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的这句话背后意味再清楚不过,他们两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寻常夫妻模样。
绷着嘴角,就在秦安无所谓的想要起身的时候,魏知壑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被拉的一个趔趄,秦安跌坐在他怀中,紧接着那份奏折就又放回了她手中。“你不用哭闹,我也不需要别人。”
再次打开奏折看了看,秦安突然坐直身子,将毛笔蘸着朱砂写了一个字,旋及便敛眉起身站好。
好奇的看了一眼,魏知壑气定神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上面被她故意歪七扭八的写了个“准”字。他方才的心意,就这么被轻易碾在了地上,魏知壑怒极的看向她。
“陛下要做昏君,我可不想背负骂名做祸水。”秦安强忍住对他残留的惧意,心中却不由自主猜测他最生气会对自己做到哪一步。
猛地站起来,魏知壑揽紧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遮住她的双眼就俯身深吻。呼吸交错,动作也激烈了几分,最后在她唇角狠狠一咬,魏知壑忍着气道:“如今你给自己招的骂名,可不必我少。”
被他咬的皱眉,秦安错手推开他,满眼对他的困惑不解。
“陛下,小姐。”红伊上来,正好冲淡了此刻的几分尴尬气氛,将碗筷都摆放妥当,“可以用膳了。”
自如的牵着秦安去坐好,魏知壑亲手为她舀了一碗汤,“饭吃完后,还得再用一副药。”
蹙着眉,只要听到这句话,秦安都能感受到嘴中有了药的苦味。本就寡淡的食欲,如今更落下了好几分。
望见她只是搅着热汤的动作,魏知壑心中多了些许忧虑,转眼一想,突然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带你去吃过的那家馄饨?你先吃点,明日能让你再尝一尝那个味道。”
说着,他还又在自己碗里夹了许多菜,秦安不耐的凝眉,却又担心他更加喋喋不休,也只好端过碗慢慢吃着。
“秦安,如今你想做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看着她的动作,魏知壑却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盯着自己面前的白玉碗,秦安眼神僵了僵,随后又自顾自放下碗筷漱口,并不理会他的话。
沉默的坐了坐,魏知壑也只好停箸,又冲红伊看了一眼,道:“该喝药了。”
躁郁的皱着眉,秦安斜斜睨他一眼,此刻是连话都不想多说。
“看着你把药喝了,我就回宫。”自嘲的开口,看到她听闻此言才顺从的接过了药碗,魏知壑才牵唇笑笑,手指却抽搐了一下。
将空的药碗递到了他的面前,秦安的眼神写满了催他离开的意思。魏知壑脸上划过一丝难堪,也只好摸摸她的额头起身。等着拂笠去收拾奏折的空档,他又握住了秦安的手,认真道:“记得我说的,你对我很重要,所以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秦安却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转动眸子望了望他,便把手抽了回来。
“陛下,该走了。”拂笠恰好此时过来,冲魏知壑微微欠腰道。
无奈的收回看向她背影的视线,魏知壑负手转身,不多时就到了府门口。正巧,看到了一个伙计模样的男子在门口徘徊。
魏知壑皱着眉,生怕秦安不悦,他连门口的守卫都不敢安排太多,可这也给宵小之辈可乘之机。于是他没有犹豫,直接命拂笠将那个伙计拦下,上前冷脸问:“你是何人,到这做什么?”
“大人饶命,小的是来送东西的。”伙计从怀中拿出一个包好的手炉,正是秦安之物。他见今日那女子落下了此物,又看这手炉精致,便猜那个女子是尊贵之人,本想着能以此得些赏钱。却不想一路打听着,竟得知这女子最后进了废太子府。
谁人不知,这里是皇帝曾经住过的地方,那女子就这么进去,他自然不敢贸然入内,只好在门口守着等等。伙计胳膊还被拂笠按着,满脸的后悔,“小人只是来归还客人遗留之物,并不是有歹心。”
打量他的神情,便知他所言不需,魏知壑却并不急着让拂笠放了他,反倒仔细盘问起来。“客人?你们是哪家店,她去做过什么,又说过什么?”
拂笠闻言一怔,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只在心中慨叹,他总归是那个魏知壑,又怎么可能全然消失了控制的欲念。
“回大人,小人是在浮味茶馆,这里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士多,那位女客前来是打听消息的。问崇惠二年,梧州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好像是与她的母亲有关。”胳膊被人按着,那伙计自然不敢隐瞒,将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瞳孔紧缩,魏知壑用力的捏紧了拳头。只此一句话便可知道,秦安一定对当年的事情知道了什么。而紧接着,魏知壑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她宁可自己偷偷查,也不肯来寻求他的帮助,甚至她能够将心事告诉一个陌生的伙计,都不肯向他坦露半分。
魏知壑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猛地弯下腰,觉得呼吸都无比艰涩。原来被心爱之人防备隐瞒,是这样的感觉,甚至会觉得自己付出的心意都不堪廉价。他曾经给予秦安的,原是如此的痛苦。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倒药
眼看着年关近了, 红伊这几日最是忙活,想要亲手做些灯笼来给秦安逗趣。早晨的时候,做好的各式灯笼就在窗棂下摇晃, 很是生动好看。
披着薄毯坐在廊下, 秦安看着灯笼,嘴角有几分笑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安排的,如今在她身边随侍的,都是一些性格活泼的小宫女。望着远处几个争夺着毽子踢的姑娘, 秦安脸上笑容更深,眼中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些许怅然。
“小姐在外面坐着,不觉得冷吗?”红伊递过来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