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说:“但是很有耐心,做饭好吃,而且打扫家务……”
“不如我每月多给你两万块,你请保姆吧。”
“可是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看的。”她可怜兮兮道。
那当然。罗文作心想。他大学时候还曾被富婆肖想过,被扬言跟了她可以少奋斗十年,不过后来发现富婆还没有他有钱,富婆就自己灰溜溜地走了。
“也没有这么大的。”她小声补了一句,“其实你没有动,我自己玩就很爽了,感觉热乎乎的很舒服……”
“……闭嘴。”
他叹气,又问:“所以,你觉得我对你好,是吗?”
“对。”谭山崎想也没想,便回答。
“可我觉得你对我不够好啊。”
就像他给谭山崎的,谭山崎不想要一样,谭山崎强加给他的,也未必是他想要的。
他们对爱意的诠释,都不是对方所要的。
两个人除了给到对方信任以外,其余方面皆不适合,倘若硬挤在一块儿,注定两败俱伤,迟早有天会分开。
“那至少见面的时候,吻一吻我吧。”她以乞求的语气。
“好。”
“我会乖的。”她又说。
“嗯,”罗文作感觉不是很放心,少不了叮咛嘱咐,“按时吃饭睡觉,少发脾气,少抽烟喝酒,不要再研究刑法,专注自己,不要死掉。”
“……哦。”
一别数月,在包房外的走廊,罗文作确实履行承诺,两人吻上一吻。
再见面,是她小号被挖出来的事情,上了热搜。
“这回还是买的吗?”她问诗敏。
“这回你红了,宝贝!”诗敏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她还没被女人吻过,摸着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上热搜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儿,诗敏告诉她:“以后你得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可能会被人骂,但你无需理会,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
她的本职工作,也就是演戏了。
2017年夏,剧组正式开机,取点竟是在十万大山。
莫时弼有回来探班,就拍戏这件事说起,说她比早些年间更加游刃有余,不仅仅是靠导演来发掘了,她对角色的性格行为有自己一番见解,导演也愿意采取她的意见,遇到分歧就拍两遍,偶尔还会在两遍之上取其精华拍第三遍,第四遍……
三十多度,近四十度的天气,几乎每天都在发布高温预警,通告单还是照发不误,每天吊完威亚下来,她几乎是像在盐水里泡过一遍,下来整个人都是咸的。
她每天都觉得自己濒临死亡,动起笔来手写遗书,才发现多年没动过笔,字都不会写了,好多错别字,赶紧毁尸灭迹,以防万一哪天真死了,遗书流传出去,就丢人丢大发了。
导演一口气将夏天的戏份拍完,剩下的就该等十月份的大雪了。
临回北京的前一周,她买了一束花,去了墓地。
没有靠近不幸,她路过那些小神牌,然后随机挑选一个陌生人,将花束放在陌生人的神牌前。
七年前,其实逃出来的方法也很简单,只是过程相当漫长,前后花了近两年多的时间。
一次血祭中,她无意与顶替她充当血包的周霏,俩人互相看对眼。
等到周霏第二次做新娘,她将进山的地图,仓库的方位都画了出来,让周霏带出去,并叮嘱她,近的派出所没用,最好远到城市中的公安局。如果她实在无法靠近这些地方,就要注册一个十分钟邮箱,将她给的东西拍下来发出去。
“会失败吗?”周霏忧忡地问。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这个派出所不行,就换公安局,行政——”她对周霏说,“现在全国扫黄□□,要年末了,该到冲业绩的时候了。”
这一等,等到周霏被接回来,就快第三次当新娘——
那几天,她心神不宁,觉得村子里的人神色各异。
她知道,机会来了。
又一次擦肩而过,她让周霏见机行事,这回出去就找机会逃跑,或是找借口拖延,‘夫家’不信任不愿意让她回娘家也好,拿不到钱也好,总之半年内别回来。
周霏离开后,不到半个月,村子里举办了一场葬礼,埋了几个人。
她收到消息,心道不好,按这群人迷信的程度,或该把帽子扣她头上了。
至于扣帽子的原因多得很,近年收成不好,做事屡屡不顺,他们早就把原因归咎于神女失踪,没有血祭,神也不眷顾他们了。一便是背叛族群本就大不敬,二是神女回来后举办的每一场血祭都肉眼可见的没有诚意。而挽救当下的难关,神女需要放更多的血来献祭自身,致使神的子民重获新生,以渡劫难。
万不能再留下来了。谭山崎心想。甚至不能待到入夜,妄想夜深人静更好逃亡。
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于是趁着大家在吃席,她一头扎进了十万大山深处腹地。已经记不清在山里游荡了多久,吃了多少果子,只记得一个下雪的白天,熟悉的方位上空冒出滚滚浓烟。
怎么会起火?她大惊失色,立刻往反方向奔去。
可更奇怪的是,山火起得很快,却也灭得不算很慢,火势漫延了大约十来分钟,就只剩下烟雾袅袅之上。就像是有人故意纵火烧山,后有人亲自逮着放火烧山的人。
来龙去脉并不难推敲,约莫是私底下收到风声,来不及销毁货物,只能放火烧了,好在没有让他们得逞,人赃并获。
趁着他们自顾不暇,大约也不会顾及她了,谭山崎冒险回木屋一趟,从门前地下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来是一个防水袋子,再打开,全是钞票。那是有一年辛泽西带来的,美名其曰:以防一个万一。
还有一张卡,境外的户头。
她带着这些东西小心翼翼下了山,才发现警方并没有人赃并获。
因为,他们都死了。
最开始谭山崎以为他们是畏罪自杀,直到她耐不住好奇心,当了一回志愿者,随同一起上下山搬运尸体和物资,才发现他们死的方法不一,有的是被烟雾呛至昏迷致死,有的活生生被烧死,有的身上有刀口子的痕迹——
直觉告诉她,这里头还牵扯到更大的利益。
可这些已经不是她所能猜测的了。在这山里头生活十载,她只研究出了地形,将各个仓库的方位谨记在脑海中,除此之外她与外界没有任何接洽。她曾把知道的信息道给罗文作听,罗文作不想轻率冒进,于是只把信息上报,接他头的也认为这有前车之鉴,他们第一次翻车,就是从卧底那里收到线索,谁知卧底早已暴露,那些仓库潜伏着一堆人,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罗文作本就不是编制内的,他只是为了发小的人生安危,在山里蹲点接头,有些事发小做着不方便,只能他来。
这么翻过一次车,付出过沉重的代价,谁也不愿冒失,毕竟他们能联想到的,山里的这群人怎么会想不到,谭山崎知道这些仓库的方位,她一失踪,仓库必定转移,原址一定会成陷阱。
事实确实如此。她回去后发现仓库都换了新址,旧址倒也不是每个都布置成陷阱,却也差不离多少。
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曾经都历历在目,仿佛还是昨天。
确认了一遍人都是死着的,而更深一层的阴谋,即能做出杀人灭口的事儿,肯定也不想再跟从前拉上关系了。心里踏实一些,她才登上回北京的航班。
接下来的日子,她只补录了几个镜头,更多的时间是在录原声台词,这部电影的武打场景太多,又多是外景噪音,现场收音基本不能听。
再次进组之前,她去工作室跟诗敏见了一面。
这个地方她本人都没怎么来过,在会议室里看了几个诗敏挑选的剧本,感到疲惫。
“我想休息。”
诗敏不赞同地看她,说:“你的星途才刚有起色。”
“之前拍的不是还有些没上吗?上完再说吧。”她说。
诗敏仍不乐意,退一步道:“我给你接轻松的,你别说不拍,机会不等人,不是每回都能给你弄来好本子。”
她松口:“好吧。”
也许罗文作的建议是对的,她想出去到处走走了——为了逃避本职工作。
拉着行李麻溜地进组,又是连轴转地在大雪地里拍了一个多月,终于杀青收工。
杀青宴当天,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叼着烟,没点着,拨通了罗文作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没等他说话,谭山崎先开口:“我认为这样分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认为呢,罗文作先生?”
“我认为……”他顿了下,思考过后,“你说得对。”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了吧,我想表达的《同谋》,就是两个人合作到爱死对方。
顺带说:发完番外,彻底完结后,这个笔名就不会开任何新文了。
本来想就这么直接走掉,想了下,趁着对这件事还有印象,所以决定还是讲述下来龙去脉。
事情一开始是有读者在文下评论,男主洁否(是很礼貌的在问)。而我下意识以为洁=处,所以按照生理的惯性回复了双非。并且多此一举的回复女主用了道具,反正我当时是想着,第一次也不是给男主的,是给了自己的。
而后有另一个读者回复我,道具不会进行细菌感染,所以还是c。我想了下,觉得她说得也对,于是回复她【回三楼,这么理解也没问题,是我狭隘了】,然后我就删掉了该条评论。
我自认为我删评论没有问题,而关注我比较久的读者应该知道我是有些强迫倾向的,w开了五六年,期间持续更新,但始终不超过50条,就是一直在删删减减,我确实是有爱删所有东西的毛病,包括在这之前我也直接关了所有完结文的评论区(只剩下一本《两个病》),在我知道好多人默认关评论区是有雷的情况下——
本来我以为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从那天开始起约有三天,一直有人在我文底下打负,围攻评论区的内容有两点,一是看不惯男女主年龄差太大打负,认为三十五岁的男主太老打负,还认为我是男宝妈。二就是针对我说的关于女主道具非c言论打负。第二条我认了,确实是我说错话,但第一条我只觉得这群人有毛病。
后来我才知道是有人截图发到某个地方(只截了读者问的,和我回复的第一条。读者纠正我的第二条以及我回复的没有截到),然后有一群人来隔三差五的集中围攻我。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只是觉得疲惫,并不生气,我理解她们的想法,也知道我当时的言论激怒了这群人,我不为此感到愤怒,相反有这群人在维护女性,我也莫名地感到宽慰。
头两天我就跟朋友发发牢骚,偶尔看到这种言论要么砸雷投下去,要么朋友砸下去,当时想过解释,然后朋友问我你能解释的清楚吗?
我确实解释不清楚,因为就道具这点确实是我错了,而且有些人骂的没有道理,我明白这之中有些人是不会听我解释的,他们只是生活不幸逮着人就骂。
到第二天还是第三天下午,骂声依旧,我就直接把评论区关闭,打算眼不见为净。
那天是周四,本来打算不写了,直接跑掉得了,毕竟写文只是乐趣,我思来想去,平均每天收入一两块钱,不值得我在网络上挨骂。
结果下午收到站短,上榜了,既然上了那就最起码把榜单写完,否则过意不去,就继续写了。
到了凌晨,我用写作助手,收到一条评论,来自唯一没关评论区的一篇文《两个病》,这篇文写的是双相和抑郁精神病,当时写完了评论区有很多生病的小朋友评论,也有好多生病的高中生初中生找到我w,给我发私信,告诉我她们因为精神病所受到的折磨,感谢我陪她们走过云云,我本想着把评论区留给她们畅所欲言,所以这篇文一直没舍得关。
结果那天看到评论,又是那群人,转移阵地在骂我,直到这一刻,我才有点生气,感到烦躁,更多的是厌恶,乃至于二次冒出断更解v的念头。
我自己情绪也不好,写文的太太们大多都很敏感,是抑郁症的高发群体。就我而言,会本能的去避开负能量和对我情绪不利的人和信息,简单来说就是逃避,就像一开始在解释纠缠和关掉评论区眼不见为净,我就选择了后者。
以上就是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了。
后来是想着,文写一半坑了挺不道德,所以咬一咬牙坚持写完了。
反正以后是不会再用这个笔名。
文还是会写,因为签了合约,写不完跑不掉。
但比起更多人关注,我还是需要一片净土。
第63章 【Troms】
俩人决定来一场旅途。
谭山崎对他曾经在挪威的生活略显好奇, 于是他们去了挪威,见辛泽西一面,短暂地一起吃了顿饭后, 说了再见,两人又回到车中。
“我们去哪儿?”
“Troms。”罗文作开窗换一换风,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又关上,车内恢复肃静。
“哪里?”谭山崎迷茫。
“挪威最北的小城, 特罗姆斯郡, 位于北纬六十八度到七十一度之间,那里有一处房产,你大约会喜欢,再过不久,一两周, Troms就会出现极夜现象,到次年一月中旬都没有日出。”
“整个郡没有光亮!?”
“有灯。”罗文作听出她语气中的喜悦,也跟着笑起来,“中午微亮几个小时, 其余时间都是黑夜, 你会喜欢的,”他笃定道,“那会让你有安全感。虽然人们都说挪威的极夜难熬, 容易让人抑郁, 等你撑过这个冬天,来年的午夜太阳等着你, 太阳会升起两个月之久。”
他的话让人抱有很大期待, 谭山崎内心隐隐约约为此颤动。
沿途一路倒退的景色, 奥斯陆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终年温和多雨,今天却难得放晴,无雪,但也许往北走就可以看到连绵成片的雪山。
“我们要一路开车去吗?”谭山崎从窗外敛回视线,回头看他。
“我享受开车的旅程。”
“这样。”她作出恍然大悟状,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