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严温玉,自从严温玉把头发剪短之后,村里的女人好多都模仿她。
她的及肩短发很简单,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头上甚是好看。村里的人好几个都模仿她的发型,但效果都不是很好。
想到这里那个女人又狠狠说了句:“就是狐狸精,连个自行车都不给捣鼓。”
季晨手里拿着毛巾,不断地擦着汗渍,朝着严温玉和校长那头走去这会村长也朝着严温玉走过去,几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看到严温玉皱了下眉头,又看了看乐乐,季晨心里一紧,便快步走了过去。
快过去时甚至小跑了几步,快到跟前时听到几个人说着什么主持人之类的事。
“要我?”严温玉疑惑地问道。
“是,刚才村委会专门打了个电话,就是要你去。”村长解释道,一旁的校长拉过一个空着的椅子坐下来。
坐下来之后揉了揉自己的腿,天气要变天了,似乎要下雨。
季晨默默地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村长继续解释:“明确说了就是要你,其实你们六一儿童节表演完节目之后,就有人说过想要你去县城,那会事情都没定,我们就没告诉你。”
他说的是,县里的电视台想让严温玉去做主持人。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严温玉更加没有经验了,要说给自己拍照,那是自己擅长的,但做主持人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行业。
“会有培训,而且一个星期就去一两次。”校长解释着,他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想让严温玉去的。
说白了这个学校现在因为严温玉的到来,临近的村子家长都给自己孩子报名要来上学。
这事乡里教育局知道后,那天开会时专门提了一嘴:“你们学校不够大,下次上面批款了,就给你们扩充一下,争取在附近的村子形成一个大的学校,就叫实验小学。”
许校长一听便很动心,他只知道这事是因为严温玉引起的,听闻县里来人让严温玉去做主持人,还要带人走,他想都不想便要拒绝。
还是村长先是劝过他,这才来找严温玉。
村长擦着汗渍,摸出一根烟。
朱婶见状,推着乐乐远离了这个充满着烟味的地方。
村长又抽出一根烟递给许校长,许校长摆摆手,指指自己的腿,那意思是不能抽烟。
村长只管自己抽着烟,等着严温玉答复。
“可是时间上有点太紧张了。”严温玉小心答复,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季晨。
县里的工作她没有经验,而且工作是周一至周五的,她还得在学校上课,虽然那份工作很有诱惑力,但到底是得放弃。
校长摇手,吐出一圈烟雾道:“到时候会有车来接,说是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抽出一早上就行。”他说不清具体那是什么工作,好像是主持人,电话里是那么说的,电视台的人还说等他们谈妥了,便会亲自来解释这个工作。
严温玉拒绝说自己真的没时间,她的理想生活是一步步来,而且是做自己擅长的事,看着严温玉犹豫的样子,村长瞥见季晨站在后面,这才站起来拉过季晨问他的意见。
“这你媳妇没主意,你替她想想。”
季晨走过来看向严温玉,见她摇头,便说:“时间的确紧张。”
村长一听,感觉出季晨似乎是很听严温玉的话。
这两口子,他从内心里是喜欢的,总觉得他们什么都会,不仅相貌漂亮,还很谦虚。
重要的是,每次他一说什么工作,季晨便答应下来了,完成的还很快。上次那么多车的木头,愣是晚上就照着灯下,把木头都锯完了。
县里免不了又是表扬一番,还奖励了一笔钱。
虽然钱最后充公了,但村子因为办事效率高,给上面的领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们还说以后修路会给他们先修的。
村长那个高兴劲,他每次去县城看到那路就很羡慕,暗自想要是自己村里也能有这样的路就好了,这不因为这两口子马上就要实现了。
此时更加不能折在此刻,说什么严温玉也得去县里做那什么主持人。
想到这里,他朝着校长使眼色。
校长也劝:“三年级的课好上,你要不在学校,我安排别的老师顶上就是。”
这句话完全解除了严温玉的后顾之忧,严温玉想了想点头应声:“先试试。”
村长顿时松一口,说着我这就给县里答复去,他们还等着呢,明天就有人来接你。
“这么快?”严温玉下意识地问道。
“可不,早就等着你了。”校长补充着,与村长一起走出操场。
严温玉看向季晨,季晨转了下眼,看向远处的孩子们:“正好去看看姐姐,这几天医生说她恢复的很好。”
自从上次看过姐姐之后,他们每周都会去县城一趟,一是为了让孩子们看自己的妈妈。二是季晨有自己的私心,他借着去县城,是为了考察县城里能做的事。
最近他留意到,村里有的人家种着果树,但因为种的不多,都是自家消化。
有时候吃不完也没办法储存,大多村民会送人,或者在集市上卖掉,但因为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苹果树石榴树等,卖不掉的水果还是很多的。
他觉得这是一个商机,具体怎么操作他还在思考中。
看到严温玉答应去县城,一方面是松一口气,另外一方面是觉得她太累了。
自己作为男人可以跑来跑去累一点,但严温玉不一样,她是个女孩子,自己还是承担多一些比较好。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最近村里人不断地来问他关于自行车的事,便朝着刚才说话的那位女士走去。
严温玉看到季晨朝着那个女人走过去,不知道在说什么,那个女人朝着自己看过来,又露出笑容。
“成,做好我给你钱,正好我们想给自己买自行车,就是太贵了,你知道,现在这个自行车大人的都那么贵,更别提小孩子的了。”那个女人说道。
季晨点头,他知道这个女人家里是村里的有钱人,便提出可以制作木质小孩子骑的自行车,就是可能需要一笔费用,这个费用对于女人来说不值什么钱。
那个女人欣然答应后,用眼神朝着远处的严温玉炫耀了下,这才高兴地离开。
***
隔天县里果然派人来了,刚好是周末,季晨也在家。
村长直接带着电视台的人来了家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村长给他们介绍,季晨了解到一位是李部,现在是电视台负责新闻部门的,还有一位是刘梅,是负责电视台的招聘事业。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要是来咱们县里当主持人,可以先试试,做得好就扎根在咱们电视台了。”那个李部说道,他年龄稍大一些,估摸将近四十岁了。
那位刘梅看起来跟严温玉相差不大,言行举止透出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偶尔嘴里还能说出几句英文。
严温玉觉得这个女生跟自己年龄差不多,教育水平也很高,便询问她关于她的教育学历问题。
“我和我哥都是留学回来的,因为我喜欢新闻行业,正好咱们县城里又没有这个部门,我就来了。”刘梅说道,又接着说自己留学的事。
严温玉点头,看向季晨,季晨在以前也是留学回来的,只是他去的是各种训练基地,听说都是魔鬼训练,她只在同事口中听说过,对季晨的背景资料也了解不多。
那位女士见严温玉似乎能听懂她说的一些单词,便疑惑地问她是不是也懂英语。
“我自学的,没有受过什么系统的教育。”严温玉回答,原主的家庭只让她上到高中,这时候不能太过于暴(露),会引起怀疑。
刘梅称赞:“学的比我都好。”她的外语中还带着本地乡土的口音,而严温玉说的一些单词里面没有任何口音问题。
“哎呀,真是屈才了,早知道你这么厉害,应该去县里教学,我哥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人才,还不得早让你去市里啊。”刘梅说道。
严温玉见她又一次提到了自己的哥哥,没有多想,这个家庭是温馨的,而且哥哥想必比刘梅优秀,才让她时不时地就提到自己的家庭。
他们又商量了几下,便做了初步决定,从下周开始先尝试下电视台的主持人,难度倒是不大,一是因为现在电视不普及,好多家庭没有电视。
不仅是村里,县里有电视的人也不多,电视机最多的应该是厂子里工作的那些人。
厂里每年都有买电视的名额,好多人可以排队买到,而村里的人即使有钱,没有名额也不一定能买到。
再者来讲,电视台现在因为网络也不普及,报道新闻的渠道没有那么多,现在最多念念稿件,县里的一些公告之类的,而念稿件只要背好不出错就好。
这是严温玉的强项,她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
想着便答应下来了,季晨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没有听出什么问题,看到严温玉递过来的眼神,便下意识地点头。
刘梅又说着关于薪资的问题,电视台的工作薪资还不错,可能是人才不多导致薪资也很多。
在这点上严温玉更加满足了,上次把亲戚的钱还了,还完钱他们还省着过了一段时间日子,直到后来季晨通过做村委会派来的木工活,家里才又缓过来一些。
只是木工的活没有那么固定,赚的虽然多,但到底是不定时的工作。如果电视台的工作稳定下来,家里开支起码没有那么紧巴巴了。
其他的欠款也能一一还清,想到这里,严温玉更加爽快地应声,下周一定会上班。
“成,咱们电视台上班有车接,都是公派车,有些同事是在村里上班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交通问题。”刘梅说道。
短短几句话便把严温玉的担忧解决了,她就怕交通不便。
她甚至觉得跟刘梅在一起工作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刘梅大大咧咧的,有什么都会说什么的,跟这样的人相处很舒服。
送走几个人之后,严温玉和季晨均松口气。
乐乐长得很快,又因为朱婶的照顾,整个人都是白白胖胖的,严温玉看着乐乐这小人样,又给她身上抹了爽身粉。
婴幼儿物品在县城里不多见,季晨找了很久才找到店买到爽身粉。
送走电视台的人之后,严温玉便去了朱婶家里,朱婶家里比自家凉快很多。
朱婶家的房子一半靠着山,跟窑洞似的,冬暖夏凉,这几天严温玉经常在朱婶家里睡觉,连带着几个孩子也一起挤在炕上。
朱婶家里只有一间卧室,原先是有两间卧室的,另外一间卧室经常空着,朱婶便把那间卧室改成储存粮食的地方了。
现在那个卧室里有很多小麦和玉米。
朱婶从那间卧室出来叹了声气道:“小麦里长了虫子了,这几天得晒晒麦子,下半年能交公粮。”
现在朱婶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家里的麦地还没丰收,现在又是夏季,过几天晒麦子的人会更多,她打算没事了这几天就晒晒麦子。
村子晒麦子一般是收了麦子之后便会晒在各个空地,这几天有早熟的麦子已经收下来了。
在路上经常看到有晒麦子的农民坐在路边看着麦子,麦子得晒好多天,直到晒得完全干,这才会装到袋子里,储存到干燥地,等待着家里没粮食了,能随时磨麦子换面粉吃。
严温玉看着朱婶,想到了今天的日子,是她的生日。
她的生日正是炎炎夏季,也是收麦子的前后日子,虽然从小到大自己没什么亲人给自己过生日,但天生的开朗性格使她对这些日子很敏感。
没有人给自己过生日便自己过,每年她都是自己给自己煮长寿面,有时候还能自娱自乐,奖励自己生日礼物。
今年的生日自己怎么也没想到来到了这里,今天天气又热,她动都不想动,就想在朱婶这个半窑洞里躺着,哪哪也不想去了。
想到这里,看了看乐乐那睡着的长睫毛,打定主意不过生日了。
朱婶在她身边待了没多久便出去了,说着我得去看看地方,找个空地晒麦子。
村子里晒麦子的太多,有时候得占地晒,尤其是夏季,好多人家除了晒新麦子,还会晒以前储存下来的麦子。
朱婶也不例外,严温玉没有多想,应了一声陷入睡梦中。
--梦里似乎看到自己的亲人围在自己身边唱着生日歌。
严温玉醒来时看着窑洞的顶部,是灰色的土,耳边很安静,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还早,下午三点来钟。
朱婶出去之后没回来,屋里就剩下自己和乐乐。
看了眼乐乐,严温玉正要朝着屋外走去时,听到客厅有动静,她喊了一声朱婶。
没有人应声,她疑惑地朝着屋外走去,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几个孩子齐刷刷地唱着跑调的生日歌。
她愣住,站在卧室和客厅的中间门中,看着几个孩子,旁边还有朱婶,不好意思地跟着拍着手,嘴里无声地跟着唱歌。
几个孩子似乎是刚学会唱歌,唱了一遍之后又接着唱第二遍,季晨在他们后面,手里拿着一个圆圆的蛋糕。
严温玉今天总觉得季晨不对劲,上午电视台的人走了之后,他就坐立难安的样子,一会出去一会又回家。
在自己眼前一直晃来晃去,她觉得头疼,便借口来到了朱婶家里,几个孩子也跟着自己。
大概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几个孩子被他叫去临时学会了生日歌。
只是蛋糕,村子里没有卖蛋糕的,不知道季晨从哪里找来的蛋糕。
严温玉看着近在眼前的蛋糕,上面插着小小的一根蜡烛,是红色的蜡烛。
“村里没买的,我觉得白色的不吉利,就用红色的代替了。”季晨说道。
从前几天他就一直惦记着严温玉今天的生日,今天一天没想到县里电视台的人来了,来了之后还待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后来电视台的人离开,他这才有机会等着严温玉离开。
但今天严温玉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出门,她平时是不爱出门的人,为了让她出门,他今天特意在严温玉跟前晃来晃去,直到严温玉觉得他不耐烦离开。
看着严温玉去往朱婶家之后,季晨这时才回地窖把早就准备好的奶油和面包拿出来。
他看了下配料,奶油是植物奶油,虽然不健康,但在这里已经有就很不错了。
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蛋糕,又把昨天买到的草莓,点缀在奶油最上面。
昨天回家时本就是小心翼翼,今天又这么折腾,蛋糕有很多瑕疵。
看着那丑丑的蛋糕,奶油不是光滑的,甚至破坏了面包坯的周围一圈,幸亏上面草莓点缀,把瑕疵掩盖住了。
严温玉盯着那个蛋糕半天没出声,季晨低声催她:“快许愿,别等蜡烛滴下来。”
蜡烛是家里常用的那种,滴下来就会毁掉蛋糕的一小部分,虽然对他们来讲没什么,但孩子们还等着吃蛋糕,不能让孩子们也吃到有瑕疵的蛋糕。
严温玉闭眼许愿,季晨看着她的睫毛微颤着,不知道许了多久,睁眼把蜡烛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