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听声音像是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还有一个孩子约摸七岁左右,男孩,叫阿生。”
呦呦“嗯”了声。
“记下来,晚些送去给贺拂明,他知道怎么做?”
向笙却皱着眉头,突然很插一句话进来。
“这不好吧,毕竟抓水含的是东唐的暗探,你这样将我国暗探泄露给敌国皇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水含听到这个话整个人扭过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向笙,她现在就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听错了。
东唐的暗探抓她?为什么抓她?
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一眼呦呦,目光里带着询问。
呦呦看着水含这副样子自然知道她是想要问什么。
便重重的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水含自然发出了质疑,问了一句:“为什么?”
呦呦解释到。
“是谈曼,东唐在南息的暗探之首,被施幼南摸到了细枝末节,想要抓她。
所以需要躲一下,苦于没有地方躲藏,只好出此下策,对你动了手。你也不要怪她……”
水含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她也能接受。
但依旧不能完全释怀。
“只要对你没有做什么恶意的事情便好……”
呦呦听着,一笑。
觉得水含虽然年纪比她大,但是心性还是比她可爱些……
呦呦突然转身对向笙说,“拿出你的宝贝,天黑就去找她吧!如果碰到那个掌柜,找人时时监视一下。”
向笙面色泛难。
“我只有一个人,监视了他,你怎么办?”
呦呦见状,突然冷哼起来,眼神一凛。
“我就不信李邵仪没有给你人带出来。现在都是非常时刻,何必给我装成无害的样子。将你手底下的人用起来吧!”
水含带着心悸,脑袋转过去一些,悄悄的看了一眼向笙,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心里只是“咯噔”一响。
双腿一软,直接跪地,俯身下去。
“曲……曲贵妃也有人在广陵……”
呦呦冷哼,往椅子上一坐,翘了一个二郎腿,腰靠在桌子上,胳膊支着脑袋。
很是随意的说道。
“我千里迢迢而来,怎么可能就你们二人能守得住我。李邵仪和曲是欢是高估你们呢?还是低估我呢?所以你们自然有人手在广陵,我早都知道啊。不就是防备着我逃跑吗。能理解,现在物尽其用就好,何必纠结为什么而来。”
这话说的看似随意,却让向笙和水含都觉得这位主子的悲哀无比莫大……
心里难免隐隐作痛起来,毕竟这七年的陪伴都不是假的,水含陪伴的时间还要更长一些……
为什么她需要遭受这些呢?
明明也就只有十五岁而已,却经历了别人一生都不会经历的事情……
向笙和水含两个人突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向笙眼圈红了,仰着脖子看着房梁,心里的道歉都快冲出口,却被他深深地咬着舌头给压了下去。
水含漠然的流出了眼泪,悄无声息地哭了出来,只觉得对不起,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呦呦看着两人那一脸模样,甚是相同,悲沧的很。
心里嗤笑,结果嘴里的话脱口而出,这是憋了许久的话,今天第一说出来。
呦呦说:“我以为你们不会为我难过呢。”
然后轻松的笑了笑。
向笙缄言不语,只是嗓子翻滚了几口气。
水含一脸。
呦呦也不想再刺激他们,就说:“没事,该做的都做了,忠于自己的使命没什么不对。不用和我讲人情,如果哪一日要卖你们,我也不会留情的。各人完成各人的任务就可以了。”
她说的是真轻松,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
像是与他们从未有过什么交情一样,说的意思是连主仆之谊也都没有。
这是呦呦的冷静,不是薄情,如果真的薄情,水含被谈曼抓走,何必下毒威胁她。
只是她不希望这样的情谊牵绊着完成使命的路。
但是向笙和水含明显不是这样想的,心里虽然好过一些,但依旧是难受的。
呦呦看着他们这副样子,突然觉得有些生厌。
指着脑袋的手带些力道拍在桌子上,有些愠怒低声一吼。
“别做这副样子给我看,该做的都做过,何必如此?收起你们廉价的愧疚,好好助我便可!”
呦呦的意思是,向笙听从命令对她的伤害,水含有自己的途径传消息回去。
这些该做的他们都做尽了,此时此刻摆出一副这样的模样,呦呦看的实在心里不太舒服,故而有些小怒。
原本又没怪什么,何必这样。
没有摊牌之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挺好的,怎么说了一嘴之后,反而到还接受不了自己所作所为呢?
向笙和水含此时心情颇为复杂,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在呦呦眼前。
但是二人都慢慢的收敛了心神,缓缓平绪。
向笙粗着嗓子,却带了一些奇怪的音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天一黑我便出宫,一定找到谈曼的屈身之处。”
却又带着担忧说道。
“主子还是一定要,将水含被关的地方告诉二殿下吗?”
呦呦脑袋一歪,眉头一皱,小眼睛转了转。
“如果你们能做得到的话,不告诉他也可。”
向笙点头。总要先试试。
这样的情报告诉了敌国皇族,人家在顺藤摸瓜,岂不是暴露了东唐的探子嘛。
呦呦余光看了一眼。
真是个好忠国的人,不愧是镖局出身,自己的道义把持的挺重。
只是脑子不足,因为水含是她的贴身侍婢,出了事情关注的人相当多。
所以观她的这个地方必定搜不出什么东西了,只是想看看贺拂明的手能铺的多开,人手查的多深。
呦呦取了一只空杯子,水含连忙摸了眼泪起身,脑袋垂的低低的,伸出手给呦呦倒茶,鼻息还一吸一吸的。
声音悬在她的头顶,呦呦眉角刚舒展平的又皱起来。
呦呦翘着二郎腿,抖了抖。
谈曼是怎么把水含带进宫却无人发现了?
那么多人候着皇族的轿子,她手下的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做的是哪一顶?能将水含准确无误的调到自己身边。
当真不简单!
非后宫的上级不可。
因为这件事情只要有一点错漏,水含就泄露到人家眼皮子底下。
谈曼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还能操控这件事情,看来,在南息的暗探还是不少的,能力也不小。
那就,太好了――
水含茶倒好了,呦呦一边饮,一边笑笑。
眼中突然冷光一闪。
这些人用的好的前提是她给的名单必须是正确的!但是谈曼太爱护自己的手下,怕是有些人员她会捣鬼。
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呦呦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有些闷响,手上捏着茶杯发紧。
天一黑,向笙悄无声息的从九方阁出去。
呦呦好好的睡了一觉,她既不急又不慌。
向笙武功好,能出去,她不行……如果带上她的话,可能连皇宫也出不去。
或者说他们的行踪极其容易暴露。还不如就向笙一个人,相对还方便一些。
而他的办事能力也还是不错的,况且手下还有不少人协助。
故而呦呦没有水含那般担忧。
舒舒服服地睡着,一丝杂念也没有。主要是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
害怕,担忧通通都没有用,还不如休息好,更有能力应付所有的事情。
当向笙独身一人出宫后。
将袖中的竹笼拿出来,从里头摸出来一只殷红的甲虫。
一震翅,翅膀下的红在黑幕之中泛出隐隐的红光。
朝着一个地方飞去……
向笙用轻功跟着,飞檐走壁。
最后跟到了一处破庙。
里头有火烧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几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他悄无声息地轻轻落在瓦楞上,悄悄揭开一片瓦,朝里头一看。
里头三男两女,全都是不认识的人。
两名女子像是一对双生胎一样,长的一模一样,穿着打扮上从头至脚,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三名男子的年纪看上去都不小,都是三十左右的。
一个锦衣华服老爷,一位贴身仆从模样,还有一位像是叫花子,穿的破破烂烂。
五人或坐或站,或行或立,各有不同。
他没有看见谈曼。
向笙一脸严谨的看着这一幕,将手上的甲虫从瓦楞缝隙递过去。
它爬进去,之后再振翅起来,悄无声息的爬到了一名女子的肩头,在发丝上勾着。
向笙嘴角忽然抿了起来,微微斜勾了一下。
就是这名女子了――她就是谈曼。
但是这面皮是一个十六七岁小姑娘的模样,圆润的小脸,五官长得平平无奇,只是嘴角还有一颗痣。加上谈曼特有的眼睛,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格外激机灵可人。
任你装的再像,这种甲虫也能顺着呦呦摸的药粉而找到行踪。
不过这个谈曼确实狡猾,面皮换了一副又一副,也不知道最初她在天兴酒楼是不是真容。
要不是有这个甲虫,谈曼站到他眼前,他也不知道是谁。
藏的太深了。
不禁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这样的谈曼真的可能会被施幼南追得无处遁形,从而要躲到呦呦身边吗?
第75章 追捕
她可能是故意的!故意到呦呦身边的!
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突然扎根在心里,让她莫名的有些胸闷,心慌。
此时破庙里的篝火还在噼里啪啦的作响,另一位女子从随行的腰壶,给谈曼倒了一杯酒。
轻声说道:“姐姐,慢些,喝些酒祛祛寒。”
那锦衣华袍的男人声音圆态,叫着仆从:“给姑娘拿些吃的。”
说着,那侍童从随行的包裹里拿了一些肉干递过去。
一旁的叫花子一点也不眼馋,围坐在一边,瞧都没有瞧食物一眼。
他的气息格外特殊,像是一位练家子。向笙立马屏住呼吸,动作放轻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