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昱树这孩子就是脾气不太好,但他大方,以后不会饿着你。”说完,又告诉她:“要是他以后犯浑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找不到我就去找他妈,我们给你做主!”
很明显,这态度是觉得张昱树高攀了段之愿这个姑娘。
生怕他儿子以后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导致两人之间出现感情隔阂,提前给段之愿支招呢。
段之愿抿着唇笑:“张昱树,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张富丰很开心,晚上硬是留了段之愿吃饭。
叫的都是酒店的名菜,带着金色龙头的盘子一道一道摆上旋转餐桌。
张昱树笑说:“你点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没关系,一样吃一点。” 张富丰一个劲给段之愿夹菜,还没忘用公筷,问她:“愿愿,你喜欢吃哪个,自己夹啊。”
张昱树本来在盛汤,手突然一顿:“愿愿?”
说完,笑着看向段之愿,嘴角勾着笑:“爸,你这叫的也太腻人了吧,又不是你亲闺女。”
“你还别说。”张富丰美滋滋笑道:“我和愿愿聊得还挺投缘,愿愿比你更像是我亲生的。”
张昱树笑了声。
段之愿打一坐下就没说几句话,一直是张富丰在说,居然还能聊得投缘,也是厉害。
饭桌上,张富丰还说起了张昱树小时候。
“他小时候啊命很大,有一次出去玩差点就没回来,幸好被人救起来了——”
话还没说完,段之愿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周蔓雾。
之前周蔓雾她们几个就在群里商量想要买蓝雾签名照,终于找到有人转卖,还是没拆封的新版,就是价格比之前贵两倍。
她们几个决定要,群里艾特段之愿好几次,也不见她回复,就直接打了电话。
“段之愿,卖家那边等着呢,再慢点就没货了。”
段之愿想着自己的生活费不多,大一课程又很密集,没办法做兼职。
就和周蔓雾说:“你们买吧,我就不要了。”
挂了电话后,张昱树问:“买什么?”
“买什么?”张富丰来了精神,告诉她:“闺女你要买什么,怎么人家都要你不要呢?没关系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买!”
段之愿笑说:“是一个乐队的签名照,没什么用,不用买的。”
“什么乐队?”张昱树问她。
“蓝雾,就是唱歌的。”
段之愿倒是很喜欢蓝雾,但也没像周蔓雾那样爱到痴迷。
刚刚粗略翻了下她在群里说的话,甚至都想雇个车等演出结束再给她送回来。
她跟张昱树说:“他们后天在临岛市参加音乐节,我有课去不了。”
张昱树拿起手机搜了搜,而后又扣下。
脸上表情平淡:“没什么意思,又不帅。”
段之愿抿着唇笑,没吭声。
吃过晚饭,天际已经变成深蓝色,似是被幽蓝的大海侵略。
零星几个游客在鸡尾酒吧台前唱歌,夜晚的海面神秘又清冷,似乎不在时间掌管的范畴内。
张昱树把段之愿送到寝室楼下。
刚熄了火身子就探过去把人圈在怀里,先是小鸡啄米似的亲她的脸蛋,而后对着她的唇狠狠亲了过去。
段之愿的呜咽声统统被他咽下,看来她得学着适应他时常猝不及防的热情。
亲了一会儿,他也没有退开。
嘴唇贴着她的脸问她:“很喜欢那个乐队?”
话里的潜台词,段之愿再清楚不过了。
她摇头:“没,没有。”
却忘了结巴是能辨别她是否说谎的利器,张昱树又吻了下去。
自从和他在一起后,段之愿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那么不堪一击。
又或者是他的手有什么魔力,要么就是他的味道带着催人麻痹的效果。
能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软,意识也慢慢变远。
最后只能无力靠在他怀里,只等他将夺走的理智重新还给她,把她变成原来的自己。
路灯驱散四处弥漫的夜色,张昱树的手放在她腰间。
大拇指指尖蹭着衣摆,偶尔能滑过她细滑似牛乳浸泡过的肌肤:“可以摸摸吗?”
目光赤.裸,毫不隐藏眼中的欲.念。
就这样一瞬不瞬盯着她,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生吞活剥。
段之愿把头摇成拨浪鼓。
他又重重在她凌乱的唇色上吻了一下,到底还是掐了一把腰间的肉才退开。
大口气喘了两声,他偏过头看她。
乖乖贴在额头的刘海乱了,绯红色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朵尖尖。
现在正用那双白嫩的小手整理衣领。
她可真香。
每一次他凑近都能闻到香味。
妈的!可真是神了,她是不是生下来就是香的啊!
张昱树抬手,帮她拨了拨刘海,问:“你到底想不想去看?”
这次段之愿不敢说谎了,但也不敢说实话。
只能抿着唇不回答。
张昱树笑了一手,食指指背在她脸蛋上滑:“我带你去。”
“真的?”她立马偏过头,眼睛都泛着光。
草!
这他妈不去不行了。
给他弄的都好奇,他也想看看那三个人怎么就让他媳妇念念不忘。
段之愿和他说:“可是你不用照顾叔叔吗?”
“也就半天,没关系。”张昱树的手不老实,又滑到她脖颈处捏两下,笑说:“你今天一来,怎么也给能他续几天命。”
段之愿滞了一下,问他:“张昱树,你不伤心吗?”
短暂的沉寂。
张昱树:“父母本来也不能陪我一辈子啊。”
说完,他又凑过去,将刚给她弄好的刘海用额头蹭乱,嗅了一口女儿香,沉声说:“你一直陪着我,不走就好。”
第32章
段之愿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室友们。
“我男朋友说, 可以带我们去临岛,明天下课一起走吧?”
几个人同时愣住,周蔓雾抿了抿唇:“那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二人世界呀?”
段之愿耸了下肩:“不会的。”
周蔓雾很想去, 于是把视线落在其他两人身上。
方璐去临岛的心没有那么热烈, 说:“要是在咸城就好了, 就近的话我去凑凑热闹也好, 但是太远了还要麻烦你男朋友,我就不去了。”
话音刚落, 林艺也附和:“那我也不去了, 我在网上看就好,反正已经买了周边, 不差这一场演唱会。”
话都说到这了, 周蔓雾也扁扁嘴:“她们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说完,又和段之愿商量:“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带一套他们缠在手腕上的黑丝带呀?我想要!”
“好啊,我给你们带。”
这天下课后,段之愿穿过低矮的四季青,踏着鹅卵石走在树荫下,一边走和张昱树打电话。
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 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扶住了她。
段之愿看过去, 是周壹辰。
这是距离开学报到那天,段之愿再一次见到他。
她朝他点点头:“谢谢。”
“没事。”周壹辰蹲下帮她捡散落在地上的笔记和书。
张昱树在电话里听到声音, 忙问:“怎么了?”
“我, 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
周壹辰在帮她捡书, 她也不好举着电话等, 就快速和张昱树说:“先挂了, 我马上就出去。”
“学妹, 你今天穿得很漂亮啊。”周壹辰的视线扫过她的连衣裙。
裙子是浅豆绿,V字领口处一节白色蕾丝作为装饰,肩膀处有薄薄的一层垫肩。
腰上有白色丝带作为收腰设计,裙摆有两层,小幅度展开刚好卡在膝盖部位。
胸口处还别了几枚卡通徽章,加上她垂在脑后的马尾,看上去清纯又不失可爱。
段之愿礼貌地弯了弯唇,笑意并未抵达眼底,接过书本掸了两下上面的薄灰:“谢谢你。”
周壹辰没打算跟她说‘不客气,再见’,反倒是随着她的步伐一起走。
白色衬衫在阳光下彰显着矜贵,问她:“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啊?”
“和我男朋友见面。”
“哦?”周壹辰一副惊讶的样子,转而眼神里涌出毫不遮掩的遗憾:“学妹你都有男朋友了啊?”
段之愿点头。
“可惜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这么幸运。”
眼看着拐个弯就到校门口了,段之愿放缓脚步:“那我就先走了。”
“哎!学妹!”周壹辰又把她叫住:“以后打不打算在学生会做点什么?”
段之愿才入学,还不太了解。
但也听说过学生会算是一个小型社会,大学这四年加入学生会过渡一下也好,省得毕业找工作不习惯。
她点头:“我可以加入吗?”
“当然可以了。”周壹辰拿出手机,按了几下送到她面前:“我是文艺部的,迎新晚会那天你走得早,不然我就邀请你来给我当助手了,你加我微信,有时间我告诉你咱们部门都需要做什么。”
……
张昱树等在校门口,穿了件深灰色T恤,腿上穿着宽松的黑色运动裤。
段之愿看见他时,他刚好在点烟。
手拢着火,白色烟雾就蔓延出来,直到他半眯着眼睛抬眼,捕捉到她的视线。
段之愿小跑着过去,马尾也随着动作左右摇摆。
四下看了一圈,没见他的车,问他:“我们先去停车场吗?”
“不啊。”张昱树吐出个烟圈,说:“我买了高铁票。”
“坐高铁的话,音乐会结束很晚,就回不来了。”
昨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寝室四个人才闷闷不乐。
她都和张昱树说了呀。
张昱树兀自把烟头夹在指尖,另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回得来,放心。”
“可是……”她正要说话,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教室。
“我的充电宝落在图书馆了,你陪我回去取吧。”
她走后有人将充电宝送到了管理员手里,段之愿需要做个登记才能拿走。
等她填表格时,张昱树就懒懒地倚在发亮的石柱边,视线落在休息学习区域。
长长的大理石方桌前零星坐着几个学生,每一个都认真又安静,像是将俗事都抛之脑后。
当看见一个男生把自己的书放到对面女生面前,两个人窃窃私语时。
张昱树忆起从前,不露痕迹弯了弯唇。
视线不经意地一瞟突然就和某个人对上,张昱树没有躲闪,坦荡地与他对视,终究还是那个人垂下眼,走向书架另一侧。
段之愿填好表过来叫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背影。
“走吧。”段之愿握住张昱树的手:“我拿好了。”
两人坐上高铁,张昱树告诉她:“大概五十分钟,你可以睡一会儿。”
段之愿垂下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摇摇头说:“我不困。”
而后,她拿起包包,慢吞吞在里面掏了一会儿。
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发卡,一个带着兔耳朵,一个带着米老鼠耳朵。
她靠在张昱树肩膀上,一手拿一个晃了晃,问:“你要哪个?”
张昱树喜欢陪她玩。
也不在乎大庭广众之下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
拿着兔子耳朵就戴到了头顶上。
发卡里面用来固定的细齿蹭着头皮,划了两下总算稳定。
段之愿把另一个发卡戴上,拿出手机要他拍照。
照片上她细眉弯弯,笑意蔓延到眸中。
张昱树嘴角也带着明显的笑。
只是他带着天生的痞气,那双可爱的兔耳朵也并未掩盖住半分。
反倒是呈现出一种不伦不类的效果,丝毫没能锐化他桀骜的气场。
段之愿试图用滤镜掩盖,换了好几种依然达不到效果。
慢慢的,自己也失去了判断力,就选了个看上去很舒服英伦风格,调出别样的色调。
她举着手机问他:“怎么样?”
张昱树垂眸一看,不光是给他美了颜,好像眼睛也给弄大了。
他嗤了一声:“把老子弄得娘们唧唧的!像个外星人。”
“不好看吗?”段之愿努了努嘴,又重修了一遍。
这一次再拿到他眼前,张昱树弯了弯唇:“还行。”
因为她给两人头顶放了个爱心贴纸,去掉了让他觉得娘们唧唧的滤镜,他脸上的痞气有重新显现出来。
段之愿把他说还行的这张发到了他的微信里,见他瞧了一眼后点了保存。
她悄悄舒了口气。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抹了下手心的汗。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剩下的时间她也没有浪费。
近在眼前的晚霞早已不是她眼中最美的存在,手里捧着的颜如玉才让她甘之若殆。
张昱树把喝了一口的果汁递给她,见她对上唇后,再接过她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整个扔进嘴里。
不远处的小孩嫌弃高铁上的盒饭不好吃,吵闹着要下车,哭闹声引得段之愿眉头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