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花朵,香气便越浓密,大柴高兴的在一旁转着圈圈,咬着自己的尾巴玩闹着。
不大一会儿功夫,放着青色布的篮子底部便积了一层金黄色的小花朵,花香沁人,鲜艳欲滴,看着十分悦人。
直到够不着更高的枝桠,顾余才拎起篮子换了另一棵树,又开始伸手扯着枝桠采摘起来。
篮子里的花朵越来越多,渐渐的已经看不见底下的蓝布了,只不过距离自己要的数量还是差得很远。
“好一个绝代佳人啊,今日穿的这般雅致,我还是头一次见,这满山的花都比不上你的美。”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男声。
顾余心下一惊,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见他竟然是齐煦。
心里的戒备才松懈了下来,还好不是什么陌生人。
“我说,齐大人,你怎么总是跟着我啊,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吗?”她有些没好气的说。
也不知道这齐煦是怎么一回事,天天围着她转,就连摘个花也能碰见他。
他轻摇着折扇,慢悠悠走了过来:“因为你身上有个东西总是吸引着我靠近你。”
不等她答话,他又道:“今日元清买包子时,看见你从街上经过,往东面去了,我闲来无事便跟着来了,这里荒山野岭的,万一你遇见歹人那可如何是好,我在这里还能英雄救美不是?”
“我看你才是那个歹人吧,齐大人,不要打搅我摘花,你请自便。”顾余再不理他,又开始自顾自的摘起了花。
够不着了,便又换另一棵树,越往里走花朵开得越茂盛。
放下篮子后,顾余摸了摸大柴的脑袋,让它在一旁玩耍,大柴便跑进了一块灌木丛。
不一会儿的功夫,灌木丛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她看了一眼,以为是大柴在地上打滚,便没有理会。
仍旧自顾自的摘花,大柴突然从灌木丛里面跑了出来,朝着顾余这头边跑边叫着。
顾余眉头微皱向大柴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大柴的后面跟着一只巨大的野猪,嘴上长着两根奇长的獠牙。
将她吓得一个激灵。
天爷啊!这野猪简直是成精了吧,这儿么大,第一次见到这种庞然大物,手里满满的一把桂花被吓得尽数掉在了地上。
她慌忙抱起冲到自己腿边的大柴,拼命的往一旁跑去,这种大型野猪她以前在盛都听说书的人说过,只要见到人就攻击。
要是被这野猪咬上一口,那还得了。
一想到自己细皮嫩肉的腿以后有一个疤痕,或者是脸上一个野猪咬的印,那还怎么见人啊。
思及此,顾余便使劲往前跑着,还真的被这齐煦给说准了,还真的有歹人,哦不,是歹猪,这个乌鸦嘴,怕不是开过光的吧。
由于抱着一只狗,路面也不是很平整,她跑起来很费力,野猪的速度又太快了,眼见着要追上来了,她想着这下完了。
却看见一把折扇突然飞了过来,正好砸在了野猪的前腿上,野猪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往前扑倒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獠牙刮着地上的泥土飞溅着。
齐煦疾步跑过来挡在了顾余的身前,侧头对着她道:“快跑,此物交给我来处置。”
顾余喘着粗气,又继续往前跑去,跑了一阵回头看时,却看见那野猪又站了起来,齐煦正与之近身搏斗着。
好家伙,这么顽强的?她不由的停下来,有些担心齐煦,看着他一副文弱贵公子的样子,不知道对付这个站起来都有他半腿高的野猪,会不会受伤。
万一打不过,自己还能过去制衡一下,于是她便像个看戏的人一样,抱着大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俩搏斗的人和猪。
大柴还欢喜的冲着齐煦吐着舌头,顾余见大柴这番模样,怪道:“大柴啊大柴,你还好意思笑,这野猪不就是你招惹出来了吗?”
大柴听得这话,立时耷拉起耳朵,似乎是知道错了,顾余没好气的戳了戳它的耳朵。
齐煦使尽全身的力气与那野猪搏斗着,怎奈野猪的力气太大,手背被它那锋利的獠牙刮了一条口子,他看着手背处的伤口,正渗着殷红的血,一时间,神情开始变的有些恍惚起来。
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段记忆,在西山春日围猎时,他骑着枣红马穿梭在茂密的山林中,正寻找着猎物,那时父皇定下规则,谁猎的多便将将自己最爱的宝剑赠与他。
齐煦是个十分不受宠的皇子,因为母亲曾是御前侍女,皇帝醉酒后才有了他,在他出生后虽贵为皇子,却一直不得皇帝的喜欢,还经常被后宫嫔妃轻看。
得到这个宝剑便是得到了父皇的重视,为了自己的母亲不受轻视与伤害,齐煦拼命的想要找到更多的猎物,想要拿到这把宝剑。
他在林子里骑着马寻觅着猎物,在看见一只兔子时,他欣喜的举起弓箭,将弓拉满,正与放箭的时候,马晃动了一下,没有猎中兔子,倒是被一只冷箭嗖的一声从他的手背刮过。
他的手背立刻就有一种刺痛感,看了一眼箭射来的位置,却已经是空无一人,只有几棵树枝晃动着。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正不断的冒着鲜血,伤口的位置已经青黑,没想到这箭竟然有毒,若不是马晃动了一下,这一箭便要穿透他的心脏了。
他有些后怕的望着四周。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家围猎场所刺杀皇子,怎奈他的身边的护卫已经不知在何时跟丢了,齐煦紧紧按住自己的伤口,策马往前,却还没走几步,就感到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身体也不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