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湛王就是湛王,杀伐果断,杀人如麻,果然名不虚传,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俩刺客战战兢兢,没想好要不要说,又一个头颅飞溅。
刺客尿了裤子。
“我说我说!”李阳收回剑,撩起刺客的衣服擦擦剑上的血迹。
“我们只是奉命刺杀湛王您和哲王,至于谁的命令,我们小的并不知道,我们事先在铁监庙的香里下了销骨散。”
“那为何只有湛王中毒?”李阳不解。
“销骨散只针对身上有伤的才起作用。”
“你们如何知晓本王有伤?”
“这小的不知道。”
“你们藏身何处?”
“我们这支藏在码头,其他地方不清楚。”
“天罗宫发生了什么事?”
“早在几年前,天罗宫主就闭关了,现在的天罗宫由副宫主罗白水主事,其他的小的不知道,真不知道,求王爷饶命!”
“罗白水?”湛王思索。
护卫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李仁真一身红袍,风风火火走进来,顾不上礼节:“皇叔可有碍?”
“无碍!”湛王淡淡的道。
“父皇让本宫来看一眼,皇叔无碍就好,怎么会有刺客?就这三个宵小?”
“带下去!”湛王吩咐。
“不过几个不要命的宵小,多谢太子关心!无事了。”
“仁真受父皇之托,带了太医给皇叔请安问脉,皇叔还是身体要紧,搭个脉吧!仁真回去也好交差。”太医应声前来。
湛王冷冷坐下,伸出手臂。
太医搭了半会,起身恭敬的说道:“王爷有伤在身,还中过销骨散毒,虽然解了,余毒未消,还得注意调养,臣开个调养的方子,慢慢将养着。”
“皇叔有伤还中毒了?”
“无妨,回京的路上,遇到几个宵小,是些皮外伤,好了。”
“竟然有人能伤到皇叔?”李仁真睁大不可思议的眼睛。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王不是神。太子看也看过了,夜深露重,请回吧!”
太子手下过来跟太子说了几句话,太子震惊的站了起来。
“一百多人?皇叔,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都抓了,百十个人算什么?”湛王拿起杯子,淡定的喝着茶。
太子丢个眼神给手下,他秒懂。
“既然如此,那仁真就告退了,皇叔早点休息,父皇还请您明天去宫里一趟。”太子起身告辞,湛王点点头。
大理寺来人了,说是接到举报,这里发生罕见的刑事案件。
李阳不满道,刺客行刺没一个人知道,刺客抓了到是都来了。话还没嘟囔完,被湛王一个严厉眼神给堵在咽喉里,进出不能。
大理寺卿张辛亲自带兵过来,请了湛王安,问了李阳一些情况,就过去案发现场。
那些流血的刺客放在一起,大都手脚受伤,满身鲜血,哀嚎不断,触目惊心,张辛忍住咽喉不断的上涌,不敢再多看几眼,摆手让医师前去检查包扎医治。
仵作也在检查几具尸体,不少正在冒血的黑窟窿,有的血液已经凝固。
湛王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若无其事。
张辛放下握住口鼻的手,向湛王辑了辑,“湛王爷,这些,都是您伤的?”
湛王深邃的看着他,眼睛像口深井。张辛紧张得出了汗。
“张大人没去过战场,这点小场面就吓到了?这批刺客是天罗宫的人,天罗宫的人,入教手腕上都要刻上天罗宫的印记。”李阳用剑挑开刺客的一只手,上面果然有天罗宫的网状印记。
“张大人要查,可以查一查铁监庙下药之人,还有,这么多人突然刺杀本王,又是下药又是刺杀的,必定准备很久了,京城就这么大,什么地方能埋伏下这么多人?巡防竟然毫无察觉?”
张辛摸一把额头的汗,道:“兹事体大,臣得先汇报圣上,只是,臣有一疑,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
“臣深知湛王武功高强,战场厮杀,让人闻风丧胆。可是,王爷不是中了销骨散吗?如何还能伤及百人?”
湛王回头冷冷的看着他,冷笑:“你当我湛王府是吃素的?”
“是下官冒犯了,可是,湛王,这用的是什么武器呢?”这样一个洞一个洞的创口张辛从没见过。
湛王拾起一粒石子,灌注内力,向墙角抛去,墙角一只闻味出来觅食的老鼠瞬间爆炸般,碎成肉泥。
张辛大骇。
吩咐手下把尸体拖到乱葬岗去烧,伤员全部入狱。
哲王府。
紫竹苑的院子里,木子洋正在喝茶,月色淡淡的,带着点忧伤。
每次伤人后,木子洋都有难以言状的郁闷,本是想让天下再无战乱,人民再不用受这战乱之苦,没承想,自己手上的血腥越积越多。
小西小卡去巡视火锅店了,只有哲儿陪着木子洋。
“有酒吗?”
“我这就去拿。”
“怎么?这就开始借酒浇愁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师伯,您来了?”李牧白一身白衣,月下如飘飘仙子下凡。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你一个人能在片刻之间伤那么多人。说说吧!”李牧白接过哲儿手中的酒,给三人各倒一杯。
“说什么?”木子洋手撑着额头,苦恼着。
“武器!”李牧白喝一口酒,哲儿也盯着她。
“就长虹剑啊!师伯教我的长虹剑法当真是威力无比呢!”木子洋哈哈笑着。
“长虹剑法的威力我比你清楚,但不足以瞬间伤那么人,还留下一个个致命的洞。”
木子洋哑口。
“木子啊!你师傅可是对你倾注了满心满意的心血,你可不能辜负她对你的期望啊!”
“师伯,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师傅虽为女流,却侠肝义胆,光明磊落,除奸扶弱,你可不能违背她的原则,走妖邪之路呀!”
看着满眼痛心疾首的师伯,木子洋突然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师伯,她不可能走妖邪之路的。”哲儿为她辩解,虽然他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武器,但他信她。
“能斩杀铁甲人,能破天罗阵,能治愈鹤顶红……”清冷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一起过来。湛王身着青色长袍,踏着月色。“如果这些都不是妖法,那只有一个可能?”
“你自己就是妖!”湛王坐下,也不寒暄,拿过一只茶杯自顾倒茶。
木子洋哑然失笑。
果然,在这个无法解释的世界里,这些奇特的功能,视为妖法也好,妖也好,只是自己真的无法解释。
“臭师兄,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呀?”木子洋心里苦。
“王兄,怎么说木子…姐姐是为了救你,怎么好这么说她?”哲王不满,十七岁的孩子,身体已经长开,嘴角开始冒绒毛了。
湛王看了他一眼。
“拿出来吧!”
木子洋从包里拿出那把冲锋枪,还戴着□□。
她利索的拆开,又利索的装上,对着远处的箭靶,噗噗,全中靶心。
“这个用的原理,就跟弩一样,只不过给改良了,用的不是箭矢,是子弹。”
湛王学她的样子在手上颠颠,也噗噗俩声,全中靶心。
“湛王威武!”
果然是好东西,如果用在战场上。
“这个不能批量生产,不能用在战场上。”木子洋道。
他们都询问般看着她,木子洋尴尬至极,只得找借口:“因为,制作这把弩的人,不在这个世界。”
这解释,木子洋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是久经沙场的湛王爷。
“交给我,我去想办法。”湛王道,“以后,不是特别必要,不要用了。”
“我只有这一把。”
“是吗?”湛王清冷的眸子看她,“那你的婢女用的是什么?”
原来他早就留意了。
据说,乱葬岗焚烧刺客尸身,全京城的人都有过去围观。全京城哗然,大家议论纷纷,各种版本都有。
湛王安排哲王去天罗宫查看究竟。
“怎么?把哲儿支走,你准备自己来承担此事?”御书房,旦帝盯着湛王。
“刺客行刺,目标是我,本就与哲儿无关,他一个孩子,知道什么,让他过去拜访罗宫主,不过是念他在家太闷,又看了不该看的血腥,让他出门散散心,还请皇兄恩准!”
“那哲儿身边的人呢?你都放心?”
“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兄您,哲儿带的人,只是他的护卫罢了。”
“张辛来报,那些人皆死伤于你手,说吧!你是如何在中毒之下还能伤百人的?记得五王之乱那次,你为救朕,连砍百人,你的宝刀都卷了口,这次……”
湛王起身欲跪下谢罪,被旦帝给扶住了。“你我兄弟,御书房无别人,不必如此。只不过,朕很好奇罢了。”
“其实,我并未中毒,销骨散对于本王,意义不大。但为了配合刺客相信,本王演了一场戏而已。”湛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旦帝点头。
“天罗宫和地煞殿在朕登基之时,都是有过功劳的,近些年他们各自隐退,多久没出来了,现在出来,竟然是刺杀湛王你,这得好好查查。”
“让哲儿去看看也好,他大了,是该历练历练了。”
又与湛王谈了会边疆形式,才放他回府。
天罗宫远在鲁州,必须经过陆路水路方能到达,天罗宫建在鲁州西南的天罗山山顶,天罗树木葱郁,山顶经年积雪,只有天罗宫一小块被开发出来建了宫殿。
哲王只带俩名护卫,与木子洋便衣前行,出了京城,向东是鲁州方向,但哲王却带木子洋走南门出城。
与此同时,一队打着哲王旗号的车马从东门出城,直接向东飞驰。
马车上,木子洋拿着折扇,盯着哲儿,哲儿伸手指在嘴边,打开马车帘缝里向外看看,四周无人,方放下车帘,小声解释。
“行啊!都知道玩金蝉脱壳了!”木子洋夸他。
从小身处险境,防不胜防的环境,还不得让他学会小心谨慎么?再说,鲁州可是有鲁王坐镇,鲁王是谁?那是皇上的长子,这些年的诸多事,哲儿也看得清楚。
他们一路经过永州,在永州再转鲁州,如果走鲁州是从北面入天罗山,走永州就从南面入山。
马车吱吱呀呀的行走在林间小道上,哲儿给木子洋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木子洋掂起一块糕,放进嘴里,甜甜腻腻的,很好吃。
木子洋给驾车的李遂和李晓拿了些,他俩从小就跟着哲儿,一起长大,出生入死的交情。
“主子,前面有客栈。”李遂道。
“继续走,天还没黑呢!”哲儿道。
客栈搭在荒郊野外,四周都是山林,就这一家,木头门头连个客栈名字都没有。但经常行路之人都知道,山林间多是这样的客栈,没有名字,也不固定位置,就是为了方便行路之人歇脚。
但这样的地方,黑店较多。
木子洋看着他,哲儿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笑道:“再走二十里,就是罗田镇,我们到镇上找客栈。”
木子洋本不关心这些事,也知道哲儿会事无巨细的安排好,她也不点头或摇头,就看着他笑。
哲儿被她笑的羞红了脸。
他偏偏头,有些不敢看木子洋的眼睛。
木子洋不再为难他,笑笑移开眼,挑起帘子看看窗外,正值春季傍晚,夕阳斜穿树林射入,给树描绘了金色的轮廓,马车的身影,拖的很长。
“累不?” 哲儿问她。
木子洋摇摇头,接过哲儿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有心事?”哲儿的眼睛又黏回木子洋身上。
“我是在想,湛王会怎么处理?他把我俩支开,是想自己承担责任。”
“谁怀利器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就王兄拥有,不会!”哲儿胸有成竹。
“为何?”
“因为他是战神呀!战神拥有利刃,不就是宝刀配英雄了嘛。哎,你别担心了好不好?”哲儿抬手想给她揉皱紧的眉头,木子洋偏头让开了。
“话虽如此,可你看这些年,你王兄一直征战在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主动交出兵符,方得平安。现在又拥有无敌兵器,难免不遭人猜忌。”
“放心,王兄会有办法的。”哲儿安慰木子洋。
罗田镇最热闹的就是十字街口,但这次却出奇的冷静,几个店早早关了门,街上没几家开门的。
“咦!怎么这么安静?”李遂看了李晓一眼,他俩驾着车,四周的寂静让他俩警惕起来,“主子!”
哲王将门帘掀起一条缝隙。
“太静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李遂问。
“若无其事的过去,看看可有客栈,打听打听。”哲王道。另一边,木子洋也掀开窗帘向外看看。
“过了这个镇就是天罗山。”哲儿道。
街上安静得车辙声都能传的很远,“吁…”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衣衫褴褛,浑身是伤,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不是李遂停的快,几乎就撞上了。
小男孩跌坐在地,脸色苍白。
李遂正准备发火,后面跟上来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打手,冲小男孩来的。
“救救我!”小男孩向李遂李晓伸出救助之手,跪行到李晓脚边。
“别多管闲事,把小孩交出来!”打手团团围住马车,为首的是一身黑衣的刀疤脸,手握砍刀,他恶狠狠的道。
“把小孩拉上来!”哲王道。
李晓一手把小孩拎起来,放进车里。
小男孩跟木子洋第一次见到的哲儿差不多大,一身灰色道服,被撕开好几个裂口,大眼睛里充满了求助,却没有恐惧。
“是谁要杀你?”木子洋问,一手拉过他的手搭脉,还好都是皮外伤。
小男孩摇摇头,看到木子洋身边的点心,眼睛亮了,舔舔干裂的嘴唇。
“吃吧!”木子洋把吃的盘子拿给他,他小心翼翼的看哲王和木子洋,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