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文女主觉醒以后(快穿)——轻言1226
时间:2022-05-10 08:56:32

  因此当她听到外面传来的议论声,其中并无多少恶意之时,居然还怔了一下。
  继而,她就忍不住笑了。
  婚姻毕竟是缔结两姓之好,如果作为成婚双方之一的秦朗没觉得委屈,甚至为了这次大婚,做了很多的准备,那么其他无关人等,自然也会相对宽容一些。
  云华抱紧手中的苹果,目视前方,虽然隔着盖头和轿帘两道阻碍,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的脑海里却分明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男人坐在马上,脊背挺直,胸有山河,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镇西侯府这边,一切顺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意,一路毫无波折地往侯府而去。
  经过那条已经堵住的街口时,众人还能看到永安侯府的迎亲队,在朝这边怒目而视。
  隔着短短几丈远的距离,陈谨言脸色铁青地看着秦朗意气风发而去,对方甚至连个眼风都没投过来。
  他又把目光落在紧随其后的花轿上,那里面坐着的人,曾经是他结璃六载的妻子,现在,她属于别人了。
  其实陈谨言在这里等了还不到一刻钟,但这一刻钟,却如此漫长,每时每刻,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是镇西侯府对永安侯府毫不在意的态度,是前妻毫不顾忌琵琶别抱的姿态,更是对于今日大婚,他心中隐隐的悔意。
  镇西侯骑马远去了,云华的花轿也没有半分留恋的走了,她的一百二十台嫁妆却蜿蜒逶迤,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出了蒋家的院门。
  一直到街口重新变得冷冷清清,陈谨言才哑着嗓子,吩咐启程。
  镇西侯府那边是热热闹闹,故意多绕了一段路,向全城的百姓展示这一次成婚的盛大,侯爷的重视,以及云华的十里红妆。
  而永安侯府这边,却抄了最近的路,径直回到了侯府,一路上陈谨言都是低垂着头,默然无语,全然没有半分大婚的喜悦。
  自然,这一路行来,其他人也大多没什么精神,就连乐手们也是无精打采,吹出来的音乐虽然还是欢快的调子,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带着几分垂头丧气的意味。
  紧赶慢赶,到了侯府,永安侯和张氏还不满意,拉着陈谨言到了无人处,劈头盖脸就是质问:“不是一大早就赶过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个罪臣之女,还用得着绕路吗,也不嫌丢脸!”
  陈谨言身心俱疲,也不想解释,垂着头由着他们说。
  侯府的宴席也是宾客寥落,同样的大婚之喜,大部分世家豪门都以接到镇西侯府的请帖为荣,自然也是拖家带口去了那边,永安侯府只有府里的一切亲朋故旧过来凑热闹,看到侯府几个主子都是强颜欢笑的样子,原本脸上还带着的三分喜色,也缓缓收了起来。
  这大概是来参加喜宴的人,见过的最沉闷的一桩婚礼。
  新郎神思不属,新郎的父母勉强扯着几分笑意,却也分明不到眼底。众人免不了多想,要是这么不愿意,当初何必闹到和离的地步呢?一个外室罢了,做个妾都顶天了,非得八抬大轿娶回来,娶回来又这么难受,图什么呢?
  是啊,图什么呢?
  陈谨言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脑海里也只剩下这一句话。
  歪歪扭扭进了新房,他一头扑倒在矮榻上,良久没有人来扶他,他也不想爬起来,去面对那一张他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现在却失去了兴趣的脸。
  与永安侯府极度压抑的气氛不同,镇西侯府却是人声鼎沸,宾客们济济一堂。
  相熟的人冲着秦朗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不熟的努力挤上来想在镇西侯面前留个印象,每个人都笑容满面,说的每一句贺词都像是发自内心般真诚。
  到了开宴前最后一刻,镇西侯府正门大开,竟是一位极为尊贵的客人来了。
  太子殿下今年不过十六岁,尚有些稚嫩的脸上故意做出威严之态,不过见到秦朗,就马上换成了温和的笑意。
  免去了众人的行礼,太子与秦朗把臂而行,直接去了书房。
  秦朗也没料到,之前已经给云华赐了添妆,这会儿皇帝居然还会让太子特意送了贺礼来。
  那是一本手札,里面记满了皇帝年轻时候的感悟,却基本都是十几年前,皇帝刚刚登基不久,去往玉山书院,与蒋孝辰聊起家国大事时候,记录下来的。
  这样珍贵的手札,便是秦朗捧在手里,也觉得有些烫得慌,但太子不由分说,他也只能收下了。
  临离开以前,太子意味深长道:“听闻秦卿前段时日到处搜寻玉山先生的遗作,想来对文康县主,是十分看重的。父皇得知以后,时常后悔前几年没有过多关注文康县主的情况,以至于她不得不与永安侯世子和离。好在现在她嫁给了秦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文康县主的父亲玉山先生,纵然已经过世五年,父皇依然时常感念,说他是一位难得有真才实学,心怀天下,却又半分不留恋权柄的学者,当年他们曾一片真心相交,实在难能可贵。现在又遇到了秦卿这样一位有着赤忱之心的臣子,父皇不胜欢喜,觉得秦卿乃上天对他的恩赐。秦卿,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像玉山先生一般,为父皇,为天下百姓,排忧解难!”
  秦朗也不笨,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言外之意,因此马上抱拳低头,沉声道:“皇上待朗如此,朗必肝脑涂地,鞠躬尽瘁,绝不辜负皇上和殿下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太子殿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快离开了镇西侯府。
  毕竟一国储君,能过来露个面已经是天大的恩典,留下来用膳是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侯府的宾客们还是被秦朗给震住了。
  太子亲临臣子的婚宴,不说前无古人,也是绝对很稀少的事情。原本他们就知道秦朗地位高,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高。
  秦朗可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今日十分高兴,端着个大碗到处敬酒,几乎是来者不拒,因此虽然他酒量很好,也还是很快就喝了个七八分醉。
  好在他虽然没什么亲眷,侯府的丫鬟小厮却十分尽责,再加上宾客们也不敢过分玩笑,就连闹洞房也是走了个过场了事,因此这一场婚宴,倒还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秦朗被扶着回到新房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临近午夜时分。
  一路行来,明月皎洁,凉风习习,那几分醉意被风一吹,很快就消散无踪。
  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朝两边分开,所有丫鬟小厮俱都退了出去,秦朗站在门口良久,看着内室坐在床前那个隐隐绰绰的身影,眼眸里慢慢染上了几分温柔之意。
  小小的陈蕊已经睡着了,云华听到秦朗的脚步声,不由抬起头,很有几分赧然:“抱歉,孩子太累了,非要睡在床上,我只能自己把盖头掀了… …你要是介意的话,我马上叫人来把她抱走。”
  秦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拿了桌上的五香花生剥,一边看着她笑:“不必,由着她吧。”
  剥出了一小碟的花生仁,身体里最后的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秦朗站起身,这才跟云华进行大婚的最后一项流程,喝合卺酒。
 
 
第38章 破镜重圆之休妻的丈夫
  大红的喜烛照的室内一片通明,两人同样大红的喜服因为靠的太近,而纠缠到一起,像是他们此后一生的命运,再也不会分离。
  美酒香醇醉人,还未入口,就让人有些醉了。
  秦朗微微倾身过来的时候,云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纤长的睫毛急速眨了几下,就像受惊的小动物,让人见之生怜。
  秦朗不由笑了笑,动作变得更加轻柔。
  绕过手臂之时,两人的肌肤短暂接触,一柔软馨香,一坚硬冷凝,双方的心底都不自禁漾起了一点涟漪。
  酒并不辣,云华只抿了一口,却还是呛了一下,很快就咳嗽连连,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一只大手突然在她背上温柔地拍了拍,随即,那一碟子花生仁也被送到了跟前。
  云华拈起一颗送进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暂时忘却了不适。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紧张,秦朗低声笑道:“忙了一日,想来身上不太舒服吧?我让人在后面修了个浴池,等下你可以进去泡泡,解解乏。”
  云华点点头,秦朗已经自顾自往浴池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先去冲一冲,很快就回来。”
  他说的很快,是真的快,云华才吃了三颗花生仁,秦朗已经带着满身水汽,从那边回来了。
  一件短袍松松垮垮地围在他身上,只挡住了腰部以下的位置,因此云华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精壮的身躯,上面虬结的肌肉一条条高高鼓起,带着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让人只消看上一眼,就忍不住要面红耳赤。
  但云华并没有注意这一点,也没有脸红。
  她只是怔怔地盯着某个地方,脸色却微微泛白。
  秦朗站在屋子正中,距离云华大概五六步远的位置。他没有再上前,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眸中带着几分探究之色,定定地看着云华。
  他的身上,颈部靠近肩膀的位置,有一道狰狞扭曲的疤痕,长达尺余,伤口虽然早已愈合,却依然可以想见当初皮肉翻卷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云华一看到这个伤口,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的记忆蜂拥而至。
  “不要勉强,慢慢梳理,先去池子里泡一泡吧。”秦朗披上了外袍,唤来了丫鬟,扶着神色恍惚的云华,往后面去了。
  浴池里早就放好了水,里面还放了新鲜的玫瑰花瓣,悠悠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浴室里,让人一瞬间就放松了不少。
  温热的水流缓缓漫过疲乏的身躯,云华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被屏蔽的任务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云华像看电影一般,将那些过往一一掠过,时而惊讶,时而微笑,最后变成一种恍然大悟般的释然。
  小半个时辰后,云华重新穿上透气的睡袍,重新回到新房。
  秦朗十分安静地坐在桌边,还在仔仔细细剥着五香花生。听到脚步声,他一抬头,听到对面的女子轻轻唤了一声:“秦朗。”
  这个称呼分明和从前一样,却又并不一样。
  秦朗的眸中瞬间漫上一抹喜色,哑着声音道:“你想起来了。”
  “嗯。”云华笑着点头,“我想起来了。”
  “那你… …”秦朗嚯地站起身,差点把桌上剥好的一碟子花生仁打翻。
  “第一个任务世界,你帮我打败了陆远,不然单靠我自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任务呢。”
  云华笑得眉眼弯弯:“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过,怎么这个世界你也在?”
  她一脸与故人重逢的欣然,但对面秦朗的脸色,却重新暗了下去。
  “怎么了?”云华皱眉。
  秦朗的情绪变幻不过瞬间,他很快就调整过来,重新笑道:“没什么,你能想起来上一个任务世界的事情,我很高兴。”
  云华仔细盯着他的脸,心里有点犯嘀咕。
  “是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秦朗的眸中果然出现了十分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他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云华也没深究,只瞟了一眼秦朗颈部的伤疤:“我一看这道疤,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所以说,下一个任务,你也会跟我一起去吗,这道疤,会一直有吗?”
  秦朗点头。
  云华迟疑了片刻,才上前几步,到了秦朗跟前。
  然后,她微凉的指尖,轻轻触摸上了那一道深深的疤痕。
  离得近了,才能看到那一道疤痕,比起远远观之,要更加可怖得多。想来当初受伤的时候,定然是里面的骨头都能看到了,才会无论什么样的灵丹妙药,都不能遮盖这疤痕的狰狞。
  几乎是她靠近的瞬间,秦朗的身体已经自动紧张起来,当指尖触摸到他肌肤的那一刻,一种异样的酥麻感觉自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以至于以那道伤疤为中心,四周的汗毛直接竖了起来,肌肤上却明显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秦朗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异样的情绪,然后就听身侧的女子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疼吗?”
  “什么?”秦朗一愣。
  云华叹息一声:“上一个世界我都忘了问你,这样重的伤,当时,一定很痛吧?”
  秦朗的神色有片刻恍惚。
  疼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是从小优秀到大的天才,是帝国寄予厚望的未来之星,是战场之上,最让战友感到安心的战神。
  当对面的敌人蜂拥而至,当所有的利刃朝着他劈头盖脸而来,当躲闪不及被濒死的敌人砍中了肩颈… …
  战争胜利了,他带着颈部硕大的窟窿,还坚持带着受伤的袍泽回到了故土。
  那时候,所有人都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呼喊胜利的声音响彻云霄,而没有任何人过来问一声,疼吗?
  疼吗?
  也许当他背负起帝国重任,承载了百姓希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叫苦叫累的资格,自然,也包括疼痛。
  现在,有一个人温柔而担忧地看着他,问他,你疼吗?受伤的时候,疼吗?
  秦朗突然感觉眼眶里漫上了几丝潮意,赶紧眨了眨眼睛,而后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习惯了。”
  云华还要再问,秦朗已经不露痕迹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并迅速换了个话题。
  “我说话算话,虽然与你成婚,但只要你不愿意,我们可以暂时只做名义上的夫妻。不过我很快就要回去边关,大概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他看着云华,脸上的表情十分直白,明晃晃的几个字:快说愿意!
  云华被他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站立不稳,眼看着秦朗麦色的脸庞带上了几丝羞恼之意,才抿唇点了点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去边关,我当然也去,不只是我,蕊儿也去。”
  恢复了记忆,又说定了后续的安排,这一晚云华睡得极好,但秦朗却睁着眼睛,定定地盯着屋顶半天,一直到晨光熹微之际,才微微眯了一觉。
  因为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婚后的日子,云华也不算太闲适,第一天征求陈蕊的意见,给她改了个名字叫秦芮,然后带着孩子在镇西侯府转了一圈,适应了一下新家。
  第二天一家三口买了些拜祭用品,坐了马车往京郊的玉山书院去,蒋云华的父亲玉山先生蒋孝辰夫妻,就安葬在玉山书院的后面。
  那是一座并不算很大的墓,但因为蒋孝辰生前桃李满天下,是以不管什么时候,墓碑前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一棵草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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