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关门了。”黎玉婉问他。
秦时岳眼神淡淡扫过姜家兄弟,“她害怕,说晚上睡觉要关门不然坏人会进来。”
姜清平嘀嘀咕咕,“还不知道谁是坏人呢。”
姜清庭啧他一声,笑着跟秦时岳道谢。
“哦对了,还有件事,清平说铺子里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儿就想开张试试。”
黎玉婉擦擦手,“好啊,我明儿早起就来准备。”
“哎哟,咱家锅碗瓢盆还得带过去才行吧?”
姜清平的脚就是轻微扭伤,已经能下地了,他也不想再耽搁。
“你的脚好了吗?不要逞强啊。”秦孤鸿还有些不放心。
“当然好了,本就是小伤,我看孤鸿像是个老古董老学究似的。”姜清平开玩笑道。
然后被姜清庭轻踹一脚。
说的什么屁话。
秦孤鸿摇摇头,很是认真,“以后家里要仰仗你的地方颇多,你可不能出事。”
他这么一说,姜清平又不好意思起来,“你放心好了。”
“锅灶什么的弄起来很快,一天就能弄好,先卖点试试水,而且哥说那福掌柜还想来吃饭,能赚钱的事就不耽搁了。”
商定好,一家子各自去歇息。
第二天一早,姜妧意外得醒很早,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向身边摸去。
看到了守在床边的姜清庭,慌乱地喊起来,“哥哥,哥哥——”
对面房间里,秦时岳猛地惊醒,匆匆下床出去。
怎么起这么早。
推开房门,姜清庭正无奈地后退,见到他来低叹口气,“麻烦你了。”
秦时岳嗯了一声,走到炕边去,“没事,我在呢。”
“别怕,他不是坏人,他是来帮我喊你起床的。”
姜清庭退到门外,听着屋里秦时岳低声哄姜妧的声音。
眉头紧紧地皱着。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现在喊别人哥哥。
但又毫无办法,无可奈何。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现在庆幸的就是妧妧她好歹还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在。
不然,他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现代的时候他赚到钱第一件事就是找医生给姜妧看病。
脑科医生,心理医生,神经科医生,他能找的,能带姜妧去看的,都看了个遍。
吃各种药,尝试各种治疗,除了让姜妧变得焦躁不安,身体消瘦,易怒易哭之外,没有任何好转。
于是他和清平就看开了,这辈子就这样好了,妧妧痴傻又如何,又不是养不起。
他们年岁相差不大,总是可以照顾她一辈子。
话虽这么说,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姜清庭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儿。
屋里,秦时岳轻搂着姜妧,安抚地拍着她的脑袋,“好了好了,不哭了。”
男人没有哄人的经验,只会这样拍拍,连搂抱都不亲密。
姜妧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愿松开。
秦时岳没再说话,让姜妧抱着,等她自己平静。
姜清庭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然后去烧水准备给姜妧洗漱。
哥哥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失落,但仍旧挺直。
仿佛永远不会有弯下来的那一天。
就像头顶的天,有哥哥在,就不会塌下来。
家里人也都陆续起来了,姜清平在秦孤鸿面前走了好几圈表示自己没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你自己也要小心。”秦孤鸿忙拉住他。
刚好就这么走动,别回头又歪着。
家里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拾掇那个院子,一路去准备铺子,至于秦墓,去跟着曹子采买石料。
秦时岳试探着问姜妧,“要不要出去玩?”
“不要。”姜妧摇头,又抿抿唇,“哥哥想出去吗?”
“是,我想。”秦时岳帮她梳好头发。
姜妧低着头抠抠小手,然后深吸口气,“哥哥,哥哥要是想出去的话,那妧妧会一个人在家乖乖的。”
“不碰煤气,不碰水,不碰电,不开门,不去阳台。”
小姑娘说着说着,吸了吸鼻子,“但是哥哥要早点回来哦。”
秦时岳在她身后顿了顿,走到姜妧身前蹲下,静静地看着她。
“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吗。”
姜妧点点头,“害怕,但是我懂事,大人要出去赚钱,不能老在家里陪我。”
小姑娘很是认真,还推了推秦时岳的肩,“哥哥已经在家陪我两天了,快去工作吧,我会乖乖的。”
像是为了表示她会乖,说完就跑到了炕上坐着,趴在炕桌上玩她的小木块。
冲秦时岳一笑,跟他挥挥手。
秦时岳垂下眼睫,转身走出门。
姜妧脸上的笑容落下去,呆呆地看着桌子,泪水一点点涌上来。
快要掉下的时候,被小姑娘一把擦掉。
“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没什么好哭的。”
可是,可是就还是想哥哥啊……
忽地,男人修长的身影又出现。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比较重要。”
第54章
我喜欢看你哭
秦时岳出现在房门口,眉眼疏朗,带着一丝浅淡笑意。
“哥哥?哥哥!”姜妧欢喜地喊起来,看男人走到炕前,一把推开小桌子扑过去,抱住秦时岳。
往上蹭蹭,搂住秦时岳的肩头,“哥哥你怎么回来啦!”
“嗯……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哭了,我啊,可喜欢看别人哭了。”秦时岳任由她挂着,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姜妧晃晃脑袋,笑眯眯地蹭蹭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说因为什么。”秦时岳垂眸看着她,清楚地看到少女微红的眼眶。
姜妧凑近了一些,“因为喜欢我呀,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里呀。”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秦时岳轻笑一声,“我就是喜欢看你哭。”
“哼……”姜妧撅撅嘴,“好吧,妧妧确实是哭了。”
“哭了还要我走?”秦时岳把人轻轻拉开。
小姑娘搂搂他,随即又笑开,“因为妧妧懂事,嘿嘿,还是喜欢哥哥你在家陪我呀!”
秦时岳扬起眸,唇角隐隐勾着,嗯了声,“好了,起来吧,你不能总是窝在家里,我带你去山上走走。”
有秦时岳陪着,姜妧自然去哪都可以,欢欢喜喜地穿上鞋子,小手拉着秦时岳就要出门。
“慢些……”
秦时岳给她穿上外衫,这才关了门带人出去。
这些事他从前压根不会做。如今,却已经做得很顺手。
“小心路上的石子,你要是摔了,我可不会背你。”秦时岳背上背篓,看着面前雀跃的娇小身影。
穿的还是虞氏的旧衣裳,灰暗的颜色,依旧无法掩埋姜妧的姝丽容貌。
秦时岳忽然就觉得那灰扑扑颜色的衣裳,很扎眼。
她大哥哥上次买回来的布匹,就很好。
云鬓花颜金步摇,如果他们还在京城,定是会将这小傻瓜养在金玉锦堆里,云锦织花,珠光宝气,衬她那无双的面容。
只不过,在京城,怕是也遇不到小傻瓜一家了。
姜妧跑回到秦时岳身边搂着他,秦时岳想她昨日说的,低声问:“你之前,在哪里吃到的豆腐?”
“家里呀。”姜妧踢踢脚底下的小石头,“外边送的,嗯,还有自己做的。”
秦时岳更加好奇。
除了京城之外,还有什么样的富庶权贵之地可以制作豆腐。
看她的样子,应当是吃习惯了的,难道是家里有人会?
“你家里有人会制作豆腐?”秦时岳又问。
姜妧眨了眨眼,不太懂,“没有呀,是买的。”
秦时岳敛下内心疑问,没有再问。
姜家兄弟目前和他们家还是一条心,没有必要深究过去。
到了山上,秦时岳让姜妧在旁边玩,自己去摘沙果。
姜妧在林间钻来钻去,头发上沾着树叶绿草,摘了几朵花回来要给秦时岳戴上。
秦时岳凉凉地看她一眼,小姑娘笑嘻嘻的,给自己发上别了一朵,又蹦蹦跶跶地要给秦时岳别。
“哥哥——”姜妧撒娇地喊,举着手里的小红花。
秦时岳垂眸,在女孩期待的眼神中吐出两个字,“不行……”
“哼!”姜妧哼了一声,扭身跑了。
秦时岳瞥她两眼,勾了勾唇,加快动作采摘。
不好放她一个人跑来跑去。
过了一会姜妧又跑回来了,踮起脚扒着秦时岳的肩头,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开口,“我看到了两个人。”
“看到两个人有什么稀奇的。”秦时岳扶了她一下。
就他的个头而言,让小姑娘踮脚扒着确实费劲。
“哎呀你来看嘛,来来……”姜妧拉着他要往那边去。
秦时岳只好跟她过去。
姜妧反复叮嘱了要小声点,两人像做贼似的摸过去,蹲到草丛里。
远处,有隐约的人声传来,暧昧刺激至极。
一听就知道是在做什么事。
秦时岳马上捂住姜妧耳朵,要拉人走。
小姑娘还不肯动,最后被秦时岳直接打横抱起来带走。
男人走得飞快,一路回到他们刚才来的地方。
姜妧懵懵的,“咋不看啦?”
“好你个没羞没臊的小傻子,什么热闹都看,什么墙角都听?”秦时岳没好气道。
姜妧摸摸小脸,“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以前哥哥也不让我看。”
“那就对了,不是什么好事,下次再看就打屁股。”秦时岳把人放下来。
姜妧蹦了蹦,去拉秦时岳的手,很是好奇,“那是什么啊?”
“不告诉你。”秦时岳弹了弹她的脑门。
又忍不住蹙眉问:“你以前看过?”
姜妧点点头,“看过,隔壁叔叔,经常带不同的姨姨回来。”
“墙上有个洞,有一次被我戳破了,就,看到了。”
女孩伸手捶了一下空气,给秦时岳表演,“像这样,嘿呀!”
秦时岳“……”
男人无奈扶额,“然后你就偷看了?”
“看了,但是看不见,那个洞被桌子挡住了一半,听了一会儿,后来就跟哥哥说,哥哥揍了我一顿,说不许再看。”姜妧说着,摸了摸屁股。
好像还能想到当时挨的那几下。
其实也不疼,就是哥哥很少打她。
秦时岳视线转过,凉凉开口,“看来今天我是要替你哥哥处置你了。”
“哎呀别嘛,我不看还不行,小气巴巴。”姜妧忙躲开了。
秦时岳当然不可能去揍她的小屁股,也不想遇到那些腌臜事,领着人去了别的地儿。
能在这山上苟合的,八成是村里人,那就和他们没关系。
没的脏了眼睛。
白天家里人不回来,姜清平早起给留了晌午饭,秦时岳热一下就行。
“饿不饿……”男人放下背篓问她,“过来洗手。”
姜妧还扭头看着山上,还在想那事儿,被秦时岳敲了下脑壳才回过神,“你说,他们会不会被野猪拱啊?哥哥说那是无耻的行为。”
“山上有野猪吗?”
秦时岳拎拎她的耳朵,“你再想着这个事,我可就不让你吃中午饭了。”
姜妧忙笑嘿嘿地讨好,“不想了不想了,我饿啦!中午吃什么呀?”
“鸡圈的鸡可以吃嘛?”
“不可以,你休想。”
……
京城,御书房内,天元帝看着眼前的臣子,“此次平定西患,你出力不少,可想了要什么赏赐。”
第55章
让我亲一下
武将抬手行礼,垂眸望地,“臣多谢皇上恩赐,臣和母亲此次进京,还未找到合适居所,请皇上赏赐个宅子给臣吧。”
天元帝一笑,“这个倒是简单,本来也是要赐你宅邸的,有喜欢的地方吗。”
武将微微抬眸,声音冷冷,“臣,想要定南王府。”
天元帝看着他,放下手里奏折,往后靠了靠,“定南王府?这京城里宅院众多,怎么偏偏看上了定南王府。”
“臣本武将,第一代定南王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将,赐予定南王府的宅子,对于臣来说那是无上荣耀。”
年轻臣子声音冷冽,“而且,臣的母亲一直患病,大师说需得宅院镇邪,定南王府的宅子便是最好的。”
男人撩袍下跪,俯身叩拜,“还请皇上看在臣一片孝心的份上,把定南王府赐给臣吧,那宅子现在本就无人居住,荒废了就可惜了。”
天元帝表情淡了淡,御书房里陷入难言的紧张气氛。
良久,皇帝开口,“罢了,那就赐给你吧。”
“多谢皇上。”
御书房的门打开,武将眸光冷冷,快步离开。
定南王?秦时岳?
我必将你,赶尽杀绝,以报当年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