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都是在家等他,可每次都等不到他回来。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在家等她?
第3章 ③
车子驶进景悦蓝湾别墅,经过户外餐厅时,瞥见餐厅里还亮着灯。
桌面上盖着大小、高矮不一的餐盘盖,白色的餐布丝滑垂直,几块巨大的落地门窗上挂着一排波浪形水晶,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亮光。
保镖把车开进车库后,邬朵朵下车从后花园回到客厅。
凌骁正在酒吧区喝酒,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额前垂下几缕碎发,金褐色的眼睛聚着点点寒星,在见到邬朵朵进来后,微微闪了下。
吧台射灯照着他,英挺的鼻梁骨线条清晰,性感的唇自然贴合在一起,脸上淡然的透着一股清冷。
如果不是结婚证提醒着邬朵朵,她以为她跟眼前的男人不认识。
近乎陌生的关系,让她对他维持在她倒追他的状态上,只要她稍停一下,她就有可能永远追不上他。
她来到他的对面,收住脚步站着,隔着高脚杯看着吧台里的他。
青绿色的T恤和泛白牛仔裤让她看上去透着一股不受约束的野性。墨色的眼眸盯着吧台里的男人看时,透着些许幽怨。
他喝过一点酒,没有醉态,应该只是浅尝。
不知道为什么,邬朵朵觉得他不太开心,冷漠的眼睛里透着股压抑,极淡。
“不好意思。”邬朵朵接过他推过来的一杯酒,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着歉,“我没想到你会留下来。”
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哪怕只是挂名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婚姻,但她独自跑掉确实不对,不过她想到他跟舒悠柔单独在一起时的事,暗下是不愿意道歉的。
听语气就不是诚心诚意在道歉,凌骁对她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喜欢上别人了?”
轻而淡的语气,没有半点生气,但是话语间清清冷冷的。
“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你会怎样?”邬朵朵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试图从他毫无波澜的眼底挖出另一丝情绪来,不过失败了。
“进来。”
邬朵朵闻言想到协议第三条,听话。
她迈开脚步朝吧台里走去,站在他的右手边,抬眼看着他。
“你会吃醋吗?”邬朵朵认真的等着他回答,眼里飘起一层薄薄的水汽,墨色的眼珠子里是凌骁的影子。
许久,都没有得到答案。他径自喝着酒,并没有看过她。他的眼波冰凉如夜,里面似乎没有感情的存在。
邬朵朵轻声哼笑,“你不会。”
他心里应该是喜欢某个人吧?也许是老单独见面的那个舒悠柔,不然怎么会对家里的太太无欲无求的。
她说完这句话,凌骁转过头来看她,金褐色的眼睛里聚着的点点寒星慢慢散去,沉了几分。
“怎么不在家等我?”他问。上下打量她的穿着。
她定定站着,因为没穿米特助特别购置的那些裙子而微微不自然。她现在穿的是t恤配牛仔裤,整个看上去有点小野蛮,装乖的内里隐着扎人的刺。
以前她曾经穿一些性感的裙子试图诱惑他,但他对她视而不见。
她想她再什么听话,继续装乖在家等他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不如出去飙车让自己快活。
这些年,已经快耗到她的忍耐极限了。
“大概是腻了吧。”她拉过他刚才倒给她的那杯酒,一口饮尽。心里泛着酸,泛着苦。
倒追这么久,是石头也应该开裂了,他竟然无动于衷,真的是没有心的。
他面对她这边转过身来,丝丝寒意向她逼近,笼着她,浸入她体内,袭进她灵魂深处。“你不是说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他冷情冷性。她自己说的。
“……”邬朵朵咬牙,挤出几个字,“对,你的冷该死的很吸引我。”
凌骁端起一杯酒,喝着,眼波阴凉。
邬朵朵很郁闷的给自己倒一杯。
凌骁嘴角浮着一丝克制,邬朵朵捕捉到了,心下有些诧异。他的克制表现得极为隐蔽,不轻易被察觉。
“
“……凌骁,你有没有喜欢过谁?”邬朵朵仰起头,看着他刀刻般漂亮的侧脸,英挺的鼻尖引人无限遐想。
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味萦绕在她鼻端,磁性又冰凉的声音轻描淡写带过,“你很不自信。”
在他面前确实是很不自信。
“因为你不需要我也不喜欢我。”也许还嫌她麻烦。毕竟她事多。
他抬手喝干一杯酒。
邬朵朵愣神,看着他喝着手中的酒。
凌骁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还在发愣的邬朵朵转过身来,骨节分明的食指曲着勾起她下巴,他的唇紧接着压下。
灯光一下子被他的身形全挡住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捕捉到他的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他的唇因为刚才喝着冰过的酒而没有一点温度。
舌尖探进时也是冰的。
她紧张之余,伸手抓住他一点腰间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才好。
很快,交缠的舌头变得热而粘腻,他的吻没有很深,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似挑逗似故意撩弄。
他很清醒的在吻她。
邬朵朵气喘吁吁,心跳如擂鼓,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被撩拨两下便软倒进他怀里。
前胸服贴着他的,T恤的一角被撩起半边,他的另一只手就搁在她纤细的后腰上。
再冲动,他也是清醒的。
金褐色的眼睛里有几分暗沉,看着近在眼前的她的脸时,有一瞬的勾起一小族火苗。
她的小脸涨红,带着几分桃羞之色,因为紧张而导致全身紧绷。她依靠他抱着才能支撑整个身体。
“在这里可以吗?”
他将她抵在吧台,一手撑着吧台的沿边。
“我……”邬朵朵声音哑在喉咙里,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
上衣掉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她觉得被烧得很醉。她完全一点准备都没有。
细细密密的吮咬落下,他的唇是凉的,但经过的地方是燃烧的热烈。
她双手搭在他肩上,指尖掐进他肩膀的肌肉里。
“喜欢吗。”
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拂进他鼻腔。明明已经很激烈,他的声音却还十分清醒,音线似淬了冰,每个字都很冷。
他单手抱抄,无法轻柔缓慢。
“嗯。”耳朵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电流夹击不断。
“身上是什么香味?”
不是市面上的香水,应该是某种花香,闻起来像玫瑰但又不是玫瑰,有点淡淡的薄荷清香,特别引人回味。
“是天竺葵,”她额头顶着他的,他高挺的鼻尖时不时碰到她的,搂着他脖子的手微微使力。
“今晚去见了什么人?”
“啊?”
邬朵朵鼻音喉音混为一体,一波电流袭击翻滚着。她根本听不清凌骁在问什么。
“叫我名字。”
“凌骁,”
她野性难驯的特质不经意侧漏,纵然表面乖巧听话,但那不安分的因子时常能迫使他停下想要问的问题。
第一次无法冷静自持,但却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
凌骁稍微垂目,地板上的衬衫隐隐勾缠着一朵绚丽,他眉头微蹙。
他以为她不是。
眼睛里本来寒光聚集的一层慢慢散去,看着邬朵朵缩在怀里,样子难得的很柔和,他神色越来越复杂。
他抱起她走出吧台。
“刚才痛为什么不喊停。”他刚才没有克制住,动作轻狂又冲动,仅仅只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想要征服她。
“我想相信你。”
她想骗自己他跟舒悠柔真的没什么。
凌骁喉结轻轻滚动,抿紧嘴唇不再说话。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残留的最后一点温存消失殆尽。
邬朵朵将脸贴在他颈侧。明明他的体温偏热,她却明显感受到他所散发出的丝丝寒意。
他将她放入浴池后,似乎是要离开。
“凌骁,”
邬朵朵站起有点急,心揪得有些紧,刚才那一下扑腾了浴池里的水。
身体穿出水面而腾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脸。她的声音扬得有些高,这让走到门口的凌骁停下了脚步。
“你今晚会留下来吗?”她在背后朝着他问。
她已经怕完了一个人在一栋空荡荡的别墅里睡觉。“我……其实很害怕一个人在家。”
这一年以来,每天独守空房并没有让她学会死心,也没有让她学会放下,却使她变得比之前更脆弱。
凌骁顺手抄起浴柜里一条洁白的毛巾,转身朝她走回来。
他来到她身边,用手上的毛巾轻轻拭去刚才腾起时溅在她脸上的水珠。
狩到猎物时先洗净再剥/吃入/腹就是他现在这副神态。
“太依赖我,不是一件好事。”
他看着她因为情急而使胸前大幅度起伏,小脸煞白时的可怜模样,他没有心软。
冰凉的心一直保持在偏硬的状态,这是他的正常状态。
“你会离开我?”邬朵朵立马会意到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凌骁的眼神没有什么温度,但手上的动作轻柔。撒旦是他,骑士也是他。
他不回答,湿过水的毛巾在她后背往下擦。
邬朵朵仰视几分薄凉的凌骁,等他回答,就像等待被判死。刑那样,等着他说出一个分手的日期。
协议第一条,离婚只能他提出。
许久,凌骁指腹划过她饱满裸嫩的下唇,轻声低语,“再来一次?”
上一刻刚给她埋下一个未知执行期的死、刑,下一秒却又低而柔的征求她赐爱,她被磕绊在地狱和天堂之间缓不过来神。
她紧张到不能自已,瘦小的肩头被包在他的手掌里,微微缩了下。她刚得到,不想失去可以吗?
“听话。”
她目如秋水,意念澄澈,虽反骨叛逆却不会耍心机。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成功燃起了他的欲望。
但是他的心没有因此热半分。
第4章 ④
“沃天集团董事长唯一的亲孙女,舒悠柔,23岁,7月11日生。”
邬朵朵重新翻看舒悠柔的资料,心里被紧紧一揪,呼吸都变得极为不顺,还有莫名其妙的醋意在胸口翻滚。
舒悠柔长得柔美,从小被娇生惯养着,是那种既温柔甜美又娇弱优雅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是凌骁喜欢的类型。
邬朵朵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后起身下床。
他昨晚破天荒的留下陪她睡,早上早早就去了公司,陈管家带人过来整理东西后她就再也睡不着。
每一次,陈管家和凌骁讲电话时说到她,陈管家在凌骁面前对她的称呼都是“邬小姐”,并不是“凌太太”。
她一直好心慌。
所有人包括凌骁,似乎并没有人认可她的身份。而且,除了在家里的范围,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凌骁已经结婚。他的人都在为他保守秘密。
他们的关系仅限于在景悦蓝湾别墅里。
结婚一年,她一直遵循他制定的协议,乖乖听话守着空房等他回家。她从来不去干涉他的生活。
等陈管家他们一群人离开景悦蓝湾,本来想去花店的邬朵朵思来想去后却给凌骁打电话。
“怎么?”
“凌骁,我想去找你。”她不安的说着,很没底气。经过昨晚,她发现自己还是很在乎他。
知道去到他公司也做不了什么,但就是想知道那个舒悠柔会不会在上班时间去办公室找他,会不会死赖着在他那里陪着他。
结婚以来,她一次都没有去他公司找过他。
凌骁沉默了一下,问她:“这两天怎么变反骨了?”
“我想你了。”埋怨的意味很浓。想是一部分,担心占多点。
凌骁似乎迟疑了下,不过却答应了。“我让米特助去接你过来,乖点在家等。”
虽然语气冰凉,但始终是答应了她。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如果过去见到那个舒悠柔,那又该怎样?
十几分钟过后,米特助开车过来接邬朵朵。
第一次去他公司,她把身上穿的休闲装换成束腰的水滴领及膝长裙,是蒂芙尼的蓝。他喜欢的颜色。
臻观连琐集团,是近两年新崛起的黑马,以极快的速度极狠的手段占领了俞城大片酒店业的市场。
他的办公室在臻观酒店第二十六层,这是臻观连琐酒店的总部,二十五楼往下是酒店客房和晏会厅。
邬朵朵上来的时候,他在会议室开会,秘书长让她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
他们都叫她邬小姐。
她一路搜寻那个舒悠柔的面孔,但很遗憾,没有碰见此人。她想,如果她天天来,总有一天能碰见。她不相信舒悠柔会放弃凌骁。
碰见之后要怎样,到时再说。
凌骁的办公室里布局干净简约,但灰色调让她想起他的冷,跟他那家酒吧的装修风格相近,灰、冷、奢,还带着一抹刀刃的锋寒。
巡视几眼,她在休息区的沙发坐下。闲来无聊,从展架随手抽出一本周刊,翻阅起来。
过去四十多分钟后,在她看着窗外一排排交叠错落的写字楼想着凌骁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她转过头去看,刚好看到一位穿着臻观酒店定制工作裙的女子推门而入。她进来后第一眼看向凌骁的办公桌位,第二眼的视线才定在她脸上。
邬朵朵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很浓的敌意,不过她不是目标物,哪怕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也喜欢凌骁,但她没有多大感觉。
她坐在原位不动,拉来刚才合上的楼市周刊再次翻开一个页面,并不打算理进来的人。
不过进来的女子对她敌意挺深,特别是她刚才第一眼便上下打量她所穿的裙子,估计是由裙子颜色断定她对凌骁存着爱慕之心,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不自然。
余光瞥见她走过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向她打“招呼”探底,“你是凌骁新聘的秘书吗?”
邬朵朵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略显冰冷,“不是。”
女子听完这句话,脸色更沉了些,“那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能进他的办公室?不是重要的人哪能呆在他办公室里等他?”
“进他办公室等他非得是重要的人才行吗?”邬朵朵捕捉到女子的核心想法,趁机反问。
“……”女子刚想回答是,随即一想,这不是证明她就是那个重要的人吗?她又不作声了,改回道:“你是他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