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好好记着,我乃定国将军府贺玉姝,下世若要寻仇千万别找错了人。出招吧!”
“你且等等。”红昭拍了拍脑袋,接着问道:“贺沥是你父亲?你是贺沥的女儿,那他是贺沥的儿子?”
贺玉姝犹豫片刻点头应下,看见红昭的状态,那现在是又不打了?
红昭心中思索半晌,“既是贺将军的子女,你们便走吧,今日看见的切勿对外人再提,你可答应?”
胡乱应下,贺玉姝背着人继续前行,只是还未走出几步,又被叫停,“你跟着我来吧,我知道一条路下山比较快。”说着就在前面带路。
时不时地回头看看,见贺玉姝速度实在太慢,红昭只好亲自上阵将徐昇换到自己背上,心中一片好意,嘴上却不忘数落上几句。
“你们两个太过娇气,一点也像是贺将军的血脉。”
贺玉姝跟在旁边,闻言更是好奇了,这人转变未免太大,中间是有什么隐情她不知道的?一听到老爹的名字态度就变了,难道还有个旧情什么的?
“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认识我爹的?你们是什么交情?你把我们放走了村上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红昭自报家门,“少时曾有幸得贺将军相助才得以挣脱囹圄,此恩不得不报。村上的人很少会到坟地来,我是专门看守坟地的,他们不会想到你们是从这里走掉的,三青叔也查不到我头上。”
“你认识怀陵匕首?这东西普天之下只有两把,我若刚才只是诳你的呢?”
红昭:“实不相瞒,曾经跟在主子身边的时候听她讲过怀陵匕首的故事,也见她在纸上画过,我不会错认的。”
怀陵匕首还有故事?贺玉姝顿时心中就好奇了,“不就是一把上好的匕首吗?还有什么故事?你说的主子到底是谁?”
红昭:“姑娘若是想知道回去一问贺将军就明白了,他既然能将东西给你,想必其间的故事也是愿意讲的。”最后一个问题,红昭沉默片刻并不作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贺玉姝也不奢望能从红昭的嘴里面听到更多的事情,她看了看徐昇面色睡的安稳,因有人帮忙此刻行程并不慢,顿时也有了说闲话的心思。
“你既然知道下山的路,又何必苦守在那里过的那般清苦?不如随我回平阙城,也好让我报答你。与世隔绝是仙人的追求,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要沾些烟火气才好。”
红昭笑了笑,“我助你并非图你记着恩情,我这后半辈子活着即是赎罪也为报恩,我也有我的使命。”说完她停下来偏过头看了看贺玉姝,“我知道你心中疑虑甚多,但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忘记这个地方也不要再跟外人提及,你走吧,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是官道。”
贺玉姝背着徐昇,看着红昭远远离去的背影,心中几度思量,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消散于风中。
走了约莫两刻钟的功夫,贺玉姝实在没有力气,便停下稍做歇息。呼吸还未调整顺畅,就听的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贺玉姝一转头就看见一队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此处离平阙城还有几十里路,贺玉姝不可能一路背着徐昇回平阙城,看见越来越近的马车,她心中做下决定,只盼着从天上掉下来的茂成郡主的名头比较好用!
贺玉姝直接站在路的中间,挥手示意。
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人见有人拦道,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停马、拔刀、厉声呵斥,“要活命的还不速速滚开!”
贺玉姝丝毫不惧那尖刀利刃,扬声说道:“我乃陛下御笔亲封的茂成郡主,定国将军贺沥之女,今有难特求相助。”
马上的人打量了贺玉姝一番,眼前的人妆发凌乱,衣裳破损,莫不是个头脑不清醒的疯子?
“大胆,茂成郡主岂是你能冒充的?我等有要紧之事耽搁不得,你且速速闪开,否则留你不得!”
贺玉姝气的咬紧了腮帮子,耐性即将耗尽之际,后面的马车帘子掀开,探出一个人来,“可是晚晚?”
此人一身紫色华服,头发冠起,剑眉星目,脸上时时带着笑意,贺玉姝听声看过去……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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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20还剩3天,我的年终总结:成功长胖了QAQ
第48章 第肆拾捌章
七皇子因生母卑贱出生以后就养于中宫膝下,贺玉姝同中宫幼女平阳公主毓庆自幼一同长大,对于七皇子也还是有几分熟悉的。
宫无瑭十五便领了差事在外历练,至今以后四年时间,这朝被苍明帝召唤回来定是为册封七皇子妃一事。苍明帝历来重视中宫,奈何无一嫡子,且这些年宫无瑭的表现有功无错,看在中宫的面子上,苍明帝也是愿意抬爱几分的。
贺玉姝与七皇子之间并无深交,只是小的时候不懂事跟着毓庆叫过几声七哥,再稍大时除却平阳公主府和长公主府上见过几面,再无其他交集,故而当她带着昏迷的徐昇上了七皇子的马车时,车内的气氛一时之间颇有些局促。
七皇子温润至极,主动开口消去这份尴尬。
“今日怎的在这里遇见郡主了?身边这位是……府上三公子?”七皇子对于白禹印象极浅,也只是知道定国将军府上有这样的一号人物,老大元衡老二孟謦舟他皆见过,但眼前的人面生,故有此一问。
贺玉姝摇摇头,只说是跟一群朋友出来爬山玩儿,结果走散二人摔下山崖,其余并未多提,幸而七皇子极懂分寸,也并不深究。
七皇子瞧了瞧靠在贺玉姝身上的徐昇,从他身上隐隐约约可以闻见浓郁的药香,又见其置于膝上的手指盖上微微泛紫,心下就清楚这人最大的病症恐怕是在心疾。
顺利进城,贺玉姝心中还有些些许的防备,只是在徐府附近就下了马车,又看着七皇子一行人走远,这才背着徐昇绕过几条巷子进了徐府。
七皇子的马车一路都了宫门口,临下车时他才交代了人,说道:“你让人好好去查查定国将军府及方才马车上的那个男子,几年不回平阙城,没想到这平阙城是越来越好玩了。”
徐昇回到徐府自然是引起了一番的轰动,贺玉姝遣人立马去请来大夫,又问过才知丰竹并未回府,看来走散以后那几个人应当还在百溪山,贺玉姝不敢耽搁又不敢回定国将军府求援,只能是先上了江府,借来些人准备再上百溪山。
只是未想到,还未整装待发江蜜一行人竟然回来了,只不过颇为狼狈,一见贺玉姝,江蜜和如意也顾不上那么多两个人一人抱着一条胳膊就开始哭起来。
贺玉姝可不会安慰人,只能是任着他们,只能是待人哭够了去洗漱一番,才问道:“其他人呢?”
如意依旧是拉着她不松手,声音略带着哽咽地回答道:“庄公子回瑞郡王府了,丰竹也回了,阿欢出了山就和我们走散了,我也是因为把小姐弄丢了不敢回去见老爷夫人姨娘和几位少爷,所以只能跟着江小姐先回江府,准备再去百溪山寻你们的。小姐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你且放宽心吧,你小姐我是属猫的,我有几条命,老天爷轻易也不会把我收了回去,对了,之前让你背在身上的东西呢?”
“在这儿呢。”如意匆匆将她们从百溪山上带回来的几样东西递给贺玉姝,旁边正在疯狂进食的江蜜瞅着空闲开口说道:“贺晚晚不是吧,你这会儿就打算去青小街?你好歹等到明天啊,待我修养过后明日与你一同前去,万一那疯老头子不认账,我也能给你搭把手将他收拾了。”
贺玉姝闻言忍不住冷笑两声,“就凭我们两个?还不够人家装一个棺材的,青小街我肯定是要去的,只不过确实要等上两日,好歹等人聚齐了一起上门去问问看,看看涂渊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未料这一等就是三天的功夫,期间贺玉姝将如意潜回定国将军府,自己则是现在江府住下了,这也倒是方便了他日日往徐府去跑。
因这次算得上是贺玉姝就了徐昇一命,所以丰竹再见她的时候态度明显好了许多,不再是横眉冷对动不动翻白眼了,现在倒也是学会了好好说话。
贺玉姝也是现下才知道徐昇原来是患有心疾的,而且在山上时心疾复发也多亏了她自作主张喂下去的那药,堪堪算是保住一条性命。
至于人是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只是不巧那个时候贺玉姝刚走未赶得上,到第三天再来时看见的就是坐在轮椅上的徐昇。
从天机阁接下的赏金任务时限将近,贺玉姝本打算着不带徐昇前往的,让他好好在府上将养着,奈何徐昇固执,执意不肯,贺玉姝拧不过只好将人裹的严严实实的,推着轮椅出了府门。
待凑齐了人,再到青小街的时候,涂渊已经是等在门外了,一见是他们来,倒是讶异的紧。
“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你们竟然能活着从百溪山回来还没耽搁任务时间,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说着又瞅了瞅几人身后,“我让你们寻的人呢?你们怎么没有一起带回来?”
一说到这个江蜜就是满肚子的火气,迈前一步正欲发作就被贺玉姝给拉了下来,“此处人多口杂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不如去到院子里我自会向你一一阐明。”
涂渊低声嘀咕了几句,随即不耐烦地将众人引进后院,又自顾自地取出一坛子酒,配着机子上一小碟微凉的花生米,好不快意。
“有什么就快说,可别再耽误我的时间。”
贺玉姝将亭子中间还有些暖意的火盆子往徐昇跟前挪了挪,涂渊见状,喝了一口大酒,不忘取笑道:“小兄弟你这娘子不错,还颇为懂得疼惜夫君。”
两个当事人还没有出言辩解,庄思睿首先就不干了,拍了拍桌子又往回收了收拍疼的手,“你个疯子一天胡说些什么呢?你从哪里看出来他们两个是夫妻的?你可别一天净胡说反倒平白污了旁人声誉。这话要是传出去贺晚晚倒是不打紧,我也可娶得,只怕是会好端端地碍了徐公子的桃花缘。”
徐昇抬眼看了看庄思睿,也不知他的话中到底是带了几分的真意,勾了勾唇角,似真非真地回了句,“我不碍事。”
话音刚落除却正在捣鼓包裹的贺玉姝,其余人皆是一脸不解地看向他,其中以庄思睿惊愕最甚。
江蜜的目光在庄思睿、徐昇和贺玉姝三人之间来回流转,只觉得眼前这种情况……好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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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只发了一半,明天在这个章节后面再补一千字。划重点是本章节明天再加一千字。
ps:女主不是万人迷,不是所有出现的适龄男性人物都喜欢她,但确实是能和她成为朋友,有虚情假意也有平生知己。
第49章 第肆拾玖章
贺玉姝取过旁边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挑开手帕,推到涂渊面前,“我们确实是上了百溪山,也侥幸到了山顶,但那上面并无前辈要寻之人,我们瞧见的只有一方立于十五年前的坟墓,而立碑之人是前辈您的名字。
旁边的庄思睿被江蜜不知所以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一听贺玉姝说起这茬,他又赶紧接过话,“就是,也不知你存的是什么心思?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我们寻她作甚,存心戏耍我们呢!”
涂渊举着酒坛子的手一顿,“你说什么?谁死了?”
“到现在了你还装傻?”庄思睿冷笑一声,“就是你让我们去找的那个乐圣的徒弟道樗音。”
“阿音死了?”涂渊手中的酒坛子倏然落地,摔得粉碎,浓烈的酒香在空气当中弥漫开来,他深深地拧起眉头,看向贺玉姝与徐昇二人,“他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贺玉姝、徐昇默不做声便已表明一切。
“不!阿音没有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呢?我去关外的时候她说过要等着我的,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涂渊不愿在亭子当中在多待上片刻,他一边捶着脑袋一边走到院子当中,嘴里面还念念有词,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若是说之前看着他还有一些的癫症,现在则是癫狂至极的模样,亭子中的人谁也不敢上前,江蜜拿胳膊撞了撞贺玉姝,低声说道:“贺晚晚,这人是不是疯了?莫不是真如书中所写的那般,是他杀了道樗音然后疯魔,结果自己也忘记了还满天下的去找人?”
贺玉姝看了江蜜一眼,“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同涂渊杀了道樗音这个推测比起来她觉得涂渊一定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看涂渊的样子想必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奈何涂渊即便此刻心神大乱,但依旧是听了个明明白白,他转身遥指向亭中众人,“不是我,阿音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是……是……”努力想了半天也无果,头痛欲裂之际,他突然指向贺玉姝一行人,“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的阿音,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说着转身进了屋子。
这转变谁都没有想到,尤其是贺玉姝是万万没料到只是接了个任务,说出事实结果还被扣人谋人性命的大黑锅,奈何再解释当事人也听不进去,一意孤行,这一刻贺玉姝觉得后悔极了。
徐昇坐在轮椅上,看着那道被涂渊一掌推开的房门,若有所思,“涂渊心性大乱,小心防范为上。”
这话一落,江蜜庄思睿两人就跑到院门处站定,一副随时逃生的模样,贺玉姝被两人贪生怕死的样子惊得叹口气。“我说你们不至于吧!”话音刚落几句看见涂渊从房间里面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把剑,面色不善。
利剑出鞘,涂渊左手之剑,心头满是汹涌的杀意,脑子当中只有为道樗音报仇这一道声音在来回地重复,他手中的宝剑举过头顶尽全力挥下,磅礴的剑气直朝着亭中仅剩的贺玉姝与徐昇而去。
贺玉姝方才还在心中嘲笑江蜜二人怕死,但眼前的这一幕看着着实凶险,她倒是能躲开,但看着还坐在轮椅上的徐昇,她有些犯了愁。
想起之前与徐昇达成的君子协定,答应徐昇不将他会武功的事情说出去,眼下贺玉姝只好拼了全力将徐昇拉着跑出去,徐昇手中一直握着的暖手炉掉在地上摔出了里面烧的正旺的银丝碳,随即连同亭子一起被汹涌的剑气一劈两半。
烟尘四起,院内一片狼藉,徐昇忍不住轻咳两声,吓得贺玉姝拉着他将其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遍,“怎么样?可有伤着?”
徐昇摇摇头,只是看着涂渊,眼中带着些不可思议,“未曾想到九阳剑法的传人竟甘心隐姓埋名屈居于一方小小的棺材铺中。”
九阳剑法?贺玉姝忍不住挠挠头,她没听说过,“他很厉害吗?”
徐昇点点头,“同邬大哥不相上下。”
贺玉姝想了想时常背着一把苗刀的邬杭,心中将涂渊与他画上一个等号,顿时便知自己太嫩打不过,便偷偷拽了拽徐昇的衣袖,“那打不过现在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