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施幼南的住处,那边却没有贺秉修住处干净,多了个两三条蛇的样子。
呦呦四处看看,只见床侧底下有一个隐秘却生带了些故意的铜盆,里头正燃了些东西,却未烧净。
呦呦蹲下身子,闻了闻。
是一种腥气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呦呦没有乱动,只怕万一真是贺拂明做的什么时候叫怎么办。
还是回去先问问他这是什么东西,如果贺拂明不清楚的话,再让向笙给收拾一番即可。
呦呦觉得这些还不够。
如果加上这次二位尚书的部分……
她突然笑笑,那才叫精彩。
然后走到施幼南常做的案前,取了笔墨也写了些东西。
燃着,用嘴吹着气,让火往她想走的方向烧过去,最终烧了大半时,她灭了伸手拍熄,灭了火。
将这信笺放到书架侧面不太让人留意的地方夹着。
做了这些,她拍拍手,笑眯眯地走。
向笙一位今夜结束了,看了看时间都快到四更了。
那料在出去的一个路口,呦呦走的路与他不一致。
呦呦伸手一拽。
“去太皇太后和汝宁郡主的地方看看。”
向笙:“?”
没有做声,随着她走去。
为什么还要去太皇太后和汝宁郡主的地方呢?
向笙自然是不懂的。
其实呦呦只是那次看了一眼汝宁郡主,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所以,来都来了,何不去一观究竟。
先去的太皇太后处,刚走去,就觉得这些地方蓝黑环蛇明显的少了许多,外头大多数是十步一蛇,多的十步两条蛇。
而此处,蛇却是分布开的,它们主要分布在一条路的两边一样,非常的井然有序。
这样的摆法非常奇怪。
她觉得贺拂明是不会留意太皇太后处,因为她有问题会引向事情的走向。
所以,这可能是当时就这样的状况。
然后看着这些蛇,呦呦走进去。
在向笙手上灯火晃动下,这船上的气息总有些诡异,挺吓人的。
要是换了一位女子,怕是能吓晕在此处。
呦呦顺着道儿走进太皇太后的房间,果不其然,这边蛇死的位置和外面是一样的。
从床到门口这段距离,依旧是一条看不见的道路两旁有蛇……
是什么样的东西让他们逃跑的时候,蛇却要避让他们呢?
呦呦蹲下来,细细看着这隐形的路。
没觉得什么不同……
再细细看了看,向笙主动的将烛灯照下来。
呦呦蹲着一边瞧一边挪步。
终于在地上看见了一种黄色的粉末,细细的散在地上,形成了一个脚印的形状。
她伸出指尖沾了些粉末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硫磺。
驱蛇的――
呦呦拍拍手,笑着起身。
看来,汝宁郡主怕是和施幼南作了一党……
先前在汝宁郡主帐中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想,一党倒是很合理的能解释为什么汝宁郡主手下两名贴身侍从能为那件事自戕!
施幼南事先告诉了汝宁这件事,让她们在脚底抹了硫磺,逃跑时可避开这些蛇。
那汝宁就是大大的护驾之功,能得太皇太后信任,然后这样的信任再为施幼南所用……
这可是能吹贺嘉佑的枕边风啊……
这个弯拐的不错。
真是不管什么样的路子,施幼南为了贺秉修都能走。
呦呦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赞赏施幼南了。
向笙也不知道呦呦看到了什么,只是看她心思有些沉重……
呦呦说:“去汝宁郡主的住处……”
向笙继续给她照亮着路。
走的过程中,呦呦悄声问道。
“可有人在跟着我们?”
向笙细细聆听一番,遥遥头,整个影子在墙面上晃动起来。
向笙随后说到。
“无人跟随。”
呦呦此刻才是真的放心,刚才那武艺高强的人,应该真的是贺拂明的人……
汝宁房间一打开,就是简简单单的闺阁小姐的房间,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没有与这条船不相符的地方。
外头是什么样子,这里便也是什么样子。
呦呦一看,笑着。
汝宁真是好手段,也不是一个善茬。
在她在太学殿第一次见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似贺璎鱼那般单纯,此时一看,正印证了她的想法。
呦呦虚眯了眼,又看了看,才说。
“回去吧!”呦呦说着,离去前在看了一眼。
整个房间却不在她的眼中,呦呦只觉得汝宁郡主在眼前,正清如菡萏,徐徐一笑,风华绝代之姿……
一身罗裙贴身散开。
人是真美,笑也真甜。
只是这心,就不得而知了……
呦呦回去的一路上,都心事重重,步子轻重不一。
向笙跟在身后,一样满脸凝重的看着前头那一个人,像是有什么事一样。
自从归墟宫出来之后,呦呦仿佛再也没有心思开阔的笑过……
日日都是这样,心里神思极重。多数之时在故作轻松。
倒是在誉王的女儿,那位国安郡主面前能放下许多东西,可以畅心的说上几句话。
向笙突然说:“臣觉得那位国安郡主不错,你可多去与她喝茶聊天。”
呦呦正在深思,故而反应没有那么快,先是愣了一息,再才是反应过来。
掉转过头,不可思议的说。
“你是在说贺璎鱼?”
有些诧异的看着向笙,什么时候还管起这些了。
连着话说完,他们便一起了甲板,看着对面灯火通明,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按照原路,向笙带她回去了。
正经摸到房间,是四更二刻。
谈曼摸黑,正坐在那里。
一进门,向笙迅速的一把架到那看不清的黑影肩项之上。
谈曼知道向笙这样机警,却没试过,这一剑,她心神一乱,脱口喊了句。
“主子,是我。”
整个房间没有一丝灯火,但是这边外头有灯,多多少少能模模糊糊看个虚影。
呦呦抬起臂,将向笙的手朝下按,让向笙收起剑。
呦呦指尖顺着剑,朝剑尖摸过去。
走到谈曼身前,突然这样俯视着看着谈曼,她只能看到谈曼那一双微微发亮的眼睛。
她道:“你这个时间等我们做什么?”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谈曼是细作,正有什么鬼被抓住一样,带一些审问的语气。
谈曼心涧漏了一拍。
稳了稳心神,“我只是想告诉你说,淳王在广陵还有人,他传送了一封信,被我截下来了。”
呦呦听闻,脑子一转,不管淳王传的什么,截下来岂不打草惊蛇?
“蠢货。”
赫然一怒。
谈曼咽了口气,胸口都撑的有些生疼。
“我已经让人将信传过去了,耽搁了三四个时辰……”
呦呦白眼一翻,只觉得京都为什么会派一个这样的人来广陵做暗探之首?
闹着好玩吗?
呦呦张口,厉声厉气,问道:“可有誊抄一份?”
谈曼从怀里摸索,心里有些抗拒,但却无法违逆呦呦的话语。明明不愿,但是身体很老实的听从了每一条命令。
呦呦听着一阵摸索的声音,才觉得谈曼还有两份用处。
她与水含相比,还比不过水含……
当真是没看出来谈曼有哪些地方能让京都送来任这么重要的职。
“点灯吧。”
向笙的剑已经收入在剑鞘,错过身,将桌子上的灯点燃。
一阵暖橘色的光亮起,照着他们三人。
谈曼正取出来,双手奉上。
一张笺纸,笔迹工整,写了数字。
‘杀晏落,移罪施家旁支。’
她指尖捏着这一张信笺。
晏落,这是谁?
感觉李邵仪给的人物名单里,怎么没有提及过此人?
六年了,朝中人物瞬息万变,怕是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谈曼知道呦呦不知道这人,她介绍道。
“此人是最有机会上任如今当下空缺的尚书之位。陛下五年前得到此人,一直在重用他。”
呦呦听着,满腹疑问的问。
“既然重用,为什么此行却没有来,这不应该阿。”
按照贺嘉的性子,这么得他心意,怎么可能这么大的春日猎不带。
“难道贺嘉佑给了他什么重任让他做?”
谈曼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她还没有打听出来。
呦呦看着,明白了,如果贺嘉佑真给什么事让他做,那谁也不可能知道。
就比如,她是他的‘儿子’,除了王舟,贺嘉佑没告诉过任何人……
按这样的行事方法,贺嘉佑必定是私下委命,怕是除了王舟,谁也不得而知此事。
那要是将陛下心腹杀了,贺嘉佑定会大肆严查,追到了施家旁□□可就是有意思了……
呦呦浅浅一笑。
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刚好谈曼回答,呦呦没有问出。
“晏落家老太太殁了,家中有丧,不能随行,陛下特旨让他处理部分朝政。”
然后谈曼倒了一杯给呦呦准备好的茶水,让她坐下。
茶递到呦呦手边,呦呦不假思索的端起来,稍微放到鼻翼下轻轻一嗅。
无毒。
才喝了一口,祛祛身上的寒气。
放下杯子,呦呦问:“这信传到何处?传给何人?”
此时谈曼突然面露难色,有些不太好看。
“天兴酒楼。”
这话一说,呦呦觉得,要是传给自己人,谈曼必定不会露此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