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朵朵生气的转到一边去,背对着他。
凌骁脸色略沉,语气微冷,“封樾和霍彦,不是都在等我跟你离婚吗?”
封樾跟霍彦的名字成功引起邬朵朵对他的注意,她转回身来问他,“你是不是又想做什么?”
听到他用以往那种冰冷的语调提到封樾和霍彦,她就不自觉头皮发麻。
他转眨眼皮,“想看他们两个谁有本事从我这里带走你。”
“你本质就是这么坏吧!”
“吸引你的,恰恰就是我的本质。”
她的眼睛告诉他,她还喜欢他,所以他那样笃定,她不舍得离开他。
凌骁一语中的,邬朵朵在他冰凉的眼波中败下阵来,心里堵着一团怅然的气。
凌骁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强硬带她走进客厅。邬朵朵一路上挣扎反抗,都挣脱不开凌骁的控制。
他对她有十分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他肯跟她离婚,但他不接受封樾和霍彦靠近她,这是他给她的感觉。
他给她自由,但他不给她恋爱自由,他要她只能喜欢他一个。他不是疯掉,他是太坏了。
如果不是他失忆,她都以为他是故意气她的。
乔迁新居当天,走完所有流程后,在沃天酒店顶级晏会厅举办晚晏。
凌骁把封樾和霍彦也请来参加,对于失忆后的他来说,这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在晏会上,他会特别注意他们两个的举动。
当他们跟邬朵朵站在一起谈话时,他会觉得非常刺眼。
根据浼晴提供的资料显示,他之前把他们列为头等情敌。
可能在这种强烈的情感暗示下,他不想输给其他的男人,不管他喜不喜欢邬朵朵,她的身心都只能是他的。
凌骁站在晏会厅的角落暗下观察邬朵朵,孤帆站在一边低声给他介绍进场的宾客。
舒广榕亲自在晏会厅大门迎宾,硬挤笑容。
等到萧泽进场,舒广榕带他入席后,萧泽向这边的凌骁招手,笑得有几分坏意。
凌骁跟孤帆说,“去把他叫到休息室找我。”凌骁说完,不再给萧泽眼神,径自朝开着半边的侧门出去。
萧泽很快来到凌骁的休息室,进门后把门关上,来到凌骁的对面沙发坐下。
他盯着凌骁上下打量许久,也不说话,支着下巴想着什么坏主意。
凌骁在等他说话,结果他半天不吱声,凌骁只好开口,说,“最近有谁跟你买我的消息?”
萧泽说:“我没卖,怕你不高兴。”
凌骁不太信,蹙眉看他好几秒,跟他说,“我给你封口费,你对我的事进行保密。”
“这么严重?”萧泽无声咧嘴笑,弧度挺大挺邪恶,眼里满满的戏谑恶趣味。
“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追不到悠柔的话,可以试着放消息出去。”
萧泽收起邪魅的笑,“我说你好端端的,干嘛想不开去离婚呢,害得我失眠好几个晚上。”
凌骁还没接话,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接着说,“对,你失忆了,总得干点不一样的事,我猜你是想体验单身谈恋爱的刺激感。”
凌骁眼波极凉,没心思看他继续幸灾乐祸,直接问:“能不能保密?”
萧泽幽黑的眼睫毛轻闪两下,说,“我是那种出卖友情的人吗?不用给封口费,我免费帮你保密。”
“要是消息走漏,我全算你头上。”
“这就过分了,万一是你自己演技不够好,被人识破呢。”
“你废话真多。”
事已谈妥,凌骁站起来要离开。
萧泽跟着站起来,走快一步搭着他肩膀上,笑着问,“喂,失忆是什么感觉?你到底忘了多少人多少事?透露一点啊,我真的好担心没人陪我玩。”
凌骁把他的手推掉,走在前面打开门出去,并未回应他。
凌骁回到晏会厅,在主桌上坐下。
他身边的座位是空的,邬朵朵不知道在哪里,整个晏会上都看不到她人影。
晏席上就只有舒滢滢和舒悠柔在用餐,舒广榕在别的晏席上跟老朋友客套。
凌骁看着身旁的空位问舒滢滢:“朵朵呢?”
舒滢滢手里的筷子往晏会厅大门外一指,阴阳怪气地说:“被人叫出去了呗。”
“谁啊。”
凌骁说着不在乎,但心口总是莫名其妙的堵着一团闷气,封樾和霍彦的名字就像一根喂了毒的银针,钻进他的脑海里,在里面刺激着他的脑神经,偶尔毒发,使人失控。
明明觉得对她没感觉,却特别介意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舒滢滢放下筷条,没有享受美食的心情,噘嘴说:“还不是那个封樾,说什么要去哪里玩什么野营,都为人妻了,还那么贪玩,她到底爱不爱你啊?”
不爱就赶紧放手啊!舒滢滢心里嘀咕着,但没敢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凌骁本来想端起一杯果汁的手换个方向,端起了一杯红酒。酒入嘴里有些酸涩,他不自禁看一眼杯里的酒,觉得这是一杯假的红酒。
他想,露营没什么好聊的,等下她就会回来,结果等没几分钟,他自己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起身朝晏会厅大门走去。
他走出晏会厅外面,果然看到邬朵朵跟封樾站在走廊的窗边在聊着什么。不止她跟封樾,还有霍彦跟封笙,几人有说有笑,完全没人察觉他站在另一头看着他们。
邬朵朵笑得特别开心,灵气逼人像立在阳光底下闪动的精灵。他敢说,她从没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笑容。
她那对流光溢彩的眼睛里所勾画出的,是对他不曾开放过的世界,是他从未探进过的世界。
根据浼晴的汇报,她以前对他开放的,应该是她最晦暗的隐忍和失望,她想要的,他应该从未满足过,所以她才一直想要逃。
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又堵得慌,呼吸也有点不顺畅,他想有可能是潜意识里被以前残存的深层记忆给激发的原因。
他面无表情但眼波极凉的朝他们走去,站在邬朵朵身边,搂住她的腰肢,没来由的醋意萦绕,问:“在聊什么?”
邬朵朵正聊得开心,没想到凌骁突然出现搂她入怀,她收起笑容抬头看下他神色,回他,“我们聊的话题你不会感兴趣。”
“说来听听。”
邬朵朵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去玩。”
凌骁看向霍彦,问他,“霍彦也去吗?”
霍彦答:“不一定。”
空气骤然冰冻至凝固,刚才活跃的氛围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压迫的沉闷感。
邬朵朵看他一来,气氛立马僵掉,她不悦地对凌骁说道:“我饿了,想进去吃饭。”
凌骁收回视线,伸手去牵邬朵朵的手,但感觉到她想避开。他捉住她的手,包进掌心里。
他对霍彦和封樾说:“你们也一起进去吧,我们几个趁此机会好好聚聚。”
他说完牵着邬朵朵的手先行进去。
封樾和霍彦随后进,封笙跟在封樾的身边。
凌骁带着邬朵朵回到主位上坐下,霍彦坐在舒滢滢旁边,封樾和邬朵朵中间隔着封笙。
凌骁举杯,跟他们都碰杯后,一行人动筷子吃饭。
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凌骁把大家聚在一起想做什么,但不管他要做什么,谁都能猜到跟邬朵朵有关。
果然,饭后水果时间,孤帆来到凌骁身边,递给他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邬朵朵看到这个小礼盒大概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她刚才稍微好点的心情再次沉下去,到谷底。
霍彦和封樾各看一眼凌骁,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精准捕捉到他所有的一切动机都是在针对他们两个。
只见凌骁把礼盒打开,取出来里面的结婚戒指,对邬朵朵说:“把手伸给我。”
邬朵朵瞥一眼他手中戒指,迟迟不肯把手伸出去。
“朵朵,我帮你戴回去。”这时有些冷的声音里竟带着几分诱哄。
邬朵朵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翻脸,特别是舒悠柔正在她斜对面看着她,她不想让舒悠柔高兴。
她转向他一点,纤纤玉手交到他掌心,他捏着戒指轻轻套进她无名指。尺寸刚刚好。
邬朵朵抬眼看凌骁,发现他眼中竟缠着一丝醋意,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霍彦看这场戏已经走到尾声,他这个情敌兼观众是时候离场了,他拉开椅子站起来,对凌骁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封樾也拉开椅子站起来。封笙也只能跟着起身。
“不送。”
凌骁冷冷的说着,收起空着的礼盒递给旁边的孤帆。
看着霍彦他们三人离开后,邬朵朵轻声对凌骁抗议,“我要开车的,戒指能不能不戴?”
“不能。”
凌骁不理她的抗议,他非要霍彦跟封樾认清楚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他不允许他们两个越界。
舒悠柔觉得再呆下去自己会窒息,她也起身离开了,舒滢滢看到舒悠柔走人,她坐不住,气哼一声也跟着跑掉。
邬朵朵小声抱怨:“你又不喜欢我,能不能别这么过分?”
她很小声,但凌骁听得清楚,他回她:“这不妨碍你只能是我的。”
第44章 ④④
凤祥湾非常适合居住,临江安静,却不会使人觉得远离繁华市区而有荒凉的感觉。
在前院的亭台边坐着可以看滨江夜景和对面不夜城的万家灯火,后院打开门出去就可以下滨江公园散步。
这是一栋六居室的豪华别墅,配备独立的保姆房和餐厅,主人房在二楼,六米高的天花板上悬吊着一顶豪华奢靡的水晶灯,把客厅照得通明。
客厅沙发区铺的是灰白色的纯手工波斯地毯,整体装饰古雅又新潮,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温馨,不是像景悦蓝湾那种奢华的冰冷感。
凌骁和邬朵朵回来时已是晚上十一点,这时的夜晚显得特别寂静。
凤祥湾不像景悦蓝湾,有智能一键全屋开关灯装备和定时自动亮灯系统,进门玄关只有一处一键手动开启全屋的照明灯。
邬朵朵洗澡出来后,看到凌骁站在卧室外的廊道边上,双手搭着围栏背对着她,浴袍之上,是他微微翘起略湿润的发尾。
悬吊的水晶灯是熄灯状态,但被二楼的射灯和壁灯照射出雪白晶莹的亮光,那清冷的光感和他健美的身形融合在一起,把他的背影衬得极为孤绝。
她收住脚,站在他身后跟他说,“我睡主卧,你睡客卧。”
“你想告诉所有人,我跟你分房睡?”
凌骁说着转过身来,目光琐紧她的,挺直的鼻尖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发亮。
邬朵朵将脸侧过一边,说:“现在只有我跟你,不用演了吧。”
凌骁不理邬朵朵的抗议,径自向她走来,执起她左手,问她,“戒指呢?”
邬朵朵用力抽回手,“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可恶的人。”都离婚了,戴什么戒指。
“我们以前没有一起睡过觉吗?”他问得很认真。
“没有。”邬朵朵看都不看他,回答得很干脆。
他挑起她下巴,摆正她的脸迫使她转过来面对他,接着问:“接吻呢?”
邬朵朵垂着眉眼挥开他的手,“当然没有!我们是协议结婚,是你之前答应我,让我倒追你才结的,不是因为喜欢我。”
邬朵朵这么说的时候,他心口竟隐约觉得不舒服,他知道不可能跟她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然她不会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反应这么激动。
大概是被他的失忆忘记她伤到,所以才抗拒他。
“什么时候去野营?”
“后天,”邬朵朵抬头看他眼睛,“你不会还想管我吧?我们已经离婚了,协议上也写得很清楚,你不会再限制我的自由。”
凌骁看着脸被气红的邬朵朵,解释道:“我是想叫孤帆给你准备野营用的东西。”
“真的?不是借机找人跟踪我?”她眉头还有些皱,不太敢相信他只是做到这一步而已。
“不是。”
看来他是认真的。
邬朵朵松口气,脸色总算好了些。她抬起下巴对他说,“我拒绝跟你同房睡。”
她说完转身朝主卧进去,反手关上门。
第二天早上,邬朵朵起床后,打电话叫人把从景悦蓝湾鱼池里捞走的红龙送到凤祥湾,然后下去吃早餐。
早餐是一份汉堡包,一杯新鲜牛奶和切成丁的哈蜜瓜,是以前她经常吃的一套组合。
邬朵朵站在餐桌边看着看着,情不自禁陷入年少时的回忆,从认识他、喜欢他、等他、跟他结婚之后的种种,怅然若失地呆站着,没了胃口。
管家看到她立在餐桌边看着早餐发呆,久久不落座,她走过来帮她拉开一点椅子,说:“太太您请坐,这是凌先生让我为您准备的。”
邬朵朵坐下,还有点恍惚,问管家,“他有没有说什么?”
她心里莫名其妙期待着什么,有些伤心,后来又觉得问这个问题有点可笑。
他失忆了,对于她跟他之间发生的事根本没有印象,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浼晴给他提供信息后,他选择相对舒服的一种相处模式。
浼晴为他,真的是肯在任何细节上费尽心思,包括事业上和私人情感上。
邬朵朵正在神游时,管家回答说:“他让我提醒太太,记得戴上戒指。”
邬朵朵低头看一下她左手纤细的无名指,她记得凌骁为她戴过三次。
她说,“你去忙吧。”
管家走后,邬朵朵边吃早餐边想着他如果恢复记忆会怎样。
她吃完早餐后,打电话给凌骁。
凌骁在那头声音如往常清冷,问她:“什么事?”
邬朵朵说:“等下我想去公司找你,方便吗?”
他迟疑两秒,回道:“可以。”
邬朵朵挂断电话,拉开椅子站起来,转身上楼。
上到二楼,在经过凌骁房间时,她开门进去。床上的被子还没整理,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大概是他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们分房睡,所以没让人上来收拾。
她走进房间朝飘窗走去,拉开窗帘,打开一点窗户透气。
再回到床尾的沙发上捡起他换下的睡袍,抱在怀里准备出房间。刚转身,却看到舒滢滢站在房门口,盯着她怀里的睡袍看。
邬朵朵抱着凌骁换下的睡袍要出门,舒滢滢偏要拦住她不给她出去。
她的视线从没离开过邬朵朵怀里的墨色睡袍,语气肯定地说:“你跟凌骁哥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