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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绣在路上趁没人的时候还特地理了理头发和衣裳,以确保待会自己是最好的姿态见到沈流安,快进入花园时她果然看到了沈流安往这边走的身影,她换上了笑容,迈着碎步上前去,盈盈行礼,“将军。”这一声叫得缠绵悱恻,让人为之动容。
沈流安头疼极了,他也注意到白绣了,刚准备转身走,没成想对方速度比他还快,该有的风度还是得维持,“白姑娘。”
白绣一双眸子望着他,柔情似水,“将军救民女于水火之中,民女无以为报,只有些许厨艺,这是民女做的糕点,还望将军赏脸尝尝。”说着,身后的侍女提着食盒上前一步。
沈流安温声道,“林姑娘有心了,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暗示自己不过是受了她未婚夫的嘱托才会对她多加照拂。
白绣看着不远处的亭子道,直言道,“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与将军喝杯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流安笑着道,“却之不恭。”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绣盈盈行礼,待两人都在亭子里坐下时,她亲手沏了一杯茶递给沈流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民女在此以茶代酒谢将军,这一杯谢将军带民女来来到京城。”说完她小口小口地喝完了手里的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一杯谢将军收留民女在府里。”
沈流安有些手忙脚乱,一口饮尽,爽朗道,“姑娘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
白绣再次倒了一杯茶,柔柔道,“这一杯,若以后民女有冒犯的地方,还望将军海涵。”
沈令沂刚到园中,看到的就是不远处亭子里相谈甚欢的这一幕,她有些无奈地看着颜如是道,“颜姐姐,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的事?”
颜如是理直气壮道,“事关你兄长,难道这不算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吗?”
沈令沂无奈极了,她本来在等着颜如是的,刚好没多久雪停了,还寻思着今日可以出府逛逛,结果颜如是刚进她院子就嚷着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让她立即跟她走一趟。
“兄长的私事,我一向不掺和。”她斟酌开口,希望颜如是能懂她的意思。隔着有一定距离,她也听不清楚亭子里的两个人在聊什么,但是以她对兄长的了解,也定是与私情无关的。
颜如是振振有词,“孤男寡女,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俗。我们必须去阻止他们,加入他们,拆散他们。”
沈令沂示意道,“那还有个侍女呢。何况这园中人来人往,他们也不算幽会,颜姐姐你多虑了。”
颜如是眨了眨眼,假装自己没看到,“哪有,我就只看到亭子里就两个人,坐得还那么近,为了你兄长的名誉着想,我们必须上前。”
啊,这,就算是,不应该是为了林姑娘的名誉吗?沈令沂狐疑看她一眼,“颜姐姐,你今日瞧着不太对劲。”
颜如是不承认,“没这回事。我来找你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们站在一块,立即把你叫来了,你上次不是还说要看热闹吗。这不就来了。”
沈令沂更加无奈了,“看兄长的热闹不太合适,我们回去罢。”
颜如是晃了晃她的手臂,撒娇道,“蕴蕴,你最好了。”见没有效果,她又开口,“你忘了,挟恩图报有多可怕嘛,万一你兄长此时正好想走又碍于情面没办法离开呢,我们去刚好能缓解尴尬。”
沈令沂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她是被美色迷惑了,想着左右是自家兄长,于是同意了。
颜如是立即松了手,下意识撩了撩额头附近的碎发,往亭子的方向走去,沈令沂只得跟在身旁。
第二十章
“兄长。”沈令沂行礼道。
沈流安如同看到救星一样看向声音的来源,“妹妹,你来的正好…”目光触及颜如是,他话语一顿,还是继续开口,“白姑娘在府里有些不习惯,不如你和她说些话,带她四处逛逛,也算全了这待客之道。”
白绣起身行礼,“见过郡主。”说完看向颜如是,“不知这位姑娘是?”
沈令沂道,“这位是栖蕸县主。”
白绣看着颜如是艳丽无双的容貌,眼神闪了闪,依言行礼道,“见过县主。”
颜如是仔细打量了她一会,这才红唇轻启,“起来吧。”
沈令沂同颜如是坐下,笑吟吟看着白绣道,“兄长常年在外,对府中事情不了解,白姑娘有问题可以找我也可以找母亲。”
白绣不动声色道,“郡主客气了,民女只是想感谢将军收留之恩。”说着她看向沈流安,仿佛眼里只有他,黯然开口,“将军,林大哥生前曾承诺民女,待他凯旋而归会回来陪我在十五月圆之夜看皎洁地月亮与满天的繁星。只可惜……”她又满怀希冀,小心翼翼开口,“不知将军能否陪我圆了这个心愿。”若是眼下不开口,下次见到沈流安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她只能抓住现在的机会。她只能赌,赌沈流安会看在为救他而死的副将的面子上答应她。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会想尽办法抓住他的心。
她有些忐忑紧张,觉得无非就是答应或者拒绝两种可能性。
让她没想到的是,颜如是噗嗤一笑,“白姑娘,月明星稀,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在白绣那番话说出口的时候,沈令沂就意识到了这句话的矛盾,待看到白绣涨红的脸,她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一眼颜如是,轻轻开口,“白姑娘想必是知道月明星稀的,不过这繁星太过美好。”
白绣神色缓和了不少,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沈令沂,没能念书一直都是她心里的痛,大周重视女子才学,可她生母早早过世,她受继母欺压,哪有机会去女子学堂,便是普通殷实商户人家都上的起的学堂,她身为县令嫡女反而没有学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