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伸手,扯了赵堰衣袖一下,见其不动,又再悄悄扯第二下。
“算了。”赵堰抿了抿唇。
“成亲日咱俩合欢酒没喝,就连你的盖头我也没掀。”赵堰自顾自叹气地道。
自己曾做过的缺德事被提起,宋檀攥了攥身下床被,心脏咚、咚、咚缓慢跳。
不过,谁叫他从一始就没有给她留下个好印象的。
赵堰长长舒出一起,“算了,就这样将就开始吧。”
宋檀的手松了又攥,攥了又松,眼皮轻轻颤了下,随后,下颌被人捏住,被捏住的地方传来阵阵麻酥酥的痒意,她微微往下瞟了瞟,在眼前放大的是赵堰的脸,和,渐渐贴上来的唇。
牙关轻启,宋檀闭上了眼睛,尽力忽视身边一切动静。
但,赵堰放在她肩头上的手用上力,将她往后一推。想象中的疼痛未至,宋檀的脑后枕着赵堰的手,发髻却是散开,头皮疼。
“你压着我头发了。”宋檀道。
赵堰很快调整了姿势,嫌宋檀头上的东西多,一个个地取了宋檀发上的朱钗。
青丝散开,脖颈间痒,宋檀重新闭上眼,视线在消失的瞬间,身上的感官倒是一倍倍的放大。
衣裳被拨开时的窸窸窣窣声,唇舌贴过时的细腻温热感,还有带了薄茧的掌心游走时激起的阵阵凉颤。
宋檀感觉到赵堰往下,白皙肚皮往里一缩,她一下睁开眼,眸中一片惊恐。
赵堰倒还好,甚至越来兴头。
掌心一路往下……
宋檀攥紧身下被褥,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腰肢,那儿哪能碰的。
比之上一回的裂疼,但这一回,虽不疼,却也不好受,说不出,形容不出,只觉难受。
攥住被褥的一双手越发用力,指甲都快抠入其中,指甲泛起白。
半沉半昏的黑暗之中,一双杏眼睁得如铜铃,脖颈修长,不时,柳眉紧蹙,宛如很是在隐忍着什么。
浑身上下无处泄,宋檀终张开口,怎知一道耻耳声先不受控地溢出口,惊得她又一下咬了唇,留下好几处牙印。
蓦地,一双手松开,摸着去攥赵堰的手。
赵堰弯了弯唇,倾身,他瞧见宋檀唇上的印子,低头含住,像是吮着沾了蜜的。
尽数细碎声全被堵住,如同是入了赵堰的口中。
如此,仅剩下半点不清不楚的破碎声。
圆月缺了个角,藏匿在厚厚乌色云层里,好半天也不肯露出面。
窗台之上摆着的冬梅在凉风轻抚下,不时摇曳一下开满了花苞的枝丫,黄色花瓣飘飘落下。
窗台下落了好几十瓣。
它是宋檀两日前摘来插在花瓶中的,明艳艳的颜色,单看着也好看。赵堰回来发现后,只是说,明年开春,他一定送她一枝丫山桃花摆在窗台处。
彼时宋檀稍稍不满,开春?开春,他走都走了,哪儿去送。
而赵堰趁宋檀不在,偷偷摘落冬梅的花瓣,心中直摇头,必须得是桃花才好看。
也才,配得上她。
-
月底三十,刚参军的士兵可不用去校场,休息一日。
赵堰帮宋檀重新修葺铺子。
他道:“你就好好地在家中呆着等我回来不成吗?”
宋檀摇头,“不成。”
“我也可以养你的。”赵堰不死心。
宋檀越过赵堰去搬木桌,还是那句话,“不成。”
得嘞,死活说不通了。
赵堰无奈,只得帮着宋檀改铺子。
宋檀想的是等赵堰走了,他的铺子空着反正也是空着,倒不如让她自己来做。
至于做什么,宋檀足足想了三日,一始想开个茶馆,但江水巷破旧窄小,来这儿的人一般是生活较为拮据的,怎会花银子来喝闲茶。
若是读书写字方面的,周浦和开的铺子便已经是了,她再弄一个不好。
想来想去,只有卖荷包了,她的绣工不错,糊口肯定没问题。
赵堰不情不愿地拆了自己铺子里原本置办有的东西,宋檀说那些东西太破档次了,反正也不用,干脆拿出去扔了好。
赵堰的不如意倒不是因为他的猪肉铺要被改成一个卖荷包的,就只是和他方才对宋檀说的那样。
他可以养她的,他之前攒的银子还在,何况军中每月有军饷,完完全全地能够养活宋檀,何必再出来做活儿。
“你发什么愣?”宋檀道。
赵堰撇嘴,“没什么。”
果真还是在床榻上,自己才像个男人。
赵堰叹气,罢了罢了,这叫好男不与自家媳妇儿计较。
周浦和自听说赵堰要参军的消息,一直想要过来看看,可惜赵堰每日就在校场来,他来了也碰不着人,今日正好,赵堰不用去校场,周浦和蹬蹬蹬地跑来,毕竟是他二十年的兄弟,他也有点怕万一就此一别后,再也见不着了咋办。
说不准,坟头也没一个。
“赵堰!”周浦和唤。
赵堰和宋檀抬眸望过去,他们也好几日没再见过周浦和了。
待走近了,周浦和不信般地一捶赵堰胸口问:“你小子当真要参军了?”
“不然?去都去了半个月了。”赵堰道。
“你糊涂啊,那打仗能跟你卖猪肉一样吗?以往你杀的是猪,可,可这不要杀人了吗?万一出了个什么意外,哭都没地方哭。”
赵堰一脸嫌弃样儿,“能不能盼我点好,我可是要当大将军的。”
周浦和面上也嫌弃,“上回你还说你是要考状元的料。”
结果,一个月也没坚持到,还闹了个笑话出来,也不知道谁是笑话。
赵堰碍于有宋檀在旁边,不想再与周浦和大嗓门争执,直接小声地对人示意道:“能不能别再瞎起哄了,我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好的。”
周浦和偏过头去看宋檀,他摸了摸鼻子,确实,也是。
若是搁宣姿,说不定还没等他走到宁吴府,腿都得被打断,宣姿只会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跟她回家,要么就永远别回去。
周浦和一想到那个场景,顿时打了个寒颤,使不得,使不得。
宋檀这般哭一哭、闹一闹、弄一弄下马威,确实要算好的了。
在周浦和这边,重点是放在赵堰哄宋檀不要再气他参军的事情,而在赵堰这边,全然在前几个晚上的哄人上。
这种事情哪儿能说止住就止得住,还同他较劲到现在。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这两天晚上摆跳蚤市场去了,就来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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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折磨
窗外星稀。
藕色床幔卷儿着角的一飘一飘, 可见晚风之盛。
宋檀十指抓拉着锦被,是一点儿的力也不肯松,眼眉里还带有半分被人吵醒的烦心, 她正色对吵醒她的某人道:“你想都别想。”
原本一个时辰前, 宋檀就已睡着, 睡颜安稳沉静,不时翻一下身子, 总归要碰到枕边人。
赵堰生生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听着宋檀那边弄出的细小动静, 他是越睡不着, 反正宋檀睡得是有多舒服, 他就觉自己是有多受折磨。
先前,赵堰还很君子的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但在左臂又一次被人抱住的时刻,赵堰一番心理斗争后, 坚决不想忍下去,趁着胳膊还被人抱住,故意幽幽开口地道:“媳妇儿, 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抱我做什么?惹得我也睡不着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再与我那般。”
宋檀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身上还有的困意在听见赵堰说的话后, 顿时消失得连灰渣也不剩, 她蹭地想缩回手, 仿佛自己握着的是一个烧红的铁炉子, 解辩道:“我才没有!”
赵堰一手握住宋檀的手,就让她保持着抱着他左臂的姿势,好一副事实依旧在、由不得罪人狡辩的状态,委屈的人除了他没谁了,“摸了人还不想承认,光吃我豆腐。”
宋檀简直没耳听赵堰的一片话,“我睡觉向来很规矩的。”
“眼见为实,你懂不懂的?”
“那你想怎样?”
赵堰自是很厚脸皮地说:“反正你都想与我那般了,就那般了呗。”
于是,宋檀抓了锦被说出让赵堰想都别想的话后,埋怨般地添了句,“舒服畅快的是你,我还疼呢。”
赵堰连人带被地抱在怀中,这句话他可不认,“你还抓我来着,我背上的红痕不是你抓的,那是谁抓的?你疼我也疼啊。”
宋檀瞪着赵堰,抓着被子的手更加紧,从脖颈处往下,遮得严严实实,“你还好意思说?”
亏得她今早起来看到他身后的指甲印,内心里闪过一点点的愧疚,以为自己下手下重了,敢情这人现下是要拉着她做垫背的。
“这能一样吗?”宋檀不服气地小声说。
赵堰视线往下,落在宋檀的脖颈上,一刹,昨夜她脖颈往后仰,滴落两三滴薄汗的画面再次浮现出眼。
勾人。
遮住人的锦被空了个小口出来,露出里面颈后的两三处红痕。
赵堰掀了掀眼皮,眼尾的红慢慢压下,可手心里还握着人的腰的,就是他想再止,也不大可能。
还是那句话,跟个猫儿在扰一样。
赵堰又是再想了想,蛊惑人般地眨眼道:“真不会再疼了,真的。”
话落,赵堰倾身过去试探性地吻宋檀,蜻蜓点水般。
唇角落在眼皮之上,宋檀闭上眼往后缩,没注意时手指一松,锦被顺势滑落下。
赵堰那叫一个开怀,翻身过去,可掌心往下,摸到湿润的一片,还是温热的。
赵堰被吓住,当是宋檀受伤,立马掀开被查看,“宋檀,宋檀,你没事吧?”
“你,你要……”最后的一字“死”字,见着宋檀身下红的赵堰,吓得牙关都在抖,自个儿都没底气地说出口。
大晚上,不明不白地流这么多血,会死人的。
宋檀跟着低头看,脸色一白,差点又是羞得晕过去,月事这种事情被男子看到,她没脸见人了啊。
赵堰见宋檀的脸色在短短一会儿时间迅速又红变白,只当宋檀是病入膏肓,连带着一双手都在隐隐打颤。
许是夜半三更,半个时辰前想得太多,这会儿稍稍地一见到血,本就拗的脑子便自动短路。
“媳妇儿,媳妇儿。”赵堰紧张唤,一下子将整张被子掀开。
宋檀身上一凉,两手先捂了脸,一道小小的眼缝也不肯睁开,若是旁边有洞,她保准钻得比谁都快。
“你,你能不能别看了。”宋檀捂着脸道,光是听其声音,像是急得都快哭出来。
“媳妇儿,你再让我看看?”赵堰心急,再加,十一分的心疼人。
宋檀的手被赵堰扯开,脸面再也无处搁,她终于如同豁出了去道:“我月事来了。”
“月事?”赵堰跟着念了一遍,话说出口,不肖片刻,终于反应了过来地惊道:“月事!”
那?那,就不是病入膏肓了?
空气瞬间静止,赵堰的一手本还攥着被子一角的,这会儿也跟定住了般,不过,尴尬得更多的是赵堰自个儿。
他咳了咳声,缓慢地将被子重新盖在宋檀身上,末了伸手拍拍锦被,像是将它拍得服帖,跟个郑重交代人一般,“那你好好睡,我就不吵你了。”
谁知道赵堰面上是很庄严般地说出这句话,实则比谁都心虚,自个儿本不多的面子又是狠狠折损了啊。
宋檀抓着被子一角盖住脸,只觉丢脸丢到家了。这回月事提前了足足五日,这几天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以往月事来时,她处理得很好,赵堰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现的,谁知道这回会提前来,让她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先发现此事的,竟还是赵堰。
赵堰替人盖住被子的手一顿,似想起一件事情来,重新去扯宋檀盖在脸上的被子,“你先把衣裳换下来,就这样睡,不好。”
宋檀听见赵堰的话,又是差点钻地洞,这种事情,还需要他来说吗,她能不知道?
“你先出去。”宋檀道。
“反正咱俩摸也摸过,亲也亲过,不就换个衣裳,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看我,我就敢在你面前换。”赵堰一抬头。
宋檀是真真落了两滴泪,心酸到极处,“我能跟你一样吗?”
赵堰张了张嘴,他最见不得宋檀落泪,无法,到了这个地步只得哄着,“行行行,那我出去,你快些换。”
宋檀还是等到人确实出了屋并带上了门后,她才吞吞换着衣裳。
干净的衣裳穿在身上,感觉都不一样,宋檀转头见床铺上还有痕迹,三下五除二将床单扯下,铺换上新的一套。
一切收拾妥当,宋檀理了理微乱的发髻,一手拿着沾染了不干净东西的衣裳,一手抱着床单,小心翼翼支开一道门缝隙,悄悄探出头去看情况。
宋檀看到赵堰正背对着她蹲坐在院子边上,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勉强放下,飞速闪身出去,想要将衣裳床单洗了,或是放到木盆里等明日洗。
谁知宋檀方一走到木盆边,赵堰听见声音转过身走了过来,他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问:“好了?”
宋檀到底脸皮薄,不愿意再被赵堰看见,她将东西往身后藏去,支支吾吾地说:“嗯,好,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给我。”赵堰直接夺过宋檀手里的衣裳,道:“你先进去。”
宋檀没抢过,站如针毡,“你,你要做什么?”
“帮你洗了呗。”
赵堰打水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屁股坐在木盆前的小矮凳上,头也不抬,说话的口气让人觉得这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