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愣了愣,那是什么东西,不甚在意地样子。只听孙秉继续说道:“251处罚,就是要求受害人做两百个俯卧撑,五百个仰卧起坐,一千个蹲下起立。做不了也得做,不做就打。”
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夏常在的一丈红。孙秉也是个促邪鬼,还说是赏的,明明是罚。
长公主:“孙秉,您信风水吗?”
孙秉:“你不赞同颜书记修宅子?”
长公主:“我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孙秉:“他若是执意要修呢?”
长公主:“尽人事听天命吧,他若是实在要修,那我也阻止不了他”。
孙秉:“其实修宅子也是好事。钱花了也就花了,房子总能留下来,不忙的时候还能来住住。以后还能留给孩子。”
颜冽这一走,到了大半夜,才脚步不稳的回来,沾床就睡。脸色白里发光,透着红润,身上隐隐约约带着点酒香,头发带着水汽,明显是去应酬,顺便洗了澡松快过的样子。
孙秉跟251去一边抽了会烟,回来悄悄叹息到:“刚才他们去了天上人间,回吧。”
长公主抬起头,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孙秉拉着她出门,开车回酒店,开了个套房。一路上静默无话。
晚上孙秉就在外间睡着,听她在里头辗转反侧,忍不住劝她:“他那样的人,交际应酬是常态。你要就受不了,就趁早断了。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大家一别两宽。再说就去洗个桑拿,也不一定发生什么。你大可不必如此。”
长公主哭着到:“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四年前就遇上他了。我想了他整整四年,我们才刚刚在一起,他说过他认出我了。他说过我不一样,我在他心里是特别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骗子!大骗子!”
孙秉起身给他递纸巾,她声嘶力竭的哭着骂着,不一会地上扔满了纸巾。被子早被扔在了地上,踩了一串凌乱的脚印。
孙秉去给她削苹果,她吃着苹果,哭着接着骂“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
孙秉没好气的看着她。
恨乌及乌。她夺了孙秉手里的水果刀,拿在手里比划着,道“说着你了,你不愿意了是不是?”
拿刀比着他那处要害,刀片往上抬了抬,吓得孙秉动都不敢动一下。
只听长公主恨恨地说:“我原本好心好意,大老远跑来劝他,不要迷信风水,不要中那一僧一道的圈套,不要明目张胆的,做违法违纪的事情。枉费我一番心意!骗子!大骗子!
复又阴测测地,对孙秉说道:“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好糊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我,嘲笑我蠢,嘲笑我笨。”
她越说越气,一耳光两耳光的,抽孙秉大嘴巴。恨声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他去了天上人间,你为什么要戳穿,要我知道。”
孙秉:“我不认为拆穿一份虚情假意有什么不好。清醒的活着总比一味的愚蠢要好。”这不是伤害,是救赎。
冰凉的刀片隔着薄薄的裤子就那么一上一下的划着,孙秉的心在地狱门口走了好几个来回。
只听长公主接着说道:“敢骗敢欺辱我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第二日一早,长公主带着孙秉去了聚福堂见了老板李敬。这聚福堂一样做的风水生意,跟那一僧一道同行相轻,各占半壁,不睦已久。给了他十万红包,想让他配合一僧一道便宜行事。
原本那一僧一道只是骗颜冽,改道黄河后,山水相依,风水上佳,能保佑官运亨通,事业更上一层楼。
那李敬便让伙计在圈内寻机放出风声,颜家老宅风水有不足之处,水多山少,这风一旦没有遮挡,无孔不入,把什么福气呀都吹跑了,万事到头一场空。
临出门,买了两副风水大师的山水画,一副秋雨烟波泛轻舟给颜冽,一副富贵吉祥聚宝盆给251,权当作别。
长公主:“好好管住你的嘴。回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掂量清楚!”
孙秉心里直叹息,她蛇蝎心肠,疯批美人。
长公主:“你那什么眼神?你哪头的?”
孙秉忙表忠心:“我自然是你这头的,那王八蛋活该。”
长公主:“知道就好”
孙秉:“我只是担心,有的人三言两语又被人哄走”
长公主起劲拧他:“皮又痒了,我给你挠挠”
谈笑间,孙秉提起的心都到了胸口,又落了下来。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长公主被人耍了,脸上过不去,又要阴人家,还要自己保密。如今做事全然不背着自己,这是逐渐拿自己当心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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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反封建迷信,请审核大大高抬贵手
无端隔水抛莲子
常去加油的人应该都会发现,在高速路的两旁,除了中石油中石化,还有一家恒长石油的加油站。
这家加油站的老板可不可小觑,隶属于省政府,是名副其实的大型能源化工企业。这家企业的老大就是王浩。在他的背后是公安厅长闫三省。
他们俩能好到什么程度,可以共享一个女友。王浩在恒长石油任职期间,身边女友频繁更换,甚至将其中一位女友沈月介绍给了闫三省。此后,闫三省频繁出入该女子的会所,且并不避讳王浩。王浩处事圆滑,很会平衡各种关系。而闫三省则刚猛霸道,性格强悍。闫三省不久被查出感染艾滋病,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几个人知道此事。他的仕途仍在延续。
再说颜冽和长公主这边。年轻小姑娘的心总是特别好懂又好骗的,尤其是查无实据的风流韵事。
没多久,颜冽就把人哄得回转回来。俩人又和好如初。一日颜冽忽然临时起意,两人开直升机大晚上跑景德镇看瓷器。
颜冽带着她一路直奔一家瓷器店,店里有位艺术家正在素胚上画山水画。边上有位贵妇人正在那驻足欣赏。颜冽围着那位贵妇人不停地大献殷勤。
只听得那位贵妇人,不停地流露出对这名艺术家的喜爱,言道“能有你这样一个弟弟多好”。
颜冽赶紧对这名艺术家说:“这可是你的福气呀,还不快叫姐姐。”接着,颜冽抱怨贵妇人偏心,自个儿也非得认她做姐姐,一叠声地“丽姐”,紧接着挑选了几套她中意的精品瓷器作认亲礼,哄得她眉开眼笑。
与贵妇人搭上线以后,颜冽渐渐成了丽姐家的常客,此为后话。
草长莺飞,蜂飞蝶绕。荷叶上大滴露珠,像璀璨夜明珠一般发出眩目的光泽。许是银钱使得足,或是沾了机械自动化的福,大坝差不多一两个月就完成了。
几乎是长公主才听见黄河改道,就收到他草舍做客的微信了,“修葺一新的颜府,恭候娇客。”
颜府的整体格调是静谧雅正的,而长公主的到来便如石子投湖,激荡涟漪阵阵,碧波不休。
入汉白玉门阶,有古朴石阶盘旋而入,步步皆闻河水悠悠。有溪水随假山起势流淌不息,竹林环抱,古木成荫。
看来颇费了一番心思,不光改了河道,还引入了黄河水,通淤、扩渠、挖坑塘、移栽荷叶和不少古树。四周碧水环绕,粉色的荷花和青色的荷叶簇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这幅美景当真白看不厌。这个时节,正是莲花盛开,有很多莲藕可采。
夜色刚上来,颜冽便划着一艘小木船过来,像是刚下河游了几圈似的,头发和衣服尽皆湿透紧紧的裹在身上,水珠顺着光洁如玉的额头、鼻梁、下巴,一滴滴划入锁骨,没入衣襟深处,远远的就大力挥舞着手臂,招呼长公主下船去采莲蓬。
正是白乐天见了也要赞一句,小哥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
小船悠悠,载着一对璧人往荷塘深处摇去。小船一驶过,水面原来平铺着的密密的绿色浮萍分出了一道明显的通途。
坐在船上,手够不着,使劲那么一探,差一点掉到水里去了,幸好颜冽抓住了长公主,真险呀!便听见颜冽搂着她开怀笑道:“摘莲蓬一定不要去不知深浅的坑里去,搞不好下面就有人挖的洞,掉进去连个头都不会漏出来”。
长公主听他吓唬她,故意扒着船沿使劲晃悠,小船颤颤巍巍,左右摇摆,浇了俩人一身水。
只见颜冽把绳子系了一个圈,再把它用力甩过去,这样,刚好套在莲蓬上,然后用力拉绳子,莲蓬一靠近,长公主凑过去,用剪刀把一个个莲蓬剪下,就这样摘了一把把莲蓬。真让颜冽逞了好一回英雄。
过不多时,船尾堆了一大把。俩人就在有说有笑,一颗一颗吃莲蓬,吃了个够本。
吃饱喝足没事干。俩人也不知道谁先泼了谁一身水,另一个立马还了回去,打起了水仗,俱都浇了满头满脸水,湿了个精透。
颜冽便下船跳入水,尽情游了几个来回,远远的刚从水里露出个脑袋,换气的功夫,招呼长公主一起玩水。
两人游了一会,复又回到船上,分吃着二人亲手摘的莲蓬,真甜呀!果然,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分开了一丛丛莲蓬,长公主不自觉地跟随着那个沾湿衣衫的背影。
忽然的起了心,将手上的莲蓬隔空抛了过去。惊得颜冽用目光搜索,慢摇曳的荷叶和莲蓬,也藏不住她的小动作。
真是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晃动的小船载着情动的两人,慢慢悠悠划入荷塘深处,连荷叶都娇羞的卷了起来围作屏障。
瞧着夜色笼罩,孙秉招呼其他人都远远避开了去。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声始觉有人在。
大半夜偷偷溜回去的时候,孙秉形单影只站在廊下。看见他俩回来,回屋拿着杯温牛奶,递给她,看她喝完才走。
第二日清晨,长公主被尿憋醒,正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上厕所。刚放完水回来,孙秉又站在廊下看着她,递给她一盒杜蕾斯。
太丢人了,孙秉是兼职敬事房,管起起居注了吧。长公主捂着脸接过,含羞走,不回首,关上屋门又去睡回笼觉。
晚上出了颜府去机场的路上,长公主让拐到药房。在那买随便买了碘伏、棉签、云南白药几样常用药,又偷偷摸摸去架子上踹了片毓婷。
坐进车里,长公主拧了瓶水,偷偷摸摸拿出毓婷准备拆盒子救急。孙秉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道:“别吃了,昨晚吃过了。”
长公主没明白:“什么?”
孙秉脸红红的说:“昨天加奶里的。能管三天。”
可算是明白了!乖乖隆地咚。
孙秉又看了她一眼,沉沉地问:“你伤着了?”
长公主:“嗯,昨天一不小心伤着了。”
孙秉语气越来越冷:“疼吗?”
长公主:“当然疼了!当时疼的我眼泪都掉下来了。还在还红肿着呢。”
孙秉尴尬地来个急刹车,心道,那个该死的王八蛋,把车停在路边,回头道:“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长公主:“没事,我买了碘伏和云南白药了。一会你帮我上药。我自己够不着。”
孙秉尴尬的脚趾头都恨不得扣出个两室一厅,道:“那还是去医院吧。我弄,不合适。”
长公主:“我才不要去医院,飞机都要起飞了。一点小伤,上点药就好”
孙秉执拗地道:“那要不路边找个小诊所,先简单处理下。”
长公主拆开碘伏和棉签,拿棉签一根根蘸了碘伏递给他:“你怎么这么磨叽呀!让你擦就擦,哪那么多废话。我都不介意,你个大男人还介意啥?”
孙秉无语的接过棉签,扭过身子,去拉她的裙子。裙子刚掀起来,露出里面的蕾丝一角,就听长公主啊的一声,甩了他一耳光,捂住了裙子。
孙秉捂着脸,道:“大小姐,你搞什么!是你说你下面伤着了,要上药。我要拉你去医院,你非不去,非要我一个大男人给你上药。我不给你上,你骂我。我给你上,你又打我。要不要这么难搞!”
长公主:“我让你给我上药,你偷偷掀我裙子,你个色狼!“
孙秉:“啊,我是色狼!我是色狼!大小姐,我不掀你裙子,我怎么给你上药!”
长公主:“我明明伤在脖子后面,你掀我裙子,你还说你不是色狼!”
孙秉知道闹了误会,忙道:“原来是脖子。不好意思,大小姐,是我蠢,是我笨。我这就给你上药。”
长公主气呼呼的拉下衣领靠过去,但见肤如凝脂,肩颈修长。拔开及腰的卷发,白嫩嫩的后颈上一道扎眼的擦伤。孙秉轻轻的凑上去涂药,两人呼吸交错。若是此刻有人远远望去,保不准以为车里是一对交颈鸳鸯。
瑶池溅浆耳一聪
假期一结束,长公主立马飞回绿藤,投入繁杂的办公室工作中。她今年才考入绿藤市政府办公室,是一名新兵蛋子,打水,扫地,擦桌子,倒痰盂,接电话,送文件,收快递,搬杂物,浇花,还要替领导和前辈们跑腿办事,这都是她的分内活。
几个老同事在那说话逗闷子。
李主任,一身肥肉,最是怕热,便晃悠着大肚腩,边道:“天热死了”。
韩主任一路哈哈哈大笑着,说:“听见没,郭主任说天热得想脱赤肚子”。
郭主任在外面,扬着声说:“上厕所谁不脱赤肚子”。
韩主任喊着长公主,开玩笑,道“快过来,我抱住老郭,你拿长指甲划花他的脸”。一会,又说:“你们这屋,俩人脸对脸,你是最好的,老郭是最坏的,你可得离他远一点”。
郭主任直哎呦:“唉,你别拉一个踩一个,你说她好,你不能说我虾,你该说我们都不赖”
韩主任出门办正事,不一会又进来办事,郭主任一瞅见他来,就喊:“李娣,你韩家表嫂子来了”。
韩主任拿着文件办完事,边喊“这坏家伙”,边笑着走远。
她的直属领导叫顾轩,一派贵公子派头,天天西装革履,白衬衣黑裤子,带着党徽,一副随时可以参加全国两会的行头。同事们私下喊他公子轩。他平时一人坐在外套间办公,李娣和郭主任在里间。
公子轩刚刚接了个电话,领导要去山西一趟,看看工地,顺便转一转,问他忙不忙,要不要一起去。他取了几张加油卡,带了一沓现金,几身换洗衣服,就出发了。过了半月他才神清气爽的回来,还给她带了山西的特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