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冤种皇后和反贼互穿后——与月知
时间:2022-08-12 07:02:27

  那人走进二人,忽然看见姚青绶,眼睛都直了。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人!
  闻于逢上前一步,挡住了那人直愣愣的视线,问道:“你做什么?”
  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老大让我给你们送点吃的来。”
  闻于逢接过包袱来,里面有几块饼,还有些牛肉干。他白天的时候给了老昂不少银子,故而老昂准备的东西还挺丰富。
  “吃这些吗?”姚青绶并不是挑剔的人。
  闻于逢摇摇头。不是他觉得老昂和商队有问题,是出门在外还是万事小心,特别是入口的东西。
  “你跟我来。”闻于逢向老昂一行人借了炊具后,提起刀,朝河谷处走去。
  天已经渐黑了,闻于逢是武人自然五感灵敏,姚青绶却是不得不上前拉着他的衣角,才能勉强在荒漠上行走。
  闻于逢察觉到她在拉自己的衣服,生怕自己步子迈得太大,她跟不上,于是放慢的速度。
  “这边的路还好,要是金帐再往西走,那就都是茫茫沙漠了,一脚深一脚浅,不小心就要摔一个跟头。”闻于逢道。
  姚青绶低着头,看着他前行时留下的脚印,落足在他脚印上,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前行。
  “有机会真想去看看。”姚青绶道,“我上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平远城。”
  “平远城?”闻于逢对这个地方记忆深刻。
  姚青绶道:“对呀,监国皇后御驾亲征,讨伐反贼闻逆。”
  闻于逢一愣,想起从前,又想起此刻两人的关系,不由得笑了起来。
  姚青绶也跟着他笑,世事当真难料。
  二人走了不久,就到达了一条河流旁边。
  姚青绶在河滩上坐下休息,守着刚刚燃起的火堆,和上面正烧着的一锅水。
  闻于逢脱去了上衣,在河边借着一跃之力,落在了湍流中心的一块大石上。
  他目力极好,在夜间仍能看清水中的动静,他将手中长刀直插进水中,再拔起时,刀身上就已经串上了一条大鱼。
  如此几次后,闻于逢瞧着刀上的鱼够二人食用了,就跃回了岸边。
  他在河水里将鱼的内脏料理完毕后,将鱼带了回来,用烧开的水烫了一遍鱼皮,再用刀片成了片。
  “还得再等一会儿。”闻于逢道,“你离远些,别呛着你。”
  姚青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远离了火堆。
  就见闻于逢将从鱼身上刮下来的黄色脂肪扔进锅中,不一会就烧出了令人食指大动的焦香来。
  闻于逢从老昂给的包袱里取出一个小油纸包,姚青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远远见到老昂把油纸包里的那些红的黑的混在一起的粉末撒在饼上吃。结果老昂还没能吃多少,就全部被闻于逢打包带走了。
  那些粉末一入锅,离开就生出了许多白烟和呛人的气味,姚青绶捂着口鼻只咳嗽,可只过了一会儿,这呛味便不再恼人,而是开始散发出奇异的香气。
  闻于逢将鱼扔入锅中,这香气立刻就混合着肉类的气味,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些胃部空空想要大快朵颐的感觉来。
  “可以吃了。”闻于逢朝她招手,“或许有些吃不惯,今天赶了一天路了,你好歹用些。”
  姚青绶确实饿了,就着他们二人从燕北带出的干粮,转眼就将锅中的鱼吃了一半。许是今日太幸苦的缘故,她觉得这奇怪味道的鱼,比御膳房的珍馐还美味百倍。
  闻于逢见她并没有嫌弃,心中欢喜得很,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来:“姚小姐这次来燕北,还准备回去吗?”
  姚青绶立刻摇头:“你和二皇子同谋的事情,早晚要败露。我这次来就是投奔你的。”
  她开玩笑道:“还希望闻将军看我劳苦功高,封我个大官做做。”
  闻于逢闻言大喜,抚掌道:“我的位子分你一半也使得!”
  姚青绶只当他在玩笑,继续道:“我的计划是在燕北装病,假死脱离使团。”
  “我这次出来,朝廷那边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算我在燕北出了事,他们也只能当是使团副使不幸病逝,不能借口对燕北如何。”
  “就算朝廷要动兵,我还能怕他们不成?”闻于逢开心得有些得意忘形了。
  姚青绶摇摇头,道:“太快了。上一世的此时,天下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将郑国收入囊中,还有郑国五年大旱导致的皇室内斗、官员贪腐的缘故。现在就硬碰硬,实在不是好的选择。”
  闻于逢立刻指天表忠心道:“我明白,我回到燕北后,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在做,绝对没有自作主张。”
  姚青绶被他那突然一本正经起来的模样逗笑了,忽地又想起了一事,问道:“高价收粮的事情,是个隐患,何易施或者吴霖雨有向你谏言吗?”
  她本来准备循序渐进地解决,可是突然间换回了自己的身体,陷入了刺杀风波,就此将这件事给忘了。
  姚青绶心下恼恨自己,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如果持续高价收粮,周边的郑国百姓都愿意卖粮给燕北,乃至于举家搬迁到燕北。到时候燕北的富商如何能忍?富商出逃,那就是大事了。
  闻于逢瞧出她的自责,笑道:“我都解决了,不仅燕北的商人没人走,还多了不少从南边来的商人在此做生意。”
  姚青绶微讶,道:“如何办到的?是何易施还是吴霖雨的主意?”
  闻于逢气结,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的主意!!
  顶着姚大小姐期待的目光,闻于逢首先强调了是自己的主意后,才缓缓说道:“我将燕北的官盐交由富商来贩卖,他们需要竞标,然后按照官府定价销售,但是盐税减了三成。”
  “盐税?”姚青绶惊讶道,“减了盐税,官府的收入得少掉许多。你既有图谋天下之志,如何能少得了钱粮支持?”
  闻于逢豁达道:“不是还有扬宏镖局和祈香楼嘛。百姓的钱咱不赚,要从那些脑满肠肥的‘贵人’包里掏钱才是本事。”
  姚青绶刚想说他想得太简单,但瞬间想起了在京城时常听见的传闻,某位公爷家、某位侯爷家的某某在祈香楼一掷千金为了什么名家字画或者仅仅是花魁的把臂同游。
  那些被当作泥土一般、毫不心疼地被一笔笔砸进去的银两,比之两成盐税,可是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
  “对,要赚贵人们的银两。百姓兜里的三五文,应该都留给他们好好过日子。”姚青绶笑道,“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闻于逢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也是个很好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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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皮埃尔?拉思洛在《盐:生命的食粮》一书中说“盐税相当于王权”。
  因为盐的不可或缺,所以盐税被认为是古代税基最大的税种之一。不管是晒盐还是岩盐,古代获取盐的办法很多,但是盐价并不便宜,其中大部分其实是税。
  小说嘛,要钱就该从那2%里掏钱,后面会大讲搞钱。
 
 
第48章 
  “我当然好了。”姚青绶笑道。
  上辈子多得是人骂她牝鸡司晨、骂她野心谋国,姚青绶没想到,第一句称赞来自敌人。
  “但没想到第一个觉得我做的不错的,竟然是你。”
  闻于逢有些黯然,他以为这句话已然算是直白了,姚大小姐应当听得懂。他又有些庆幸,原来不曾有人夸过姚大小姐吗?那他要天天夸!
  于是,闻于逢当场变身话痨,把好话叭叭叭说个不停。姚青绶安静地看着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回去吧,天晚了。”
  闻于逢站起身来,主动将手臂伸了过去。姚青绶握住他的小臂,二人缓缓朝营地走去。
  到达营地时,老昂他们都睡下了,只留了一两个守夜的伙计。闻于逢让姚青绶进帐中休息,自己拿了防风的毯子裹在身上,坐在帐外守夜。
  半夜风紧,碎石粒打在帐篷如同野兽嚼碎骨头的声音。
  闻于逢从火堆中抽出一支燃烧着的木柴,仔细地绕着帐篷检查了一圈。风愈发大了,荒漠上飞沙走石,发出骇人的怪声。
  闻于逢走到帐篷门帘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告诉姚青绶不必担心。
  他走进帐篷,里面没有灯,是纯然的一片黑。
  只有月光,从刚刚被他掀开而没有被重新钉死在地上、故而被夜风卷起的门帘处照入,映在地上,留下棱角分明的一块白。
  闻于逢听着姚青绶平稳的呼吸声,在黑暗中,他也清晰地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她没有被惊醒,自己该出去了。
  闻于逢清楚,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姚青绶熟睡着的地方。
  他在黑暗中嗅到了一股幽香,不同于兰蕙香,不同于他闻过的任何气味,就像是他幻想出来的一般。
  色授魂与。
  再等他恢复清醒时,唇上已经感觉到了冰凉滑腻的肌肤的触感。
  闻于逢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帐篷,他将嘴唇咬出血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登徒子!他该死!他怎么能……怎么能!
  夜风乍起乍歇,闻于逢心中的擂鼓比荒漠上的风沙和鸣还要响亮,以至于他没能听清帐篷里的动静。
  帐篷内,姚青绶悄悄睁开眼睛,手指轻轻触碰在方才闻于逢亲吻的地方。那片肌肤如同成了什么炭火烙铁,她只轻轻一触就立刻将手收回,放在心口。
  明日还要赶路,快睡觉。
  姚青绶压下心中翻涌着的不明情绪,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头脸。
  次日,二人都默契地不提昨夜之事,收拾好行装继续朝金帐前行。
  按照现在的脚程计算,今日傍晚就能到达金帐。可没想到,他们在距金帐还要一个时辰的路时就遇到了盘查。
  蛮族士兵用马桩木栅在荒漠上拉出一条长长的隔离带来,在中间开了个口子。凡是去或者离开金帐的人都要受到盘问。
  蛮族士兵盘问得仔细,前面有不少商队都被堵在关卡前排队。
  看着样子,一时半刻是过不去了。老昂便示意大家先找个荫凉地方休息,自己前去查看。
  闻于逢下马,见天上大太阳到了午后依旧晃眼得紧,于是从行囊中取出水袋递给姚青绶。
  姚青绶接水袋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两人都立刻收回了手,水袋砰地落在了地上。
  二人都尴尬极了,想要找些借口找补。
  突然听见老昂那边有动静,他朝闻于逢二人招手,喊道:“兄弟!快过来!过来!”
  闻于逢不明所以,走了过去。
  姚青绶也立刻跟上,就见老昂拉着一个老头,道:“这就是你要找的李神医。”
  那老头有些生气,用力甩开老昂的手,道:“你认错人了!”
  老昂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我怎么会认错,我家大哥就是你给治的腿。”
  老头还要说什么,老昂就已经生气起来了:“怎么?你也要和那些汉人一样看不起我们了?”
  “不知所谓!”那个老头被老昂气得说出汉话来,他袖子都快被老昂拽掉一只了。
  蛮族士兵见这边有冲突,派了人来查看。
  老头一行三人,是从金帐往外走的,已经被检查过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见那士兵过来,老头忽然慌乱起来,一把将老昂推开就要走。
  老昂被他一推之下,跌坐在地上。
  商队的人如何肯依?一群汉子堵了上去,拉扯着就要把老头一行三人拉下马来。
  “就算你是李神医也不能打了人就跑啊!”
  “道歉!你不道歉就别想走!”
  一群人乱哄哄的,那士兵不知道听见了什么话,突然回头大喊着自己的同伴。在关卡处的士兵也顾不得检查行人了,抄起武器就往老头那边跑。
  闻于逢见势不对,也来不及解释那边发生了什么,转头对姚青绶道:“你立刻离开,我们在昨天扎营的河谷见。”
  姚青绶知道自己此刻上前也只是帮倒忙,立刻翻身上马往来时的路跑。见士兵要动刀枪,原本在此等候的商队也都惊叫着四处奔逃。
  姚青绶到达河谷时,天已经黑了。
  长时间的纵马狂奔使得她下马时几乎是脱力而摔在地上。
  她找到昨日休息时避风的大石,依靠在上面喘着气。
  上一世的此时,她不记得关外发生过什么战乱。
  她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金帐似乎换了王,朝廷还派使节送了礼物。
  但是上一任的金帐蛮族王是自然病死的,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他死后由他的弟弟继承了王位,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动郑朝的大事。
  姚青绶在此处等待着闻于逢,她不知道闻于逢是听出了什么信息,故而选择上前救人。她万分的忧心,但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马蹄疾奔的声音。
  姚青绶满心欣喜,弹出头去,就见是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姚青绶从来人的衣服认出了那是老头一行三人中的一个。
  那人似乎受了伤,从马背上掉了下来。那马已然疾奔地失了神智,见背上没了累赘束缚,立刻嘶叫一声就朝远处奔跑。
  姚青绶见那人摔在地上生死不知,立刻就上前去查看。
  她将那人蒙面的外袍解开,才发现那竟然是个未长开的少年。
  姚青绶探了他的鼻息和心跳,确认他还活着。无数的疑问立刻涌上了姚青绶的心头。
  她查看着少年身上的物件,没发现任何可疑。
  在摸索少年腰部时,她手上一湿,竟然是沾了满手的血。
  姚青绶也顾不得查看了。将少年搬到大石后,她便解开少年的衣裳,想帮他包扎。
  衣服刚解下,姚青绶就立刻明白了。
  少年身上纹了金帐的图腾神鹰,他应当是金帐王族。
  上辈子金帐王去世后,继位的是他的弟弟。所以,可能金帐王其实是有儿子的,只是被杀了。
  草草帮少年包扎完毕后,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和听不懂的呼和也越逼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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