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丑恶嘴脸,讲他是□□的儿子,是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的杂种。
还总被老花那种人,带领一帮子小弟找麻烦。
好不容易梦到贺承隽快要从烂尾楼里跑出来,画面却又转变成贺承隽在监狱里,狼狈不堪的跌坐在角落,被狱头子号召狱友一起欺负。
被五六个人围起来殴打,被用针头扎穿手脚指甲,被摁在蹲坑上淋…
场景太过真实慑人,吓的时温大喊了声‘不要’,眼中蓄泪地从床上惊坐而起。
重重喘着粗气,额角后背的冷汗还在不停往下流,顺着背脊融入床单。
慌乱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随手从柜子里掏出件外套罩在身上,就往别墅门口跑。
临出门前忽然想起手机没带,复又折身三步两步迈上楼梯去拿。
却在跑出室外才发现,天色暗的发沉,四处死寂无声。
现在不过才凌晨两点出头。
拢着外套独自穿过深巷,一路小跑到漆黑无光的台球厅门口,时温的急躁冲动才被理智冲淡些。
贺承隽的生活作息很好很规律,现在这个点儿应该早就睡熟了,她这样莽莽撞撞地跑来也没什么用。
反倒会因为自己的坏情绪而吵醒他。
春寒料峭冻杀少年不是说说而已,夜里的风不大,温度却不高。
哪怕时温已经往睡裙外罩了一件外套,在台球厅门外站的几分钟也仍旧觉得,寒风不断从裙摆处呼呼往里灌。
皮肤被冻出鸡皮疙瘩,身体忍不住瑟缩颤栗。
双臂交叠环抱揉搓,时温又深深凝视了台球厅一眼,准备原路返回。
心想再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等贺承隽睡醒了她再来看他也行,不急于这一时。
但就在时温一转身,望见面前不远处站着等她回头的那个男人时,再也顾不得其他。
携带眼角控制不住滑下脸颊的泪水,小跑着撞进贺承隽的怀中。
贺承隽被时温满载情绪的冲力撞的后退了两步,才抱着她站稳。
听见怀里姑娘的小声抽泣,感受到胸膛t恤染上的湿意。
贺承隽的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连嗓音都分外轻柔,生怕吓着她,“又做噩梦了?”
时温在他怀里点点头,用聊胜于无的抽噎声音讲出句,对…对不起。
既希望他听见,又希望他没听见。
但她忘了,贺承隽最善于将听见装成没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道善解人意的低语,“刚才说什么?”
时温先摇摇头,摇到一半又停住,仰头亲吻他的下巴,“我说我想你了。”
贺承隽闻此言未置一词,抬手抚摸她湿润的脸颊,用大拇指轻缓揩去她眼里的泪。
紧环她的手臂松开,背朝时温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拍拍肩膀喊她,“上来,三哥带你回家。”
学校街店闭人无,深巷里路灯昏昧,将重叠在一起的两人的影子打在地上,遮盖住路面上的潮湿腐泥。
好像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贺承隽的脖子被时温双手圈紧,双手拢着她的膝盖弯,忽而站定把人往上颠颠,一步一步踏破黑暗,背她回家。
一路上时温什么都没有再说,头歪靠在贺承隽背上,时而轻轻抽噎下。
不老实的双手一会儿探入衣领摸摸他锁骨,一会儿又转移到他脸上胡乱摸索。
贺承隽就由着她胡来,稳步将她背回别墅。
一进屋子时温就闹着要下来,不容置喙的让他脱掉衣服。
贺承隽戏谑地瞧她几眼,欲用不正经的话将她的坏情绪转移。
却在看清她眸子里的认真时,顺从她的意思,双臂交叉攥住下衣摆,再抬起。
上身瞬间空无遮挡。
时温仔仔细细前后检查了几遍,又伸手认认真真摸索了几次,确定贺承隽身上的伤疤并没有再增添过。
又挨个握起他的手指,往指甲缝里瞧。
瞧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被贺承隽摁灭了灯,带她上床。
时温到现在都还能清晰的记得,那个恐怖的梦里的所有场景,说不害怕不心疼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