之位定有其一。
  妹妹总没有女儿亲,寨桑心里明白着。
  可如今不一样了。海兰珠身为灾祸,会不会影响玉儿的福运,她不接自己的信,不想见阿布额吉,怕是憎恨极了科尔沁,又哪里会对妹妹好?
  这些天,寨桑夜不安眠,食不安稳,想到那日皇太极提起长女时眼底的温柔,无端地生出悔恨。
  他竟恨起大祭司圆寂之时传的话,恨起了无福的预言。
  要是海兰珠生了阿哥,绝不会和科尔沁亲近,大汗又哪里看得到其他儿子。玉儿还有母仪天下,给科尔沁带来无上荣光的那一天吗?
  吴克善还那么巴巴地送亲,满心只有海兰珠,弃肩上责任于不顾!寨桑实在气得狠了,又重复一遍:“去,跪着。”
  博礼流着泪想劝,霎那间,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不许跪。”
  帐帘掀起,便是面上淡淡的吴克善也是一怔:“伊吉(祖母)。”
  寨桑回过神,连忙上前搀扶,语气前所未有的小心:“额吉,您怎么出来了?”
  来者白发苍苍,步履却是健壮,正是寨桑与哲哲的生母,受封的科尔沁大妃,在族中威望最高。自丈夫莽古斯逝去,她避世多年,自请侍奉长生天,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我再不来,任由着你糊涂?”科尔沁大妃叹了口气。女儿是她教出来的,当上大福晋后,她便再没去管,谁能想到现在这个局面。
  转身看向吴克善,慈爱道:“好孩子,快回帐吧。我同你阿布说说话,啊?”
  吴克善放下花花绿绿的衣裳,躬身应是。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半晌,科尔沁大妃才开口:“从今天起约束族人,不许无福之说在草原流传。寨桑,海兰珠生的阿哥,同样留着科尔沁的血,和玉儿生的又有什么不一样?”
  寨桑敛起气怒,当即想要说话,大妃严厉道:“都是小事。”
  那双苍老的眼瞳闪过利光:“科尔沁与海兰珠不是一条心,你知道,大汗知道,可大金不知,天下人也不知。吴克善前去迎亲,却是打破科尔沁不送嫁的传言,他去的好!”
  为什么要执着玉儿的阿哥,而不换条出路?
  大妃意味深长:“海兰珠在乌特受的苦,我都过问了。那样的身体,就是生出儿子,又能活多久。只要哲哲一日是大福晋,有宗室支持,谁也越不过,她不愚笨,定能把小阿哥视若己出,玉儿同样不缺尊荣。”
  生孩子,本就是一道鬼门关。大汗日理万机,还能亲自抚养不成?
  “海兰珠要是生不出,玉儿总有机会,却要看以后了。”
  停了停,她提点道:“明面上对关雎宫的支持,绝不能比清宁宫差,让大汗知道你的悔恨,和对海兰珠的补偿。”
  海兰珠本就得宠,风头越盛,连大福晋也盖过,宗室自然与哲哲同心,左不过“捧杀”二字。
  寨桑目光变幻,久久不语。
  明面上补偿海兰珠,如此,那玉儿的凤命……
  衣襟被妻子扯了扯,寨桑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他也不舍,但额吉说的不错,科尔沁的强盛是第一位的。
  他朝博礼隐晦地摇头,继而歉疚道:“都听您的。”
  帐外,吴克善冷静地收回手。
  扒出的一条缝慢慢合上,他抬脚就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略过“能活多久”这样不吉利的话,心下阴霾散去,沉郁的眉眼渐渐舒展,最后露出一个笑,带着微微的欣喜,还有不可置信。
  明面上支持妹妹,这是大汗同他商量过的主意,此番回科尔沁,如能劝动阿布最好,不能,就另想法子迂回。
  一年两年不行,十年二十年,假的变成真的,做主的一定会是他,阿布额吉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伊吉不提,他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倒省了他下跪的功夫!
  长生天,吴克善这就来还愿。
  ……
  大福晋与布木布泰福晋遇刺的消息被旗主们联手控住,没有出盛京的城门,更没有传到草原,传到科尔沁。
  科尔沁大妃于是并不知道,大福晋如今受伤在床,醒过来后失态地摔了药碗。
  为了不碍行走,少说也要休养两个月,其间无法料理宫务,遑论接见女眷,人情往来。
  布木布泰福晋的脸伤倒是无碍,但她排在海兰珠福晋之后,除了大福晋侄女的身份,在宗室里素无名声,由她打理宫务,决不能服众。
  大汗还有三日回京,这事他们不能不关怀。此事被岳托提起,说不如请海兰珠福晋暂领,等大汗回来再做决断,得到半数旗主的支持,便是多尔衮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刺杀当日赶赴清宁宫的种种表现,洗去了海兰珠娇弱的名头。
  他神色复杂,四哥这般宠爱海兰珠,宫权怕是牢牢握在关雎宫手中,大福晋养好伤,还要的回来吗?
  关雎宫。
  小玉儿捧着热茶,眼眸发亮:“表姐。”
  她瞅瞅面前的一沓宫务,倾过身,目光就像看着自己崇拜的人:“你同我说一句准话,她们……是不是叫鳌拜干的?”
  她从前还会给哲哲请安,顺便给布木布泰添堵,自从遇上海兰珠,便再也没去过清宁宫。这三桩刺杀,巧合得不能再巧合,反过来一想,会不会她们是罪魁祸首,所以表姐命鳌拜反击?
  人生在世,想法总要大胆些。
  一想到大玉儿毁了脸,她就控制不住地笑出声,就算表姐同她承认,那五个喽啰是大玉儿派来的,她也生不起气了。
  小玉儿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蕴含探知的渴望,海兰珠瞧她这般,唇角弯了弯。
  她轻声道:“你也同我说一句准话,你可还喜欢多尔衮?”
  小玉儿一呆,为这急转弯的话题。
  思绪不自觉地发散,其实表姐早想问她了吧?
  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冷笑道:“喜欢?没这个命喜欢。那天差点遇刺,他连我在你身边都不知道,后来回府,只问我宫中的二位福晋如何,伤势能不能好。”
  “我瞧他对布木布泰又上了心,不对,是更加上心。活了二十二年,像没见过女人似的,眼睛尽被泥糊了,要是他额涅知道,指不定能气活过来!”
  侍从都被遣退,小玉儿说得越发肆无忌惮。
  她喜欢孩子,可嫁进府里七年,连孩子的衣角都摸不到边,早就和守寡没有区别。
  心事积压了太多年,算不上苦,只让人觉得膈应:“要不是阿巴亥大妃赐婚,我定要求一求大汗,让我与他和离。夫妻那么多年,我实在当够了。”
  这话说的对,也不对,小玉儿没有同海兰珠说实话,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大妃赐婚又如何?只要大汗允准,多尔衮无话可说。
  只是和离之后,倘若正白旗发难,她的阿布额吉,她的部落都会遭受诘难,族人怨怪如影随形,光是想想就难受起来。
  除了返回草原,她无处可去。
  就算置办宅子,留在盛京,和离之后再不能进宫,再不能同表姐说话,还要收到数不尽的嘲讽,说她丢了这么好的夫婿,实在眼瞎。
  说她自私也好,高傲也罢,她不愿过那样的日子!
  小玉儿深吸一口气,脑海划过一道英武的身影,骤然沉默了。
  心下泛起微微的苦,自己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应该。
  多尔衮除了心里有人,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他念旧,英勇善战,天潢贵胄还长得俊,要说起他的好处,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一辈子转眼过去,何必妄想不切实际的东西。
  吐露心事之后,小玉儿肉眼可见地放松许多,想继续说些什么,忽闻海兰珠唤了一声鳌拜。
  正殿屏风绕出一个手持佩刀的高大男子,不正是她刚刚惦记的人?
  鳌拜脸上一闪而过的是……心疼?
  这人向来憨得很,一定是她眼花了。
  见小玉儿僵在原地,海兰珠掩去波动,抬起的眸光皆是笑意:“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我招他来叙话,倒忘了叫他走,不是想问刺杀是谁做的?你亲自问他。”
  ……
  鳌拜回到府中,已是天黑。
  侍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只见主子面色前所未有的丰富,一会喜一会忧,一会激动一会沉闷,变幻个不停,连他都看得扭曲起来。
  他小心笑了笑,正欲开口,忽而大吃一惊:“爷,书房怎么亮着?”
  鳌拜停下了脚步。
  大汗赐他的宅院,守卫森严,唯有他一个主人。而今书房竟是亮起了烛火,侍从也从不会在这个时辰清扫,他伸出手,握住佩刀,却在即将抽出的一瞬间卸了力道。
  吱呀一声推开门,鳌拜看也不看,恭谨地下拜:“大汗。”
  皇太极身着玄衣,不见半点风尘仆仆的疲累,灯下眉眼显得朦胧又俊雅:“回来了。”
  “那三桩刺杀,是你做的?”
  鳌拜面露憨厚,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一来,他要遵循福晋保密的命令,二来,小玉儿方才也问他,他有做的那么明显吗?
  皇太极一笑:“痕迹抹得一干二净,本汗却知道是你。”
  想了想,他道:“就说是朝鲜派的细作,意在扰乱军心,改日抓几个活口便好。”
  鳌拜容色一凛:“是。”
  思虑片刻,觉得再无遗漏,皇太极起身,站到了他的面前。
  凤眼微微上挑:“听说关雎宫相邀频繁,海兰珠福晋对统领另眼相待,可是真的?”
  语调低沉平静,鳌拜却闻出浓浓的醋味,还有警铃大作的危机。
  这是比战场之上,生死存亡之间更浓郁的危机。直觉比反应更快一线,他没有片刻犹豫,脱口而出道:“奴才心悦十四福晋,还望大汗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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