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渝妃傻眼。
“是。臣妾一定尽心尽力。”晋妃毫不推辞,这便应下了差事。
一时间众人神情各异,尤其渝妃的脸色变幻几何,实在精彩。
千算万算,她没想到晋妃这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世外人”,竟在这件事上跑来插一脚。
可圣谕既下,她再争取已是无用。一行人群情激奋来,又怏怏不乐去,但这会儿言祈没心思看她们的笑话,因为她也不想把咏儿交到晋妃手中。
她与晋妃既无深交,也无善缘,晋妃突然揽下这担子,难保不会也是来害她的。
渝妃一众人走后,言祈还想说些什么,留在院中的晋妃却是忽然朝着李承景行了一礼:“那咏儿臣妾这便带走。”
“嗯。”李承景应一声:“莫要让渝妃插手。”
“是。”
三两句话说罢,品味两人说话的神情,言祈忽然觉出几分莫名其妙的默契来。
这两人,倒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第59章 吃醋
直等晋妃带走咏儿,看着她似明非明而努力分析的模样,李承景抬手刮一下她鼻梁:“阿祈想什么呢?”
瞥见李承景嘴角一抹笑,颇有几分不出所料的了然,言祈恍然:“晋妃…莫不是陛下派人叫来的!?”
李承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负手走进前厅:“同在妃位,渝妃查得,晋妃自然也查得。”
“可…”言祈踩着步子跟上李承景:“渝妃到底是代掌六宫,现下晋妃抢了这差事,会不会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李承景坐下,一只胳膊撑在桌上,指腹在面前捻弄几番,模样说不出的散漫不羁,偏言辞犀利:“她的权力是朕给的,朕现在要给别人,她敢不肯?”
不知怎么,言祈那颗原本为咏儿担忧的心这下彻底安稳了,可又兀地为自己生出忧虑。
进宫前虽没听说李承景宠爱谁,但渝妃也算是后宫中最得圣心之人,难道是传言有误,还是天子果真无情,哪怕身在妃位,恩宠权势也不过是帝王一念之间。
渝妃尚且如此,自己一个小小美人又将如何?
或许是鬼门关一遭,她心中比从前多了许多顾虑,眼下想到这个,也不免惶恐,神情忽然温柔几分,坐到李承景身边为他倒茶。
便是李承景再洞察一切,这会儿也没猜到言祈心中所想,他只含笑瞩着言祈添茶,心下一动,忽而道:“阿祈,想不想做朕的皇后?”
某人斟茶的手一抖。
“陛下恕罪…”茶水溢出盏子,言祈慌忙拿帕子去擦。她不敢应李承景的问题,只低着头收拾桌上残局。
“吓到你了。”李承景按住言祈慌乱的手,将帕子扯到自己手中,一面擦着茶渍,并不迫使言祈看她,一面将语气放缓:“是朕唐突。”
言祈仍是不敢说什么,长睫掩住眼眸,将一应情绪藏得隐蔽。
后头话头也不知是怎么转开去的,只是闵瑛传午膳时,两人之间气氛还有些微妙。闵瑛步子微顿,即被言祈叫住。
原是言祈担心设计陷害她的人不会就此罢手,很有可能找机会将赃物塞进凝华宮。言祈便嘱咐闵瑛叫下头的人都盯仔细些,不要叫人有机可乘。
用过午膳,言祈想起那耳铛,便在里屋查找丢的是哪只耳铛。宫中钗环饰物累盛,便是一日一换也可月余不带重样的,她实在不清楚丢的是哪一只。
不知是不是昨夜受了寒气,今晨言祈有些咳嗽,李承景不放心,午后仍留在凝华阁,便也帮着言祈一道清算耳铛数目。
言祈惯来谨慎,里屋从不让不相干的人进来。进过的人不是李承景和魏平几个,就是她自己和咏儿素素,再无旁人。
耳铛收在里屋,会是谁溜进来偷走了一只?又是什么时候偷走的?
妆镜前,言祈拿着只剩一只的赤金缠珍珠耳铛发愣,并未察觉李承景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个香囊,正拧眉审视。
“阿祈。”李承景将香囊扔到桌上。
言祈应声看去,眼中惊诧神色一时掩不住。
那是她在玉清池水底发现的香囊!!!
李承景问:“哪来的?”
“陛下…”言祈忙将手中那只赤金缠珍珠耳铛放下,快步走到桌边,待看仔细真是那香囊,她好半天才稳住心神:“这是…这是臣妾在玉清池发现的,大约跟珍嫔落水的事有关……”
男人拧起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又问:“怎么不交给朕?”
言祈当然不敢说是觉得他不会上心,她只是乖巧凑到他身旁:“陛下政务繁忙,我总不能什么事都等着陛下圣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