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明天让汤银跟你去,这样你总不担心了吧!”
“那我呢~Golden哥。”梁飞鹰向前一步问道。
“你就歇歇吧,正好让汤银和江苟两人熟悉熟悉感情,以后都是我身边的好帮手啊!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江荀和梁飞鹰离开后,汤银凑到黄金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黄金把酒杯放下冷哼一声:“那个江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小白脸一个,明天......就让他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江荀让梁飞鹰先回去了,他一个人走在华兰街的人行道上,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他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已经被选择。
人群都在钢筋混凝土里欢呼,时间还早,街上空无一人,他知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出好戏
“夜色”作为南城著名的销金窟,在白天却犹如一位安静的少女,黄金与sky的交易地点就定在了“夜色”的露天广场。
广场是夜色四栋高楼天然围成的空间,中间是一片音乐喷池,靠近高楼的地方种着植被树木,树荫婆娑,为广场隔断出一块隐秘的角落。
此时江荀和林淼正面对面坐在音乐喷泉前的浅白色沙滩桌前。
“好久不见,江先生。”林淼摘下太阳墨镜,递给站在她身后的小弟:“希望今天不要出什么意外哦~”
不比在夜色初次见面的装束,林淼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无袖西装,下身搭配黑色的A字半裙,头发盘在身后,两只圆润的耳垂上戴了一对红宝石镶金耳环,和手腕上同色系的手链相呼应,而手链正是初次见面江荀送的那条。
林淼对黄金的未出席好像并没有什么意见,她望着江荀勾了勾唇角,继续说:“我们这边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她抬手示意,立刻有人捧着银色的密码箱走到桌前,然后打开,向江荀等人展示了里面的东西。
密码箱里是一圈红色的绒布,最中间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球,玻璃球也上了锁,从外往里看,可以看到嵌在玻璃球最中间的芯片。
林淼瞥了一眼密码箱里的东西,然后望向江荀,缓缓开口:“东西就在这里,钱呢?”
江荀随着林淼的话转头望向汤银,只见汤银俯身凑到他耳边说:“Golden说时机未到,你先拖一会儿。”
江荀挑眉,也没追问,他看向林淼,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不好糊弄的气息,缓缓开口道:“我们要验货。”
林淼皱眉,sky以往的交易从没有先验货这个说法,虽然交易双方基于合同是平等主体,但大集团名声在外,也没有哪个人会公开质疑sky弄虚作假。
林淼身后的kai听了江荀的话,冷哼一声,抢先嘲讽道:“不可能,我们从未有这样的先例。”
“今天就是第一次呗,毕竟有句话叫.....今时不同往日。”江荀也不着急,他慢悠悠的把衬衫袖口往上折了一圈。
“可以验货。我们可以先提供一部分的资料来展示诚意,只希望江先生不要看完这些之后还要得寸进尺,提其他无理的要求。”林淼轻轻咬了咬下嘴唇,恶狠狠的望着江荀警告道。
“自然。”
——
黄金正坐在他老母70周岁的生日宴会上,和一众亲朋好友商业互吹。
表哥:“还是咱黄金有出息,看给姑办的这寿宴多气派~这吃的也是山珍海味。”
表妹:“是啊是啊,我金哥可是我那些哥哥们最出息的一个了!来来,金哥我敬你~”
黄金捧着酒杯接受众人的吹捧,哈哈大笑:“哪里哪里,咱们黄家兄弟姐妹都是好样的,以后大家还要多多关照啊!”
这时,一位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男人,倾身凑到黄金耳边汇报:“Golden哥,那边汇报说警察还没来。”
黄金皱了皱眉头,下达命令说:“那就让他们拖着,等来了再交易。”
桌上的亲朋见黄金收了笑脸,也一个个安静下来,各自小心的喝着自己的酒吃着自己的菜。
坐在主位的黄母担忧的望向黄金,颤颤巍巍的举着粗糙的手拍在黄金胳膊上,善解人意的说:“儿啊~你有正事干就去忙吧,你给我安排这么好,还怕我生日没人陪?”
“妈,我没事,今天我什么事没有就是专门空出来陪您的。您快吃啊,这些都是新鲜从海上空运过来的~”黄金敛了戾气,难得温柔,他安抚的拍着黄母的背,又对着身后的小弟喊道:“我不是请了戏班子唱戏的吗?赶紧让他们上啊~”
不多时,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响起,整个场子也热闹起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
夜色露天广场。
“货已经验完了,钱呢?”林淼没了之前的耐心,她话语直接,态度也不算好。
江荀又望向汤银,汤银依旧摇了摇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江荀话还没说出口,林淼就打断了他的话。
“江先生,你磨磨唧唧的该不会是不想诚心和我们做生意吧?”
“并没有。”江荀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他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听到枪响,然后汤银的惨叫在身后响起。
kai举着枪,冷漠的指向汤银的方向,刚才一颗小小的子弹就顺着枪道打进了汤银的小腿。
林淼接过kai手中的银枪放在自己面前,她毫不客气的望向江荀警告道:“我们没有这么多耐心,如果你还是之前的话术,那我不知道这下一颗子弹会打到哪儿了。”
林淼说着站起来,她右手拿起枪,笔直的伸出,指向江荀的方向。
“啧啧~你们也太没耐心了~看我这兄弟得吃多少苦。”江荀嘴里抱怨着,但话语中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看向汤银痛苦的倒在地上,手捂着小腿肚,脸上冒着冷汗。
“哼~是空弹,只是有些疼罢了,你们福兴的人真是弱不禁风。”林淼见江荀丝毫不在意枪口指着他的脑袋,就收了枪,双手抱胸,坐回板凳上。
汤银还在嗷嗷叫着,突然腾出一手,捂紧右耳的蓝牙耳机,像是在听什么,然后抬头望向江荀,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递给他一个密码箱。
“刚才开个玩笑,钱在这。”江荀拿过箱子,直接打开,摊在桌子正中。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扩音喇叭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立刻双手抱头蹲下。”
林淼和江荀对视一眼,彼此只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冷漠和嘲讽。
林淼带的人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他们立刻掏出枪和对面火拼,这次是真枪实弹,砰啪,砰啪,几名小弟已经中枪到底。
林淼和江荀躲在桌子后面,还有刚才中弹倒地的汤银。
“怎么出去?”林淼的卧底戏份还没有杀青,此时兢兢业业的扮演着即将被警察抓住的反派。她假装和江荀交谈,企图拖慢他们逃跑的步伐。
刚才变故发生的时候江荀已经最先把钱收起来,此时密码箱已经合上,安静的立在桌腿旁。
他指了指汤银的方向,说:“他知道。”
林淼怀疑的望过去。
汤银现在心里就像被塞了半个榴莲似的,有苦说不出。本来按照黄金的计划,趁着警察来扫荡的时候,江荀和林淼等人和警察对打,他可以趁乱带着钱和芯片走秘密通道离开夜色。
但是!天杀的,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要拿他下手杀鸡儆猴!现在他右腿被打,虽然没流血,但是已经不能正常行走了!
他很不想告诉那两个人这条秘密通道,但他知道现在不说自己也走不了,他顶着他们火热的目光,艰难开口:“你们得带我一起走,通道出口有密码锁,只有我知道密码。”
“没问题。”江荀立马答应。
林淼倒是觉得意外,这样一个秘密通道江荀不知道,汤银作为小弟竟然知道。
她不能让这俩人逃出去,只能先佯装同意,再给华研留下追踪的记号。
“东边第三棵树后面有一个硬井盖,直接打开,那路通向夜色的后巷,从那边走可以离开华彩街。”汤银咬着牙,心不甘的说。
江荀拿着钱箱,林淼拿着芯片的箱子,两人拖着汤银从地下通道离开。一路上,汤银都在盘算着怎么以残废之躯从那两人手上抢过钱和芯片。
好不容易出了通道,后巷此时空无一人,但是警察已经进了夜色,找到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情。
汤银能做到黄金身边的二把手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忍着小腿的酸麻,他悄悄从口袋里掏出麻醉针,然后猛的扎进林淼后腰。
林淼白眼一翻就昏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她想:“这人太阴了吧。”
江荀在前面探路,汤银才有机会下手,此时他听到动静回头看就是林淼倒地的场景。
“你干什么!”
“抢了她的芯片走就是了,警察抓的是她,扔这就行了。”汤银捞过林淼手边掉落的箱子打开一看,玻璃球中央空无一物。
“呸!这小娘门儿掉包了!”汤银骂骂咧咧,把装着芯片的箱子扔到一边,然后扶着墙站起来,从后腰掏出枪对向江荀,恶狠狠道:“你的任务完成了。”
不给江荀说一句话的机会,他立马扣动扳机,然后砰的一声,子弹飞射而出,江荀倒地,箱子落在一边。
汤银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捡起箱子,急匆匆的走了。
他没有看到的是,倒地的江荀在他走后利落的爬起来,拍拍胸上的尘土,然后走到林淼跟前摘下了她的耳环,也没有看到不远处隐藏在夜色二楼正对着后巷的玻璃窗上有一个小小的摄录机,正闪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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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的戏即将落幕,场下一片叫好,黄金面带微笑的坐在黄母旁边,然后有人凑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他哈哈大笑,望向黄母道:“妈,戏落幕了,我有点事先走了,让表弟陪你。”
“好好。好。你早去早回~”黄母慈祥的望着黄金。
黄金带着人离开寿席,他抬头望望有些阴沉的天空,阴冷的笑道:“走吧~去看看另一出好戏。”
螳螂捕蝉
傍晚,众人齐聚福兴堂。
福兴堂位于南城中部最繁华的地段,是一众高楼大厦间唯一的一座四合院。它是福兴创办之时,帮派以高价从一位老地主手中买来的。
当时总会的选址定在这,许多人私下都有微词,但福兴掌事断言此处运势极佳,故力排众议。事后福兴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份玄学猜想,在三足鼎立之势中脱颖而出。
福兴堂正屋,关公像立于北侧高台之上,手握青龙偃月刀,气势逼人。下方是一排香炉,上面插着刚点燃的红色香烛。南侧是一排雕花楠木桌椅,最上手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他就是福兴的掌事——游广福。
坐在他右侧的是一众福兴堂宗长,另一侧是马成功,正悠悠然喝着茶。
“你们说说,这黄金干的什么事,惹上了警察,还连累帮里。”一位拄着拐杖的宗长说。
另一位与黄金交好的宗长试着为他说两句:“话不能这么说,干我们这行,不就是脑袋在刀口上过日子?还是等他来再说吧。”
“我看他是出了事不敢来了吧!”又有一宗长嘲讽道。
几位宗长你一言我一语倒是争吵起来。
而全程,游广福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黄金终于姗姗来迟,他带着钱铜大摇大摆的穿过天井来到正堂,然后拉开马成功身旁的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下。
他一来,对面的宗长立刻开始数落他。黄金耐心的听着,全程没有反驳一句话。
等到最后,他还大言不惭的看了旁边马成功一眼问:“你有没有想说的,一并抱怨了?”
那反应就是不把刚才宗长们说的话放在眼里。
马成功和黄金一直都不对盘,自从上次黄金疑似绑架马成功儿子后,俩人的关系更是水火不容。
马成功轻蔑的瞥了黄金一眼,没说话,拿着他的茶具站起身绕到桌子另一边坐下,嫌弃意味十足。
“呵”黄金心中冷笑。
“好了。”游广福终于睁开眼,他淡淡的瞥了宗长们,最后视线落在黄金身上,开口说:“你有什么话赶紧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