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去的话,还会有谁去救她啊!
“冷静,中原君。”
森鸥外的声音陡然肃穆起来。
摊在桌面上的文件字太小,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在终于翻完最后一页后,森鸥外疲惫的阖上了双目。
“他们既然能在港口Mafia的层层守卫下掠走太宰,在和我提出条件后还给你打了电话,就说明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太宰,明白吗?”
森鸥外的眼中闪过刀一样的锋芒。
“你加入港口Mafia的消息,目前除了内部人员,是禁止外传的,但是他们不仅知道你加入了港口Mafia,甚至还知道了太宰对你的特殊......”
“我可以去!”
中也急切地说,甚至攀上了桌沿。
“不是这个......”森鸥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总之,我会派人去救太宰,”他拿起搭在一边的手套,手指缓慢的撑开:
“但是你,要呆在港口Mafia的本部。”
“首领!”
“既然还叫我一声首领,就听从我的命令!”
森鸥外猛然厉声喝道:
“我既然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便是要为整个港口Mafia付出一切的!”
“中原中也君,”
他的眼睛闪烁着机械般的光泽,紧紧盯着说不出话的中也:
“不仅仅是太宰,哪怕如今被绑的人是我,我依然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要放假啦,所以今天提前发啦,祝大家五一玩的开心!
唉其实我真的超好奇森先生的过去,我一般在看小说动漫看到那种超厉害的人或者性格行为比较特殊的,都会忍不住去倒推他的经历,想象他们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现在的局面的性格导致的必然还是人生太过特殊
emmmm不过一般都失败了,只能想想,唉
第31章 双黑(十六)
太宰治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太好,尽管与她的智多近妖一起出名的是她格外顽强的生命力,但这不意味着所有受过的伤痛都能装作无事发生。
她的腰腹左侧有一道刀伤,是最开始时她试图逃跑为首的敌人给她的威慑,鲜红的血肉被割开,当时血都浸湿了半件西服,她的右胳膊上还有一道被子|弹擦过的伤口,脸上还带着和中也打斗时的淤青。
好疼啊。
太宰治深深吸了一口气,侧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呼吸间仿佛都带了灰尘的味道。周围很黑,但并不安静,时不时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和大声交流的声音。
从她的视角只能看见高出地面一截的台阶,边角处长着软塌塌的青苔,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不同的颜色了,所以她就一直盯着,偶尔眨眨眼,把流到眼皮上的血珠甩掉。
她当然动不了——她全身都被结结实实的绑着,显然绑架她的人很是认真的搜集了一番她的情报——束缚住她的,都是一股绑着一股的麻绳,用最原始的打结的方式:而不是沉重的铁链和铁锁。
这样做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她能感受到大腿上的伤口的血止住了,但是同时,她也渐渐失去了自己对这条腿的掌控权——过于紧张的捆|绑让她血液不够流通,大约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可以失去这条腿了。
从此以后,她可能就是一个独腿太宰了。
......啧,还不如让它流着呢。
太宰治不悦地想:反正也是疼。
——又有几具尸体被扔到面前,□□和水泥地面相撞的声音格外的沉闷。
“这些是来救你的人。”
脏兮兮的皮鞋猛地踩上太宰受伤的那条腿,碾了碾。
伤口再次被重创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太宰治的脸上满是冷汗,嘴唇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可是她依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来人身上有着陈年的廉价烟草臭味,衣服也是半新不旧,下台阶时能看见他的裤脚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和泥斑,呼吸也格外的粗重——
一个最底层的,没用的小喽啰,只能把一直以来不得志的怨气发泄在被绑住手脚的敌人身上。
一个连眼光都不值得给的废物。
太宰治阖上了眼。
这样的人总归是不少的,能力不行的同时还自视甚高,同样也胆小的很——
果然那人不过草草骂了两句,便偃旗息鼓,除却他认为的对太宰精神上的攻击和一点点在原有伤口上的重创,他也不敢再多做什么了。
或者说只有她觉得没有多做什么。
眼前唯一一片绿意被阻挡住了,一具尸体刚刚好横隔在她的视线前,失去光辉的眼睛浑浊不堪,明明没有聚焦,却像时时刻刻盯着她一样。
太宰治没有回避,而是静静的回望回去,她试图从被血液污浊的脸上辨认出那是不是她认识的人,但是失败了:血迹和脏污糊在他的脸上,五官都不分明。
真可惜,她现在不能动,不然还可以替他把眼睛合上。
她想了想,努力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下能看见这些人的全貌了。
没有她熟悉的人。
刚刚的挪动又扯到了她的伤口,身上黏黏的,不知道是汗还是血,也许两者都有。
离台阶最近的那个——那个人,她不想称他们为尸体,毕竟他们的血还是温热的,他们还是人不是吗?
那个人,很年轻,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年轻。
太宰治对他还有点印象,在加入港口Mafia前似乎跟随她出过几次任务,很是害羞,但是看向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
啊——是他啊。
叫什么来着?竹一还是叶一?
这个新鲜的,躺在地上的人带给了太宰治全新的乐趣,她甚至开始饶有兴趣地回忆起脑海里这位不知名的某一君有过的过往来。
也许第一次见面是在港口Mafia大楼,也许是在森先生那个简陋的小医馆,这位某一君一直都是格外坚定的首领党派,或者说森先生党派。
忠心但是能力不足,这种小人物是森先生比较偏爱的品种,毕竟要是每个人都是太宰治那他怕是要因为和自己部下斗智斗勇而提早衰亡了。
从他的忠心程度来说再混个十几年也许还能当上十人长,然后仅此而已了。
当然,现在十人长也成了无稽之谈,太宰治想: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品种的人类了,不能再用当初的人类准则进行约束了。
又在黑暗里回忆了一会,太宰治很是遗憾的发现这位某一先生的人生实在是乏善可陈,无趣的让人打哈欠。
大约还不如他身上那几道与众不同的伤口更吸引她——
从有趣的层面来讲,作为新人类的某一先生可比作为人类的某一先生要精妙的多。
毕竟在回忆他的人生时,太宰治只能打哈欠,而观察那道伤口时,太宰治可谓是全神贯注。
大约是她太过认真,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身边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
“太宰小姐。”
红发青年低声唤道。
“......哦,是你啊,织田。”
失血降低了太宰治的思考速度,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
“是”
织田作之助从腿侧抽出匕首,想要划断她身上的绳索。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一个难题——那绳子绑的太紧了,近乎整个都陷到肉里,要是想不伤到太宰治地割开绳索近乎是一个不可能达到地事情。
织田犹豫起来。
“直接割就好。”
脸苍白的在黑暗里也仿佛在发光的太宰治说,她侧头咬住自己脸侧的一缕黑发,格外的冷静:
“如果你要是再不动手,我的腿就要废了。”
织田作之助这才注意到她腿上的伤口,这个房间太黑,她又是一身深色的西服,如果不是她的刻意提醒,从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出来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得罪了。”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织田用力割起绳索。
绳索里面掺了铁丝,很难割断,刀刃来回在绳索和太宰治的肉上切来割去,织田的鼻尖都浮了一层汗,太宰治反而轻松的和他聊起天来:
“我记得你是基层吧,营救我的不应该是更高级一些的专属杀手吗?为什么你会来?”
“.......”
“赚功勋吗......这可不是一个好选择,你看这些,超——容易死的哦!”
“.......”
“说起来,织田你身手好像挺不错啊......我都没有注意到你进来,还是有什么走路可以不发声音的秘诀吗!教我吧教我吧!”
“.......太宰小姐,请您不要再乱动了。”
织田很苦恼的说:“我已经割偏好几次了,再这样耽误下去我打晕藏起来的人会被发现的。”
“欸——你没杀掉他们吗?”
“没有,我不杀人。”
织田平静地说,手上用力——绳索,终于被割开了。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腿上有伤的太宰治不太适合走路,背着也会碰到伤腿,所以——
“失礼了。”
他说,俯身抱起太宰治。
“喔——”
太宰治的眼睛闪闪发亮:“是公主抱!”
“是,请原谅我的失礼。”织田跨过几位同僚的尸体,这时候他显然不能把他们一起带出去了,只能等围剿过后,再来接他们。
幽暗深长的长廊里点了几盏昏暗的油灯,被照亮的地方能看见砖红的墙壁,缝隙里灌满了灰尘和泥浆。
“噫——地下果然不是什么让人喜欢的起来的地方。”
太宰治感慨道。
这条长廊里一直都有人巡逻,似乎也知道屋里关着的是港口Mafia的女性成员,时不时会粗俗地讲几个关于两性的笑话,声音大的总是能让四通八达的走廊里到处传来应和的笑声。
是的,四通八达。
这个房间只属于整个迷宫似的构造的一部分,亲自摸过来的织田更是清楚——如果不是恰好跟对了巡逻的人,他大约也只能反身回港口Mafia求救了。
当然,现在他们面对的问题同样还是——如何出去。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一路上没有做任何的标记,但是他太低估这一片的绕路程度了,在找到太宰之前,他甚至打算随便抓一个威胁着他带出去,但是为了救太宰,他已经把这一片的守卫都打晕,现在已经过了换班的时间,应该.......
果然外面躁乱起来,刺耳的铃声在走廊里层层震荡。
“有敌人入侵!”
“人质被救走了!”
“......可恶,守卫呢!”
“看管好所有的出口!”
“他们呢!怎么还不出现!”
“.......”
喊叫声,怒骂声,人群来回的奔走声。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窝在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尝试着回忆出去的道路。
出口都被看管住了,想悄无声息地出去已经不可能了。
织田背脊紧贴着墙壁,浑身都呈现紧绷的状体: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木仓,狭窄的环境显然又不适合作战,那么,扮作他们的同伴......
“不可能。”
太宰治打断他的思路,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外面来来往往的敌人,眸子阴沉沉的,暗的几乎和背后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们的手表,对,就是左手上有编号的那个,”
“你能看见和他们心脏相连的那条的线吗?”
织田这才注意到他们行走时袖口若隐若现的导线一样的东西。
“那个,是测心脏跳动的,真应该庆幸你有不杀人的怪毛病,”太宰治讽刺道:“在取下来的一瞬间就相当于心脏停止——到时候,每个人都会知道整这个人死了——或者被顶替了。”
“如果我没猜错,那里面还有定位器——带的人心跳一归零就会输送地址给所有人。”
“你怎么知道?”织田作之助忍不住问。
“之前在国外和一个让人很不愉快的组织交手时遇到过.......”
“这种手段.......”
太宰治露出烦躁的表情,啧了一声。
真希望她的预感是错的。
“那我们怎么办?”织田作之助问。
“怎么办?等着被抓吧,那么严密的防控.......要是被抓了,我最多被打一顿,但是你,怕是要没命了。”
太宰治嗤笑道,看着外面来往走动的人流露出来的信息越发的烦躁:“......希望那个小矮子能机灵点,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