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周了,忙忙,也快要大结局了,所以每一篇都在反复揣摩。更得慢,大家担待一点点
第60章 59.最终的结果
强光从生死搏斗的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杖尖越淌越亮,伏地魔那张可怖的脸在强光下平整怪异,双眼像是面皮上划开的两道黑孔——他面目狰狞的像吸水褶皱的棉布,一块一块化成灰,风一吹就幻化成微小的余烬。
如同哈利用毒牙扎进日记本时汤姆里德尔的幻象那样,消散成连轻风都不能抵抗的粉末。
这场足以与「邓布利多战胜格林德沃」同等重大的巫师之战持续了不到五个小时,就以伏地魔的灰飞烟灭彻底告捷。
他曾经多么惧怕死亡,渴望荣誉,在第一次失败之后大费周章的卷土重来,最终被挫灭了所有的希望,像一捧普通的灰烬般消散在英格兰的土地上,消散在稀薄的阳光里。
每个人——每个活着或死在这场战争中的英雄,都见到了黑暗后的日出。这里到处都是废墟,断壁残恒中弥漫着久久不散的硝烟,卢平带领凤凰社成员把食死徒们一个个揪出来,准备送审到魔法部去。圣芒戈的担架穿梭在岌岌可危的墙壁下,扩散重生的希望。
艾希莉望着拨云而出的太阳发愣。
她伸出手臂,张开五指感受阳光的温度。刺眼的光透过指缝淌进来,让她的眼眶发热。
“结束了。”艾希莉的另一只手捏着魔杖,简单的纹路硌的她手心发疼。但这让她很心安,甚至有些如释重负:“爸爸妈妈,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她回过头望向哈利倒下的地方。
海格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他格外显眼的宽大身躯藏在断墙后面,把一个背影留给平静的战场。
海德薇和焦糖稳稳的立在海格身旁,动也不动的盯着哈利的尸体——他安睡在废墟上面,艾希莉被德拉科攥着手掌,她向前了一步,又回头抛出征询的眼神。
德拉科陪她一起走到哈利身旁。很多朋友都在这,韦斯莱夫人也在。金妮握着哈利冰凉的手,就像赫敏看罗恩那样看他。海格的眼泪滚滚的从眼眶里淌出来,蓬松的大胡子都湿了,他用粗大的手指胡乱揩着眉眼,嘴里呜呜咽咽的。
“我无数次想过他消失,但没……这么想过。”德拉科皱了皱鼻子,低声的说。
艾希莉跪在哈利身边,默默无语的望着他的脸。微风吹动些许发丝,露出那枚闪电形状的疤痕,现在造成那伤疤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拥有这个伤疤的人也死了。
她在旧房子那唯一的朋友,在十八岁这年死了。
她有点恍然的跪坐在那,注视哈利紧闭的眼,不会再颤动的睫毛。
海格伤心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向教授寻求帮助,他哭的鼻音很重,像一头可怜的棕熊。料峭长袍的邓布利多教授银丝如常,他推了推半月形的眼镜框,表情有些淡然,温和的安慰他:“别着急,鲁伯。”
海德薇抖了抖头颅,轻巧的跳上主人的胸口。它歪着头,尖喙碰了碰哈利的鼻尖和嘴唇,姜黄色的透亮眼睛不停的眨动。
海格怀里的哈利像溺水的人一样猛烈的咳嗽起来,上身从石堆上弹起,又软了下去。海德薇扑闪着翅膀离开主人的胸口,在半空欢快的斥鸣。
金妮吓了一跳,紧跟着又惊又喜:“他还活着…哈利还活着!”
人群爆发出惊讶和喜悦的传递声,越来越多的朋友围过来看看哈利的状态,德拉科把艾希莉从石堆那扶起来,远离混乱的人群:“别让他们撞到你……别再哭了,不管为了谁。”
焦点中心的哈利无力的靠在海格怀里,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刚刚经历死神放手的迷惘。他的视线里有海格放大的圆脸,朋友们喜悦的面容,教父疼爱的泪水,在这些影影绰绰的人影缝隙里,才是雨后转晴的天空,还有艾希莉的背影。
哈利睁大了双眼,耳边的贺声在这一刹那隔绝的很远,像隔着一堵厚墙的嗡嗡声。他本能的想要大喊,干疼的喉咙却发不出一声。
刺目的光弹射在裸露一半的大理石板上,可怜的魔法部部员被掀飞在地,霹雳碎裂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毁了他!”
狼嚎般的凄厉哭喊声从贝拉特里克斯瘦小的身躯里爆发而出,被艾希莉击落着滚进石板下的她,只是昏迷了几分钟,并未死去。转醒的时候,伏地魔就消散在她面前,和十几年前一样,她又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自己终其一生侍奉信赖的信仰被挫骨扬灰。
贝拉特里克斯疯了一样的攻击着,来压制她的傲罗毫无防备,让她挣脱了。下一道索命咒就向着德拉科和艾希莉的背后去,他们交叠着手走在一起,同时回了头。凛冽恶意裹挟狠厉的力量,不同于上一记打偏了的,这一记是直直的朝着他们来了。
绿的光像细微的闪电,在艾希莉的脑海里划过震颤的回忆。被博格特和噬魂怪引出的那段记忆再一次浮现眼前,母亲在病床上被击中的样子,在她扩大到瞳孔里倒映的索命咒——不到一毫秒的反应时间,她的一切动作都没办法经过理智的考量。艾希莉挣脱了德拉科的手,挡在前面。
像三年级她敢挡在巴克比克面前一样,如今她仍然选择隔开德拉科和危险,不论面对谁,面对什么,可是这次不一样。
在恶咒即将穿刺灵魂的刹那之前,德拉科捏住她的肩膀,转身把她揉进怀里。斜刺里横出一道试图阻挡的「盔甲护身」,来自邓布利多的方向,也许奏效了,也许没有——血花闷声炸开,德拉科的手臂一下子软了下来,身体也是。
小天狼星和穆迪的攻击从艾希莉耳边擦过,打在已经神智失常的贝拉特里克斯身上,那个疯子的怒吼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凤凰社的人飞驰而去控制暴走的逃犯。
艾希莉愣在原地,费力的环着瘫软的德拉科,滑坐到地面上。她想看看他的脸,可是德拉科的脖子软软的垂在她的肩膀。
猩红沾满了手掌和十指,从他的背脊,浸透白色衬衣,顺着艾希莉的手腕淌下来。她分不清楚是血还是泪,滴滴答答的混在一起,像是生命消逝的洪流。
耳边乱七八糟的,尖叫哭泣和问询的声音吵嚷的她头疼。艾希莉泪眼婆娑的紧紧抱着他,抬头无助的辨认围拢过来的人群的脸:“救救他,谁能……”
卢修斯扯着治疗师的袖子挤进人群,他不顾尘土单膝跪在石堆上,伸出微微发抖的手,轻轻触碰德拉科的脸颊。他努力稳定情绪,试图把艾希莉的理智唤回来:“放开他,我带他去圣芒戈。孩子?”
治疗师从她手中接过生死未卜的德拉科,艾希莉像被吓着一样打了个激灵,本能戒备的搂紧怀中的德拉科——是天使亦或者魔鬼来带走尚在人间的他了吗?
“放手,亲爱的,是我们……”纳西莎搂着艾希莉的肩膀,哽咽又焦急的哄她放手。治疗师和卢修斯抬起德拉科,他低垂的头颅随着任意摆动而摇晃,浅金色的发丝之下,是失血过多而青白的脸。
艾希莉呆呆的望着他被挪走,转头看向纳西莎。无声的流泪终于演变成肝肠寸断的低泣,她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淋下来:“对不起,纳西莎阿姨,我好害怕……”
纳西莎揽着情绪崩溃的艾希莉,轻轻拍抚她的背,呢喃的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他会好的,德拉科会……艾希莉!”
纳西莎怀里的女孩指尖还紧紧抓着半片碎裂的德拉科的衣襟,就这么仰头昏了过去。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也归于平静。伏地魔这一次是真正的死去了,没有魂器,没有阴谋,没有第三次机会。针对溃不成军的食死徒和头脑糊涂的魔法部成员,巫师界有好大一笔账要清算,而在霍格沃茨,重新开始才是最重要的。
贝拉特里克斯垂死挣扎的那一次偷袭没杀掉德拉科,他只是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皮外伤就完全好了。不过艾希莉的身体因为战时的折磨而大不如前,况且还怀着孩子,又惊又悲之下差一点没挺过去,反而成了真正的「伤员」。
马尔福一家被赦免了罪责,从要接受审判的食死徒翻身成为隐形的战争英雄,德拉科功不可没。
卢娜和其他因抗议伏地魔□□而被关在庄园的「犯人」尽数被解救,多比和克利切亲自放的人。经此一役,克利切的性格变了不少,尽管他仍然和赫敏相处不怎么融洽——赫敏领导的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也就是S.P.E.W,把这些自诩「古老家族守护者」的小精灵们惹毛了,它们仍然认为世世代代服务主人是光荣的使命。
但不可否认,S.P.E.W的小精灵们在战争中同样帮了大忙。克利切和小天狼星的关系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至少布莱克现在不会对它随意发火了。
他们因为雷古勒斯而彼此厌恶了十几年,现在因为雷古勒斯又重新理解对方。
赫敏,伊莲娜和迈克尔选择了读完第七年的课程,罗恩则跑去帮两个哥哥的忙。小天狼星带着哈利周游东欧,为了把这个压抑了十八年的重担从哈利肩膀上卸下来,给他弥补在女贞路的童年缺口,作为教父的布莱克可花了一番心思。
邓布利多教授在七年级末辞职了,校长室的新主人是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长久而稳定的争取到黑魔法防御课的职位,再也不会担心下一个学年出什么岔子了——他终于能认真的享受研究黑魔法和魔药的乐趣。
听说邓布利多和阿不福思的关系缓和了一点,有学生在猪头酒吧撞见过他们。两个面貌相似的白胡子老头坐在一起喝酒谈心,场面有些诡异的温馨。
而纽蒙嘉德的那一位曾出现在哈利「梦境」中的囚犯,仍然平淡的活在这世上。邓布利多或许有去看望过这个据说与之纠缠了半个世纪的对手吗?毕竟在听说伏地魔逼问奥利凡德这件事之后,匆匆离开的人是邓布利多。在哈利与伏地魔连通的潜意识里,伏地魔的下一个审问目标就是格林德沃。
可是格林德沃安全的活着。
不管如何,邓布利多的死而复生无疑在这个本就声名在外的老人身上平添了更多神秘色彩,关于他的流言满天飞,丽塔·斯基特的尤为突出,不过还好魔法部的新部长金克斯打心底里敬佩邓布利多,从来不相信那些鬼话。
珀西把魔法部的工作辞了——在大战之前就辞了,还给那个颇具种族主义的顶头上司来了一拳。他重新回到了韦斯莱大家庭,只不过少不了被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弟弟玩笑。说到弗雷德的这条命还要多亏了及时赶到的塞德里克,否则那些炸的四分五裂的长廊石块早就把弗雷德压成肉酱了。
一切在毕业之后都细水长流的发生着。塞德里克和秋是最早结婚的,紧跟着就是弗雷德和安吉丽娜。唐克斯和卢平的儿子泰迪认哈利做了教父,好事情接踵而来,譬如德拉科和艾希莉的订婚典礼。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马上大结局辣,也终于放假了,回家有更多时间写了,甚至已经写完一篇番外了。
第61章 60.终点,或者是开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
马尔福庄园重新打理的干干净净。石板路不再积满落叶,曾经被食死徒占领的大厅又恢复了原样,填补上损毁的家具。窗上挂着六角连绵的晚霜,电灯与烛火映在窗上,像映在细微流转的多棱镜。
星空下的黄玫瑰园被分割成几块,新划分的地方栽着一些新培的树苗,枝条抽出深绿的叶,移植来的时候就是齐人高。在晚风里招摇,等待下一次开花。
玻璃花房像音乐盒的水晶罩,扣着壁炉的火苗,散发融融的暖意。德拉科坐在沙发上,矮桌上堆满了一大摞剪好的鲜花枝,他正试图亲手插一束像样的捧花,笨拙又毫无头绪。
楼上的房间虚掩着门,女孩子们的交谈声从门缝里忽大忽小的传遍了三楼的长廊。
“看着我,好吗,别紧张——你,你已经把蛋酒喝了?”
伊莲娜捏着艾希莉的双肩,嗅到对面一点点微甜的酒气。她如临大敌的弹开几步,侧头呼叫埋头在衣帽间的赫敏:“我们的女主角神志不清了!”
艾希莉双颊酡红,还未上口红的嘴唇却被咬着,有些因紧张而发白。她穿着纯白的雪纺裙站在镜前,头发盘的很精致,妆也完成了,只是耳朵和脖子上空空如也。
她扑上去捂住伊莲娜的嘴,小声的求情:“别喊!我只喝了一口,就一口。”
艾希莉松开手叹了口气,跌坐在扶手软椅上,烦闷的拨弄蓬松的裙摆:“……让我别因为喉咙发紧而出丑,就这么简单。”
“今天的来客都是你熟悉的人,不要紧张。”赫敏揣着几条华彩各异的项链走到她身后,在她的脖子上比比划划。
艾希莉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摇摇头:“不用选了——我不是怯场,只是有点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