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乔岁盯着，黑团子表现的很识时务，把那些还有人形的给扔了下来，这些都是被伥鬼皮覆盖控制住的玩家。
黑团子当着乔岁的面，放慢动作吃掉了一个变成皮的伥鬼，见乔岁没有阻止，它顿时变得张狂了起来，把所有伥鬼的皮都塞进嘴里，不过它虽然不动原因却知道乔岁的习惯，每只伥鬼的皮都撕掉了一块，最后像是上供一样放得整整齐齐送到了乔岁的面前。
明明黑团子没有五官，此时看起来也有些恐怖，偏偏给人一种特别恭敬的感觉。
所有玩家都认真打量着黑团子和乔岁，不知道为什么，哪怕黑团子一直对伥鬼出手，对他们也算有救命之恩，可是他们就是在黑团子身上感觉到了威胁，不仅如此，他们隐约觉得黑团子和那些攻击他们的伥鬼有些相似，难道因为它们都是黑色的吗？
乔岁看着那扭曲在一起的众多影子，又看了向那些丢失了影子却没有上前自己动手寻找的玩家，想了想说道：“你们不想要吗？”
没等这些人回答，乔岁就直接抓住那些影子，说道：“团子，帮我保存一下。”
黑团子闻言乖乖把身体的一部分从天花板上耷拉了下来，然后乔岁就把所有影子塞进了它的身体里：“我这可不是趁火打劫，是你们自己不愿意来找，那就等离开副本到B市长生观找我，不过我要收保管费和辛苦费的。”
乔岁都觉得这些人的选择简直太符合她心意了，虽然她师兄不让她趁火打劫，让她要学会物归原主，可是架不住这些人自己不愿意要，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想到又有一笔钱要收入囊中，乔岁心情也变好了许多，哪怕看到黑团子的小动作，她也选择了原谅。
就在黑团子要包裹住整个教学楼，只等乔岁不注意就偷偷给自己加餐的时候，乔岁忽然抓住了黑团子的，然后狠狠揪掉了它几嘬毛，声音里还带着马上要赚钱的欢快：“把那些被伥鬼附身的给我保存好，我要活的。”
这些人留下在这里，只会慢慢变成伥鬼或者被杀死，乔岁觉得还是带出去交给特殊部门处理比较好，她这样也算见义勇为了吧？锦旗和奖金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黑团子疼的直打哆嗦，却不敢反抗，乖乖把那些被伥鬼附身变得不人不鬼的玩家吞了进去，然后就停留在另外几个看起来玩好的玩家身边，像是在犹豫，那几个玩家吓坏了，握紧手中的武器戒备地看着乔岁和黑团子。
在乔岁自报家门后，他们虽然确定乔岁是玩家，可也有了别的疑惑，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想要现实中把他们一网打尽吗？而且失去影子对他们而言有没有影响？这人不怕别人上门寻仇吗？是太过自大还是自信了？
只是看见那黑团子直接把伥鬼附身的人吞下去的样子，足够他们恐惧的了。
乔岁也看向那几个人，走到他们的身边，闻了闻，有汗臭味、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好像……被诅咒的味道，乔岁问道：“你们杀的伥鬼，是不是有流血的？”
有人脸色白了下，想到乔岁刚才说的话，伥鬼附身？
乔岁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一楼的时候，班长弄出那样的阵势：“那些被伥鬼附身的人，是玩家，身上也有诅咒，如果被杀了后，就会把诅咒传给杀死他的人，感染诅咒的人也将在夜晚的时候变成伥鬼。”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色都苍白了，其中也有没被黑团子靠近的人，站在乔岁面前，脚边就有黑团子的人忽然指着一个人说道：“你在瞎说，她也动手了，为什么……”
乔岁看了过去。
那个女生身上有血，眼中锐利看起来就好像刺猬一样，听见同伴的话，握紧了手中的砍刀，她知道同伴会说这句话，不仅是为了自己辩解也是为了拉她下水，不过此时女生没有否认：“对，是我们一起杀的。”
乔岁走过去闻了闻，女生身上的味道也不太好闻，却没有诅咒的味道：“最终杀死伥鬼附身玩家的不是你，诅咒只会转移到真正杀死的人身上，动手的不算，而且伥鬼附身的正是昨晚被投票出去的那些玩家。”
女生不知道松了口气还是依旧不信乔岁的话，却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已经有玩家开始算被杀时候有血流出的伥鬼数量，除了其中两个玩家被拖进墙里失去了影踪，剩下的数量正好对上。
感觉逃过一劫的人松了口气，他们也没有说话，毕竟在副本之中多管闲事的下场一般都不好。
乔岁看着这些人戒备的眼神，倒也没有勉强说道：“你们可以自己选择，被我装起来虽然环境不太好，但是等通关后，可能有办法解决。”
在黑团子的体内，是另一个空间，并不受到外界的影响。
乔岁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想自己解决的话，就在今晚天黑之前，变成伥鬼后是不可逆的。”
女生皱眉，看了眼同伴到底问道：“那些被伥鬼附身的人呢？”
乔岁解释道：“不一样的，他们是被附身，就等身上的皮替换成了伥鬼的皮，而被诅咒的人是变成了伥鬼，也可能不是诅咒，而是这个副本的规则，我也说不清楚。”
在一旁认真听着乔岁话的人说道：“也就是说出去你有一定办法解决？可是通关的话，回到空间一切都会复原。”
乔岁想了想说道：“我忘记这点了，你们可以自己选择。”
“万一你通关不了呢？”
“或者可以先躲进去，等要通关的时候再让他们出来。”
“也不一定，万一通关限制是和伥鬼有关系的人不能离开吗？”
“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能通关吗？”
“还有影子……万一是不完整的玩家不能离开呢？”
“大家都是玩家，你拿着我们的影子做什么？”
乔岁听着乱糟糟的讨论，也觉得委屈了：“我刚才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自己拿，你们不愿意的！”
“我们不知道怎么弄啊？”
“影子摸不到看不清的，你有办法，我们没有。”
“你要不就把影子还给我们。”
这些玩家在最开始的害怕后，发现乔岁脾气像是不错，又是个处世未深的模样，倒是得寸进尺了。
“这样你当我们的队长，带着我们一起通关，等到了空间后，我们转给你四分之一的贡献点。”
“对。”
“已经不少了。”
“三分之一也行。”
有人起哄，有人沉默不语观察着乔岁。
四分之一的贡献点？
贡献点可以转移吗？她看规则的时候，好像没看到这样的说法，反而有一条是贡献点是按照个人在副本的贡献分配，属于个人的。
拿着砍刀的女生没忍住说道：“你们够了，贡献点根本不允许转给别人。”
这话一出，空间瞬间安静了下，当即有人指责说话的女生：“你瞎说什么！”
也有人觉得乔岁实力强，准备交好的：“确实不能转移，不过离开副本，我可以给辛苦费。”
乔岁伸手，黑团子直接缩小，跳到了她的手心上，没有了黑团子身体的阻挡，此时残破脏乱的教学楼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乔岁神色平静看着那些被伥鬼诅咒的人，说道：“你们可以自己选择，不过最迟太阳落山。”
说完乔岁看了眼拿着砍刀的女生，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护身符说道：“以你的面相来看，你的危险来自身边，所以小心身边人。”
拿砍刀的女生愣了下。
乔岁把护身符塞进她的手里，就带着黑团子往楼上走去，她还要看看六楼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班长要把六楼当成大本营，至于藏在她影子里，班长的影子碎片，她只能说班长是真的有想法，她这算不算守株待兔呢？
此时乔岁的影子扭曲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和下面相比，六楼更简陋一些，如果五楼是破旧，那么六楼就是还没完成施工，不过六楼的地板都被黑团子给啃了，乔岁也只能站在楼梯口往里面看。
第039章 第四中学10
乔岁实在没能在这样废墟一样的六楼找到什么线索, 她也感觉到身后跟着人，不过那些人也算有分寸，并没有离得特别近, 她扫了一眼也没在意, 在她看来多一些人离开也不错，毕竟做生意的话, 客人越多越好的。
整个主神空间的玩家都是她的潜在客户, 而这些所谓的NPC也是她搜刮的目标。
如此一想，乔岁的心情就更好了一些, 所以蹲下来拍了拍自己影子，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一些：“所以为什么是六楼呢？”
被困在影子之中的班长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底气,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乔岁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是我的影子啊。”
班长觉得乔岁在耍她，只是此时敢怒不敢言, 更何况他有些怕乔岁了：“我告诉你怎么离开副本，你把身体都还给我。”
乔岁很准确地从自己的影子里戳到了班长的位置：“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谈条件呢？”
明明在他死了和怪物融合后，就失去了感觉，可是被乔岁戳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到了疼痛,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痛感。
乔岁又戳了几下，觉得手感不好, 索性把黑团子抓到手中揉捏了起来：“说吧。”
班长明显是个欺软怕硬的，而且他很怕这种被戳着的感觉，不知道是疼还是活着时候的记忆，让他浑身哆嗦，说道：“在一班教室后门的位置。”
乔岁把黑团子扔出去, 说道：“去吧, 黑团子。”
黑团子在半空不断变宽变长, 弄出了一条毛绒绒纯黑的桥，乔岁就踩在桥上往班长说的位置走去。
所谓的一班现在只剩下一个框架，别说门、桌椅一类的，就连门上高三一班的牌子也消失了，而内部更是只有水泥墙，有些地方还露出了钢筋，越靠近班长说的地方，乔岁就感觉到影子里班长的排斥。
乔岁仔细看了看，蹲了下来就看见小半根露在外面的钉子，那钉子有小拇指粗，钉子尖也不算特别锋利，上面不仅有铁锈，还有黑褐色的痕迹，而钉子的周围也有不少这样的痕迹。
因为地板已经被黑团子吃了，乔岁也不确定地板上是不是也有，不过从墙边缘的位置倒是能找到一些。
乔岁问道：“你被钉子戳死的吗？”
班长此时到了这个地方明显有些失控：“对，我学习不好就该被欺负吗？我学习不好就该被老师责打无视吗？我学习不好就该被所谓的好学生骗到这里等死吗？你知道那种等死的滋味吗？”
乔岁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班长的愤怒和失控就好像老旧的机器，在乔岁回答后忽然卡顿了。
乔岁从黑团子那里掏出能找到的班长碎片，又把藏在自己影子里的碎片抽了出来，直接揉在了一起，一个看不清楚模样的黑色影子出现在乔岁的身边：“然后呢？”
不管是什么情绪，在最高涨的时候被打断，就很难再继续下去了，班长也是如此，他看着那枚钉子，感觉到难以言喻的痛苦：“我很笨不管怎么学，成绩就是不好，父母花了不少钱把我送到了市里升学率最高的学校，他们都看不起我。”
班长黑漆漆的一大坨，又不像是黑团子那样毛绒绒可爱，可是此时却显得有些可怜：“我知道家里为了让我上最好的高中欠了很多钱，可是不管我怎么学成绩都不行，我去问老师，老师根本不愿意搭理我，班里所有脏的累得活都被交给我，我撑不下去了，可是每次回家，不管是家里人还是邻居，都要让我好好学习，说父母为了我多辛苦。”
乔岁感觉到有人已经靠近了，不过他们没敢踩在黑团子身上，而是用了别的手段靠近的。
哪怕过去很久，班长想到那段时间的生活依旧感觉到痛苦：“我跟不上学习，没有朋友，还要面对家里的指责，我真的很痛苦，我鼓起勇气说退学不想上的时候，面对就是所有人的责备和母亲的眼泪，我撑到了高三，觉得毕业了就能解放了，可是结果呢？学校新建教学楼，还没建好就有闹鬼传闻，所以暂时停工了。”
“那些好学生说自己的东西丢了，非逼着我晚上到这栋楼给他们找。”班长想到那时候的情况，都觉得发颤：“他们学习好，还是学生会干部，明明熄灯后都不允许离开寝室，可是他们说自己不舒服需要去医务室，寝管就同意了，他们逼着我一起出来，把我带到这栋教学楼外，逼着我到六楼，要我在六楼留下自己的名字，他们早上要检查，如果没有就要去告老师，说我打扰他们学习，叫我叫家长。”
接下来的事情，乔岁都能想到了，却没有打断班长的话，她还想从班长的话里找出副本的通关条件呢。
黑影都扭曲了，升起了极大的怨气：“这里很可怕，没有灯，什么都没有，走路都有回音，我想逃可是他们在楼下守着，我不敢……我到了六楼，真的遇见了怪物，我摔倒撞在了钉子上，我很疼我一直在流血……可是我不想死，我以为他们会来找我，可是没有，他们早就离开这里回寝室了。“
“寝管没有问，同寝室的人明明看见我被他们带出去了，可是没有人问我为什么没回来，没有人找我。”班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甚至老师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没去上课，下午的时候，他们一直没看见我才觉得害怕，结伴来找我，我已经死透了。”
班长那时候变成了鬼就在自己的尸体旁，他是被逼死的，他想要一个公道：“最后老师通知我家里，说我违反校规晚上偷偷离开寝室，自己闯祸死在了这里，学校赔了我父母一笔钱，我父母接受了这样的说法，很多人知道真相，却没有人愿意说出来，甚至那些害死我的人，老师还让他们回家调整休息？”
“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害任何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班长连声质问：“就因为我学习不好，我就不配活着吗？”
乔岁问道：“所以你就把所有人杀了？”
班长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而且都说到这里，也没有准备再隐瞒：“对，我既然死了，那些害死我，冷眼旁观的帮凶凭什么活着？我和怪物融合，得到了力量，就开始报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