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是烦了些,可我跟将军的事不是她能置喙的。”
温宛如从榻上起身,转头问了其它事,“聘礼单子见过了?”
她摇头,这几日都在院子里歇着,没听说聘礼的事,再者,不是她能左右的。
温思月倒是想起了旁的事,凑过去轻声道:“母亲,外祖留给我们的铺子,我记得有几家在盛京,可要去看看?”
被她提醒,温宛如才想起,来盛京一直忙着,都给忘记了。两间布庄,一间珍宝斋,一年赚得银两不少。
是外祖特意留给她们的,只是之前一直握在她舅舅手里,想要拿回来,怕是要费功夫。
“刚来盛京还没站稳,过些日子再去不迟。”
温思月盯着她,颤动的眸子转了转,猜测道:“母亲是想成亲后再去。”
“不错,有了秦家庇护,想来你舅舅掀不起风浪。”
她没说话,心里是赞同的,往日舅舅就打压她们,现在外祖走了,肯定想把那些产业要回去。
若是有秦家在,定会忌惮三分。
温思月颔首,往外瞅了一眼,准备回去,又听温宛如道:“晚上将军和小将军都过来用膳,别回去了,省得跑一趟。”
“谢宝珺也来?”
温宛如点头,“自然,头次坐在一起用膳,正好将军今晚回来早。”
她乖巧应下,心里隐隐不安,按谢宝珺的性子,恐怕会找些麻烦,就算没麻烦也会嘴上不饶人。
哎,真是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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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廊上点了灯,一盏连着一盏,将漆黑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小厮丫鬟进进出出,忙了好一会才停下。
正厅内,秦万海上座,锐利地眼眸笑着,添了几分温和。他抬抬手,笑道:“别拘着了,动筷。”
温思月扫了一圈,低头吃自个的,能不出声就不出声,只听他们说。
“宝珺,你这次来多住些时日,缺什么就跟管家说。”
谢宝珺撒娇般的点头,随即道:“舅舅您就放心吧,我把这就当自个家一样,我又不是外人,不会拘束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完就看了她们母女一眼。
两人神色各异,赔着笑脸就当没听出来。
须臾,温宛如缓了缓,扯着嘴角轻笑,“刚送来一批料子,等会你两挑挑,去做几身夏衣。”
谢宝珺本想拒绝,可她看到秦万海在一旁点头,也就勉强同意了,“行吧。”她瞥了眼温思月,瘪嘴笑。
因为秦万海在,气氛相对融洽,没闹出什么事来。晚膳后,温宛如吩咐人将那批料子拿了上来。
放在跟前让她和谢宝珺挑。
温思月抿紧唇,眉心微微拧起,看了眼谢宝珺没说话。
“我先挑。”
她眼尾上扬,被她猜对了,谢宝珺肯定不会让她先挑,只会把剩下的给她。
她不在意,淡淡地注视她。
谢宝珺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然后小跑到秦术跟前,问他:“表哥,你说哪个颜色适合我?”
秦术吹了吹茶叶,抬起头来,眉眼温和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满眼期待的等着,便道:“粉色很好。”
“行,就要这几匹。”谢宝珺将为数不多的两匹粉色布料拿走了,留给她的,只有海棠红。
温思月缓慢走过去,不想要不行,不能佛了秦万海的面子,毕竟都看着。
可她不喜欢红色啊,她喜欢粉色,素雅粉嫩的颜色。
余光瞥了眼秦术,看见他低头品茶,嘴角含笑,温思月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知道她喜欢粉色,让谢宝珺挑去。
她悄悄白了眼,随手选了两匹,让春花带回去。
夜晚风微暖,吹散了些许疲惫。
和秦术住在隔壁就这点不好,一起用晚膳就得一起回去,躲都躲不掉。
温思月跟在后头,低头不语,瞄了他两眼,又低下。他背脊挺拔,宽肩窄腰,看着很有安全感。
不过对她没有。
她无声叹息,认命的跟着他,幸好,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