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齐煦正端坐在凳子上,一旁的长胡子大夫,意味深长的看着齐煦的伤口问道:“大人,您这手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咬伤了,莫不是....?”
“对,被一只猪咬伤的。”齐煦慢悠悠答道。
“那这只猪的力气还挺大的,都快赶上我家的那个母老虎了。”长胡子大夫说完,往后院看了一眼,脸上还带着些笑意。
“不过,这姑娘身形看着也不似有这么大劲啊。”长胡子大夫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余。
顾余看见老大夫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扫了一遍,这才意识到这是在说她呢,竟然把她比喻成一只猪,还咬人。
气的一把揪在了齐煦的胳膊上,疼的齐煦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竟然说我是一只猪,是不是想要挨打?”
齐煦有些委屈的望着顾余说道:”我没有,我说的是野猪,是这个大夫误解了。”
大胡子大夫听到这话,摸了摸胡子,笑着摇了摇头,与他家的母老虎果然有得一拼。
包扎完之后,顾余便提着篮子气冲冲的回去了,留下了齐煦一个人凌乱的站在医馆的外面。
齐煦回到衙门时天色已经黑透,快到后院的大门时,见元清正百无聊赖的靠在檐下的柱子上,手里正掰扯着一朵金黄色的菊花。
齐煦轻咳一声,元清听到声音,便知道是自己的主子回来了,丢下手里的花,大步的跑了过去。
“殿下,你真的是让小的好生担心啊,下次你出去说什么我都要跟着你。”
齐煦见他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伸手便又想给他一个毛栗,他又不是怎么着了,至于担心成这样吗?
想了一想,觉得这元清也是为了自己,便将停在半空中的手落在了元清的肩膀上,拍了拍。
元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今儿个殿下怎么突然转转性了,还那么温柔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大事有些不妙啊。
元清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又看了一眼已经进门的殿下,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赶紧跟着跑了进去。
扑通往地上一跪,哭天抹泪的说道:“殿下,你是不要我了吗?”
齐煦正背着手往书房走去,正想着事情呢,冷不丁的听到后面扑通的跪地声,以及元清的哭喊声,头皮一阵发麻,转过身皱着眉对着元清道:“你这是闹得哪一出,本大人何时说过不要你了?”
元清正抹着泪呢,听得自家主子说没有不要他,赶紧止住了眼泪说道:“那为何今日殿下不敲我脑袋,改换拍肩膀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齐煦听得一阵无语,竟然还有人上赶着吃毛栗?这不打还不行?于是走到了元清的身前,伸手给他脑袋扣了一记,只不过力道却是十分的轻。
“太好了,殿下没有不要我。”元清跪在地上破涕为笑。
“还不快滚起来,跪来跪去让人心烦。”齐煦不悦的转身走了。
他可从来都没有不要他的想法,自他记事起,元清便一直跟着自己,虽说是个下人,但在齐煦的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到了书房后,齐煦坐在桌案前,想到在医馆里顾余那生气的模样,以及被她拧的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胳膊,有些不解,这女孩子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元清,你说为什么女人说生气就生气?”齐煦对着正帮他研墨的元清问道。
“阿?殿下这个问题小的恐怕是不知,小的长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还没摸过,更不会知道她们的想法了。”元清有些为难的说道。
“说的本大人好像摸过一样?”齐煦瞪了一眼元清。
元清委屈的说道:“殿下你不是整日的都围着顾姑娘吗?这手都没摸过?”
还没等齐煦答话,元清又道:“难不成殿下把顾姑娘惹生气了?”
齐煦被元清的一句话戳到痛处,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神情忧郁的坐在太师椅上。
“殿下,你这模样该不会是喜欢上顾姑娘了吧?”齐煦非常不合时宜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胡说,我是觉得她熟悉,总想靠近她,还有那日在盛都她见我皇兄来了,还慌忙的躲避,我都还没能弄清楚其中原由。”齐煦语气不悦的说道。
元清听得这话,只好闭上嘴不再说话,怕是再说下去,又要挨揍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看殿下这模样,分明就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嘛,还不承认。
顾家小院。
回到家以后,顾余便将篮子里的桂花全部都倒在大木盆里,加了少许的盐驱虫,将桂花泡了一夜。
第二日早晨起来的时候,木盆的水面飘着一层黑色的东西,顾余把水面浮着的黑色东西捞了起来,再将桂花捞到盛着清水的木盆,仔细清洗一番,又拿来细孔的筛子,将它放在两条板凳上,再把桂花捞起来均匀的铺在了上面。
阳光正好照在上面,晒上一个时辰便可以将桂花放进纱布包裹中,丢进酒坛子了。
晒了一刻钟,顾余将桂花翻了一遍,让底部有些湿润的花朵翻到上面,尽量让它们全部都吸收到阳光。
待这些都做完后,顾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桂花屑,吃了早饭,又搬了一个小桌子坐到了树下面,开始想着以后要做的全新的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